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他忍不住问。
郁萝把搓好的烟筒装在房子顶部：“我在搓房子。”
她语气兴奋，举起两个奇形怪状的东西道：“这是两个小人……”
燕兆南：“……你在玩过家家？”
“算是吧！”郁萝也不否认，甚至玩的特别上头，还开始编起了故事，“她本来丑丑的，很自卑，大家都嘲笑她，看不起她，后来她开始变得好看了……”
燕兆南盯着她摆弄，实在是看不出来她手里那个勉强能看得出人形的东西好看不好看。
但他也没有说什么，收回视线继续摆弄起自己手上的粘土。
这一摆弄就是一下午，眼看着天都要黑了，燕兆南把腿骨还给郁萝：“你看看怎么样？”
郁萝这才从过家家游戏里抬起头，接过腿骨一看，眼眶里的鬼火就激动地跳了几下：“你也太厉害了吧！感觉这样已经很可以了！反正又不是做手办嘛，只要形状差不多就OK了！再缠上绷带，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不对……”
她迫不及待把腿骨给接上了，站起来看了看，又坐下来用绷带开始缠。
燕兆南捏的只是一条小腿，郁萝把小腿缠上以后，又左看右看，还想去扒拉燕兆南的腿来跟自己对比。
“不一样的。”燕兆南撩起裤腿给她看，他的小腿有着薄薄的肌肉，说不上细，但是匀称，郁萝看了看，觉得他的腿型还是好看的。
“是不太一样。”她点头，“但我觉得这样已经可以了，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顶多是可能形状没有那么好看吧。
可每个人体型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腿有粗有细有长有短。
“这样挺好！我要看看捏完四肢大概需要多少，我再下单，过两天就能拿到了。”郁萝连忙下单买好要用的。
燕兆南也起身去做饭，打开冰箱一看，冰箱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就算是想下个面条吃那好歹也得煎个鸡蛋吧？
他关上冰箱门往门口走：“我去买点菜回来。”
明天还会在家里待一天，晚上才回学校参加晚自习，早饭和中饭还得在家里吃。
“我跟你一起去！”郁萝脱口而出，她都站起来了突然想起来自己没缠绷带。
燕兆南：“等你弄好再出门，我菜都买回来已经吃上了。”
“好吧。”郁萝又坐了回去，目送他出了门。
最近的菜市场离小区只有几百米远，还好这个点也不算太晚，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菜市场都得关门了。
燕兆南很快就买好了菜，提着往回走。
回到小区楼下的时候，老旧的运动设施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正在打电话，朝他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道：“您放心，肯定给您办成了，今天晚上就给您好消息。”
眼看着燕兆南上了楼，男人收回视线，语气逐渐不屑：“不就一个没成年的小孩么？要不是给的钱多，我都不屑接这事儿。”
“那三个栽了那是他们自己没用，两个小孩都对付不了，就算这次不栽，以后也迟早要栽。”
“我跟他们三个可不一样。”
“……”
郁萝不用进食，燕兆南就只用做好自己的饭就行。
等吃完饭，他看了一会儿书，郁萝抱着他的手机刷了一会儿综艺，等他要洗澡睡觉了，她就把手机递了过去。
“你拿着啊。”燕兆南道，“晚上要是无聊就玩手机。”
他知道郁萝也不用睡觉，要是连手机都没有，晚上不知道得多无聊。
“好吧。”郁萝收回手，“你都不玩手机吗？”
燕兆南：“还好吧，我去睡觉了，你别乱跑。”
郁萝见他进了卧室，关了门，她就把客厅的灯给关了，没一会儿卧室那边从门缝里透出来的光也灭了。
这边靠着高架桥，晚上也算不上安静，时不时就有车子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哪怕关了窗户也没多大的用处，老旧的房子，也没有太多考虑隔音。
想着隔音不好，郁萝看手机的时候就把声音给关了。
没一会儿，她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郁萝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动静就在自家门口，她关了手机朝那边走近。
等走到门后了，郁萝就确认了外面是有人在开锁。
小偷？
郁萝心想，看着门被打开了，她连忙靠着身后的墙没动。
门外的人很快就走了进来，是个身形很高的男人，他还不忘反手把门给关好了，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就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模糊月光看见了站在墙角里的郁萝。
他也看不清，只模糊看出一个人形，第一反应就是举着手里的刀刺了过去。
锋利的小刀正好刺进了郁萝肋骨间的空隙里，想象着刀扎进血肉里的手感没有出现，也没听见面前这个人影惨叫，对方一动不动的。
男人疑惑了一瞬，掏出手机晃了一下才看清了眼前是一具骷髅，根本不是人。
“艹！”他压低声音骂了一句脏话，抬手想将这具骷髅给摔地上去，手举起来了又想起来自己这一趟来的目的，他还是收回了动作，握着刀往前面摸索而去。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身后，站在黑暗墙角里的骷髅静悄悄燃起了两簇鬼火。
李道是个亡命徒，只要雇主付得起价钱，他什么活儿都接，包括人命买卖。
这回的买卖他本来是看不上的，雇主那边要的是一个没成年孩子的命，李道看不上倒不是因为猎物是个孩子，只是觉得一点也不刺激，没意思。
奈何雇主那边给的酬金高，李道也不得不心动了。
他想着，孩子就孩子吧，刀刺进血肉的时候依旧能让他觉得兴奋痛快。
一想到这种感觉，李道兴奋的血液都好似要沸腾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推开了卧室那扇门。
卧室里的床靠着阳台，阳台那边的窗帘拉着，卧室里光线就没有外面客厅那么明亮，但李道还是能模糊看见床上被子隆起的一团。
他有些压抑不住兴奋的呼吸声，脚步又急又轻的靠近了那张床，紧接着一把摁向枕头的地方，另一只手握着小刀就快速刺了下去。
一口气连刺了四五刀李道才觉得不对劲儿，下一瞬他背后就挨了一下。
“艹！”李道扭头看向门口，比他还高一些的少年淋着把椅子看着他，见没能砸倒他，立马就举着椅子又朝他砸了过来。
李道怒骂一声，一点没躲，反倒一头朝着燕兆南冲了过去，眼看着就要撞上的时候，又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也往这里面冲。
郁萝速度比燕兆南快得多，比他先一步冲到了李道面前，一脚就踹了上去，直接把人给踹飞摔在了燕兆南床上。
木制的单人床经不起这一下重砸，直接就四分五裂了。
李道躺在一堆废墟里，疼得浑身都是冷汗，最疼的还是挨了一脚的地方，他捂着那块地方一抬头，终于看清了另外一道身影。
看清那一瞬，他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黄铮安接到电话整颗心都是悬着的，他一边和同事往燕兆南家赶，一边给沈老师打电话，可沈老师那边这会儿也走不开，在电话里道：“我问问学校其他老师有没有空，我让他们过去一趟，黄警官，麻烦你了。”
等黄铮安挂了电话，和同事一起赶到燕兆南家的时候，一进去他就冲到了郁萝和燕兆南面前，抓着两人左看右看：“你俩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黄警官，我们没事。”郁萝摇头，指着被捆着扔在地上的李道，“人在那里，他……情绪有一丢丢的失控。”
李道整个人被捆的严严实实不说，嘴巴也别胶带给缠住了，在黄铮安同事过去的时候，他就在地上蛄蛹着，神情特别激动，像是有话要说。
黄铮安跟同事对视了一眼，伸手扯下了李道嘴巴上缠着的胶带，想听听他这么激动到底是要说什么。
胶布一被撕扯开，李道气都还没有喘上来就扯着嗓子喊：“鬼！她是唔唔唔！”
他瞪着郁萝，神情惊恐，一头的冷汗，一边喊还一边往黄铮安他们那边靠，像是想要寻求安全感。
黄铮安跟同事听了个开头就知道不妙，也得亏手快，立马就把胶布又给粘了回去，怕他再发出什么声音来，他还用力的压了好几下，确保胶布粘牢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后悔撕开胶布了，不知道郁萝听了得多难过……
“打不过我就开始人身攻击！”郁萝直接往前两步，一脚就踹了上去。
黄铮安听她语气里并没有难过的意思才松了口气，意思意思拦了一下，道：“先跟我们回所里吧。”
本来他就有些不放心郁萝跟燕兆南住在这里，今天晚上这件事情一出，现在他就更不放心了，盘算着等学校那边老师过来就好好想想办法。
不管怎么说都得保证两个孩子的安全才是。
可拖着人下楼的时候，才走到一半就碰上了两个往上走的人，这两人也不是别人，是孟钧跟秦烈。
黄铮安先前去过学校，见过他们，直到他们是学校请的教官，也知道他们是从部队退役回来，此刻见到人，一想就明白了，问：“是沈老师让你们过来的吧？”
“对。”孟钧点头，探头去看郁萝跟燕兆南，郁萝身上还是缠的严严实实，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而燕兆南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孟钧问：“你俩没事吧？”
“没事。”郁萝摇头。
孟钧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黄铮安怕路上再出什么岔子，干脆就让郁萝和燕兆南坐了他的车。
秦烈坐在副驾驶座上，郁萝和燕兆南坐在后座，孟钧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问：“是小偷？”
沈老师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只说燕兆南家里出了事，警察已经先一步过来了，没说具体是什么事，孟钧要了地址就赶了过来。
秦烈当时和他在一起，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郁萝跟燕兆南还没有说话，一向话少的秦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入室杀人。”
这话一出，郁萝跟燕兆南齐齐看向他，而孟钧第一反应就是：“不能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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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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