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听马上让位：“那、那我，我在这里帮你吧，好多血啊。”
她刚出来出来，黎念便一步跨进去关门：
“不用，你快出去吧，外面开录了。”
门被锁上。
于念听只好回到院子里。
好吧，所有的欢送会都离不开歌舞。
农场主和邻居们穿着她们的传统服饰，像这片草地烫脚那般跳起来。
这几天她们和这里的自然风光接触比较多，和当地人的交流屈指可数。
可数的这几次，都不包括于念听。
但是音乐和舞蹈很容易就让大家混成一片了。
左右都是不认识的人，但笑容比语言更先传达双方的喜悦。
一场恰到好处的热闹，不会热情地让你招架不住、无所适从，但又拉着你身处其中，让你感到被暖融融的友好所包裹。
人群围成圈，散开，又聚拢，位置交错，江衔音被嵌入她左边的空位。
在距离拉近之前，她听到江衔音的询问：
“跳舞会接触到腰部，念听你可以吗？”
自从那天晚上她们划定营业的边界后，江衔音就会在进行比较亲密的肢体接触前告知她，当然，于念听也是一样。
“江老师，那我需要扶住你的肩膀。”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于念听的双臂从江衔音手臂下穿过，向上扶住她的肩，江衔音一手扶在她手臂，一手放在她后腰。
于念听绷紧了腰部的肌肉，江衔音似乎感觉到她的颤抖，一点力都没用，只是虚虚地圈在那里。
她们需要抱住对方，转着圈去到对面。
旋开的裙摆撞在一起，犹如她们贴紧却互不侵犯的呼吸。
于念听突然恨这里的白昼为什么这么长。
如果有夜色做掩饰，她感觉自己脸红的时候就可以不用低头。
非常短暂的一条对角线，走完后，她们迅速分开。
于念听藏进人群，平复自己的心跳。
她企图看点其它的什么，天空、树木、山或者鸟。
可是这些东西最终都沦为了视线到达江衔音的跳板。
人群确实是很实用的掩体，同时它也是很好的衬体，它掩住了于念听的视线，却使江衔音的一举一动都更加鲜明。
她长发的弧度、她伸出的手臂、她跳动的衣摆……
人群，好像一款墨镜。
透过热闹这层镜片，反而看到隐晦而压抑的心。
这两天……接触太多了吧。
难道真的要再去找一趟宋知薇，感受爱情的杀伤力有多大？
于念听甩了甩头，
不，她，是对自己有完整支配权、身心独立的成熟女性，
她肯定不会成为宋知薇。
-
直到录制结束，黎念也没有出现。
五个人聚在一楼的房间里关心她的伤情，
她手上缠着纱布，一直说自己没事。
堵在这也无济于事，章矜华率先提出要走：
“那你早点休息，书笛你要不要上去和我一起睡？她这个手，万一晚上乱动碰到了不好。”
孟书笛不解：“怎么会？手在外侧，碰不到啊，我留下来，万一黎念姐需要什么我还能及时帮忙。”
章矜华拉住她：“哎呀最后一个晚上了，我就想抓一个人陪我聊天嘛，黎念有需要的话，在群里发语音，咱们两个房间就隔着一层楼梯，很快就到了。走吧，走。”
于念听也帮忙拽住了孟书笛的袖子：“那我们也走了，黎念姐，你好好休息。”
几个人一直走去了二楼房间。
孟书笛抬手挣开她们的牵制：
“为什么不让我留在那里？”
章矜华顺手给她理了理袖子：
“黎念她明显是想一个人呆着，咱们要给她空间。”
经过几天的相处，大家对彼此有了深浅不一的了解，又因为性格、处世方法不同，便对同一件事产生了不同的应对方式。
孟书笛还是觉得得有一个人去陪着黎念。
“她好像情绪也很低落，有个人和她说话会好一点吧？”
于念听有听到过关于黎念的一些传闻，但她不确定在场的其她人有没有听过。
黎念似乎失声过一段时间。
也许今夜有什么东西触动了她过去某段不好的记忆，所以才会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黎念姐的性格应该是更希望能自己调整的。”
于念听没有讲那个传闻，她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事，
“她这几天很少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也一直在帮助大家，却从来没有找人帮忙过。”
孟书笛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她已经没有理由来坚持自己的观点了。
她觉得两位姐姐说得对。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吧，她没再说话，转身要进浴室。
江衔音走之前提醒她：“书笛，你和矜华姐一起的话，记得不要总是接她的话。”
已经走出门的于念听听到这话，无声地笑了。
她发现江衔音在这种“群聊”时刻，总是最后一个发言，通常不是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给出支持和提醒，或者调节氛围。
有一种“沉默的倾听者”的感觉。
因为不是中文母语者，所以会习惯性先听大家说吗？
于念听脑子里浮现出江衔音初来中国时，可能会有的画面：
一群人在巴拉巴拉地说着话，江衔音沉默着，理顺她们的发言，然后组织自己的语言，最后再是参与进来……
那个时候的江老师，感觉会是很可爱的江老师。
“笑什么呢？”
两个人从二楼下来，于念听的笑还在持续。
“江老师，”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
“你怎么会这么多种语言的啊？脑子不会乱吗？”
“小时候乱过了，所以现在还好。”
哦，小时候。
江衔音的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
感觉现在我们江老师视角有点少啊……但是后期会多的！
她只是有太多秘密了，现在就先神秘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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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盛绮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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