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定定的看着他。
这一次燕兆南没有躲开他的目光,跟他对视着,直到秦烈伸手把手机给拿了回去。
秦烈没有再说话,甚至没再提交易的事情。
燕兆南就知道他们之间的话题结束了,可他依旧紧绷着神经,不敢松下那口气,他很在意秦烈说的话,也很在意秦烈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但他更担心秦烈会对郁萝做些什么。
心里想着事情,燕兆南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没了先前的条理,他胡乱将东西往包里一塞,塞得差不多了就提着转过身。
秦烈帮他拎起了另外一袋,在往外面走的时候道:“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找我。”
“什么?”燕兆南本来在想着事,听见他突然说了这一句,还有点懵。
秦烈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回头看了他一眼:“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帮你查你想知道的。”
“我没有什么想知道的。”燕兆南想也不想就道,“我知道的也已经都告诉了你。”
郁萝和孟钧在底下待了没几分钟就待不住了,上楼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们俩下来。
“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孟钧还好奇,“你东西挺少。”
郁萝察觉到燕兆南和秦烈之间气氛有些奇怪,但她没有立马出声问,等车子开进了孟钧说的地方,郁萝趴在车窗往外面看,先看见的是一个旋转木马的设施。
“你们公司还有这个东西啊?”她好奇,也不解。
这边就是一个小型安保公司,根据孟钧说的,公司里人不多,但都是退伍回来的战友,所以他才觉得他们这里够安全。
但郁萝看着这个旋转木马,还有不远处的旋转滑道和沙池,甚至还有个跷跷板和秋千,她感到十分的疑惑:“你们平常的休闲挺特别。”
“你在想什么呢?”孟钧直接笑出声,把车停好,“这里原来是想打造一个小型游乐园,但后来没搞成,我们老板就把这块地都接手了过来,围墙一起,把那边的房子全圈了起来就成了我们公司了,这地址多好啊……”
不但围墙内空间够大,够宽敞,足够他们这一帮人发泄旺盛精力的,还就靠在山脚下,出了大门沿着马路就能往山上跑,拉练也够够的。
而且这边还很安静,离这里最近的小区也是新小区,入住率不高。
也多亏入住率不高,不然这块地儿都轮不到他们老板来接手。
活动的地方够大,原来留下来的那些设施就也都没拆。
孟钧指着那边道:“还好没拆,这不正好你来了,以后你就可劲儿玩,全是你一个人的,都没人跟你抢。”
郁萝:“……”
“那都是小孩子玩的。”燕兆南说出她的心声。
他沉默了一路,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到现在才回过神来。
同样沉默了一路的另一个人跟着开口:“你多大了?”
秦烈这话问的是郁萝。
郁萝脱口而出:“十八!”
“嗯?”孟钧疑惑,“你比你哥还大?”
他看了燕兆南一眼,先前在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他留意过燕兆南和郁萝的信息,确定燕兆南都还没有十八岁。
“你这个问题问得特别奇怪。”郁萝道,“但你问对了!”
她转脸朝向燕兆南,语气兴奋:“所以其实我是姐姐吧?!”
燕兆南面无表情推开她凑过来的头:“你有证据证明你十八吗?”
郁萝:“……”
她当然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已经十八了,实际上回答秦烈那个问题时她都是脱口而出的,根本就是下意识的回答。
燕兆南分明就是知道她不可能拿出证据来。
“你这是耍赖!”郁萝气呼呼的。
孟钧看着他俩,神情奇怪:“你俩怎么给我一种好像很熟又好像不熟的感觉?”
明明都是大家都知道的兄妹,都知道他俩相依为命,可有时候燕兆南又会表现出对郁萝很不熟悉的样子。
这种怪异偶尔就会冒出来。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复杂。”郁萝胡扯,“就像我俩,别人有时候也会误以为我俩很熟吧?但如果真要问起来,其实我对你很多信息都不了解,你对我也是同样,但这对我们真正的关系有影响吗?”
孟钧下意识摇头。
“对了!没影响嘛。”郁萝想叉腰,手都抬起来了又放了下去,“所以这是正常的。”
孟钧感觉自己被忽悠了,但又觉得郁萝说的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他想了想,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好困,困得我脑子跟浆糊一样了,不行,我得去睡觉了,二楼的空房间都没人睡,你俩随便选吧。”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直接走了。
郁萝以为孟钧走了,秦烈也会跟着离开,正好她就可以问问燕兆南是不是和秦烈之间发生了什么。
哪知道秦烈没走,脚步一转,朝她问了一句:“聊一下?”
郁萝还没说话,燕兆南一把拽住她,朝秦烈道:“时间不早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秦教官,谢谢你们收留我们,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拉着郁萝转身就走。
“东西!东西没拿!”郁萝朝秦烈伸手。
秦烈定定的看着她,片刻后,他将手里提着的包放在她伸过来的手上。
他提起来都坠手的行李包被郁萝轻松接了过去。
二楼空房间不少,燕兆南找了一间左右都没人住的搬了进去,他放下东西,去关门的时候看见秦烈进了走廊另一头的一个房间。
“你们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是不是说什么?”郁萝一见他关了门就立刻追问。
房间虽然没人住但还是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不多,一张靠墙角放的单人床,还有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和一把木椅子,都是新的。
书桌上甚至配备了电脑。
燕兆南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把秦烈说的那些话告诉了她。
“照片上的女生也叫郁萝?”郁萝好奇心会爆表了,“长什么样子啊?还有别的信息吗?”
“他给我看完就把手机收回去了,那张照片应该是有实物的。”燕兆南想了想,“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孟教官说过,秦教官有一张贴身放着的照片。”
“记得!”郁萝当然记得,当时孟钧故意提起这茬,问大家想不想听故事,都以为他是要说秦教官的恋爱史了,结果他一吹哨子让大家去集合。
现在还有人偶尔会提起这事儿骂他“狗”呢。
“难道就是那张照片?”郁萝思索。
燕兆南:“不是没可能。”
他看不见郁萝的神色,但莫名感觉郁萝想要做点什么,眼皮都跳了跳,马上警告她:“秦教官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现在还不确定他要找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在那之前你离他远点。”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语气有点不太好,于是缓和了些又补充:“我会找机会跟孟教官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来。”
“噢。”郁萝含糊的应了一句,心里的好奇并没有就此压下去。
相反,她很迫切的想知道燕兆南说的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其实有时候她也觉得秦烈看她的目光很奇怪,偶尔会有一种对方想撕开她身上的绷带窥探她内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起先郁萝以为那是错觉,现在她知道了她的感觉是真的。
不去找秦烈是不可能的。
在从燕兆南房间里出来以后,郁萝也没去隔壁房间,她在走廊溜达了一圈,时不时会在一扇关着的门口停下,然后侧耳去听房间里的动静。
她走路没有一点声音,呼吸声跟心跳声更没有。
可隔着房门,她却能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呼吸声、鼾声、亦或者是呓语声,这些都在告诉郁萝哪个房间里是有人住的,哪个房间是空着的。
但她也没办法靠这个就知道秦烈的房间是哪个。
郁萝只是想记下来哪个房间是有人住的,然后等以后再找机会去找出来秦烈的房间。
但就在她快要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她侧脸贴在一扇门上,听见了里面有很细微的声音,声音模糊,她又仔细听了听,确认应该是秦烈的声音。
就是男人应该是在站在阳台那边跟人打电话,且压低了声音,以至于她很努力的往门上贴也依旧听不太清楚。
房间里,秦烈回来后又去洗了个澡,出来就接到了一通来自京市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头的男人倒是没像从前那样先讥讽他一句,而是语速有些急切的问了一句:“你在松阳县?”
秦烈很了解钟淮屹,听他的语气眼神就已经有了变化,可他还是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嗯。”
“巧了。”电话那头钟淮屹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又透露出几分冷意,“我最近也收到了一样来自松阳县的东西。”
秦烈眉心骤然聚拢:“是什么?”
能让钟淮屹打电话来联系他的,肯定是跟郁萝有关的东西,只这一点就让秦烈将其他念头都抛向了一边。
显然,在这件事情上面钟淮屹跟他是一样的,抛去了所有的周旋手段,直言了一切:“一份和她匹配上的DNA样本。”
这一瞬,秦烈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了。
钟淮屹的声音继续从电话里响起,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字字砸在他的耳膜上,砸的他耳中一片嗡鸣。
“和DNA样本一起送到我手里的还有一块位于下颌的碎骨片。”
“秦越,你从部队回来后不回秦家,你特意跑去松阳县是为什么?”
“秦越,你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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