他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正要和卢皓说一句“蒋闲来了,你屁股该走了”,就发现蒋闲站在自己边上。
褚澹:?
蒋闲也不让卢皓走,就这么站着盯着他看,把褚澹看得一头雾水:“干嘛?”
“让一下,我要进去,”蒋闲说,“同桌。”
褚澹:“……”
褚澹:“啊?”
卢皓整个人往桌子上一趴,脑袋从蒋闲身后露出来,朝着褚澹小声地说:“你还不知道吗,同……哎呀,现在不能叫你同桌了,除你之外都已经知道了!”
褚澹反应过来:“你——他——蒋闲坐我边上啊?”
蒋闲的手指在褚澹肩上暧昧地点了几下,“可不吗,我特别需要班长的照顾。”
褚澹从位子上起身,让蒋闲走进座位内侧。
恰逢这时候课代表来收作业,他的手取出装着试卷的一叠文件夹,挑出对应科目的,递给课代表,嘴上问蒋闲:
“杰西卡说的?什么时候……为什么你知道我不知道?”
“我背着你偷偷求来的,”蒋闲坐在自己的新位置上,嘴里还在说骚话,“缘分这东西吧,有时候全靠自己求。帮我交一下。”
褚澹接过蒋闲的试卷给课代表。
这下褚澹可算反应过来,“等一下,所以杰西卡那么轻易放过我们,是因为你爸妈早就和她打过招呼?”
“是,”蒋闲说,“你太紧张了,我今天早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褚澹完全想不起这一茬,“说过什么了?”
“‘班长,别急’。”
褚澹:“……”
在当时的情况下你说这句话,我没给你两个大嘴巴子都算对你好的了。
返校的岑越愁眉苦脸地狂补作业,一抬头看到自己前面的旁边是蒋闲,人都傻了:“这学期换位置了?”
他同桌小声说:“就他俩换了。”
岑越:“啊?为什么?”
同桌回答:“阿弥陀佛,蒋施主求缘得缘。”
岑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有病啊。”
原本学习委员要组织各科课代表收作业,但无奈这人来的时候课代表已经被班主任组织完毕,也就用不上他这个失忆的学委了。
但班长还是要收手机,褚澹从前几桌开始收,收到自己这桌的时候本要按照惯例绕过蒋闲,谁知道面前突然多出来一部手机。
顺着手机往上一看,是蒋闲。
褚澹的脚步停住。
把手机给我,是因为我拿了第一,所以你来履行约定了吗?
褚澹的眼睫一抖一抖,可蒋闲在他伤怀的视线中,只是困惑地歪着脑袋。
他没想起来。
褚澹无奈一笑,拿走他的手机,“没事。”
开学第一天他们不上课,以自习和开学典礼为主。
蒋闲和褚澹隔着一条过道坐着的时候总是不安分,似乎不骚扰褚澹一下就不舒服,有时候两个人还会在教师写板书的时候用纸团扔来扔去。
但他坐在褚澹边上的时候,又显得非常认真,让他自习就真自习了,笔尖在作业纸上写写画画,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假期刚结束,学生总是很容易躁动,根本安静不下来。一会儿说隔壁班那谁谁谁过了一个假期变了许多,一会儿说哪位老师似乎生了个孩子,一会儿聊游戏一会儿聊新闻一会儿聊动漫。
褚澹在窃窃私语声中托着下巴,懒洋洋地动笔。
其实他也没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放假模式调整回上课模式。
边上的窗子突然被敲了两下,出现了年级主任的脸:“吵什么吵?自习这么一会儿就这么吵!怎么给别的班做榜样的?”
学生们一下子缩得和鹌鹑似的。
眼看年级主任有进门和他们长篇大论、拿他们开这新学期第一刀的趋势,褚澹连忙说:“其实!我们是在讨论题目,我让他们把假期里遇到不会的题目讨论一下。”
年级主任瞪着眼睛:“谁信?”
“真的,不行你问蒋闲——”
褚澹刚转向左侧,对上卢皓,才发现自己转错了方向。
他在心里默默地骂了声草。
然后他又默默转回来,看向自己身边的蒋闲。
他清晰地看到蒋闲翘着嘴角回答:“嗯,是的,老师,讨论题目呢。”
这个人绝对在笑我。褚澹面无表情地想。
这些老师总会对成绩优异的学生多一点关心,年级主任对蒋闲的情况不可能不知情,于是靠着窗子就和蒋闲聊起天来,关心大都是一些隐晦的“最近感觉怎么样”“学习上有没有难处”之类的。
全班的学生安安静静,褚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没想到蒋闲一下子就把自己扯进去了。
“多亏班长一直很热心地在帮我,我病了的时候他在医院照顾我,还给我补习。”
蒋闲突发恶疾一样一把捞过褚澹,把手搭在他后脖颈上,“哎,我看学校干脆发个最美班长给班长吧。”
年级主任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和蒋闲搭一块儿去了,“行啊。你俩就这样,我拍个照,把褚澹这事迹放荣誉栏见义勇为那板块上。”
褚澹:“……”
褚澹嘴角狂抽:“这就……不用了吧……”
“怎么不用?你做了好事还怕别人知道啊?你个小雷锋,我就偏要让别人知道,”年级主任拿出手机,“来,笑容灿烂一点——”
喀嚓。
年级主任离开后,岑越偷偷探出头去目送他。
其他学生连忙问:“走了吗?”
“没呢,刚过三班……到楼梯拐角了。三,二,一……走了。”
岑越说完,全班爆笑。
“见义勇为……”
“最美班长哈哈哈哈哈哈!”
“哎,班长和学委怎么坐一块儿去了?”
“你才发现啊!杰西卡一早就让卢皓坐到巫良边上了!”
年级主任是拍了张照心满意足地走了,褚澹抹了把脸,想到他口中的“见义勇为”,又抹了一把。
蒋闲在他边上说:“小雷锋,你耳朵红了。”
褚澹捂着脸闷闷地说:“闭嘴吧你。”
“你接受校报采访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害羞?”蒋闲伸出手指戳他的耳廓,被他躲开,“噢,你还怕别人知道你对我有多好?”
褚澹没说话。
蒋闲还以为他是羞愤得不想说话了,笑了一会儿,才听到褚澹的指缝间低低地溢出一声“嗯”。
那一声嗯就像是在蒋闲心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他眼里的情绪重了几分——如果是纯粹做好事,班长根本没有怕的必要,除非是在心虚。
为什么总是脸红,又怕别人知道对他的好?
某个念头死灰复燃,蒋闲的心咚咚跳着,他说:“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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