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死了?
谷溪震惊得睁大了双眼,就算北齐战败,如今他们公主死在上京,无论原因为何,大夏都将陷入被动。
“我们方才不还在宫里见到她了吗?”
她低声喃喃。
晏渝川松开她腰间的手,只沉声让她坐好。
谷溪也听到了飞快靠近的脚步声,她面色也不太好看地坐下,果然下一刻马车就被毫不留情地敲响。
府里的车夫与那些人争执了几句,无奈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北齐的人,情绪越来越激动谷溪隐约听到刀剑出鞘的声音。
她紧张地坐直了身体,微微偏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却同晏渝川一样并没有其他动作。
他们刚才才在宫里见到周元芙,出宫后不到一刻钟,就有人将周元芙的尸体扔到他们面前。
这若不是刻意针对才有鬼了。
她放下悄悄掀起一角的车帘,也趁机看清了拦截的正是北齐使团带来的护卫。
“他们来得太快了像是提前知道公主会死在这里一样。”
晏渝川:“这是大理寺该管的事,北齐的护卫没有权利直接拦车、审讯,他们过界了。”
他抬手敲了敲车身,车夫不再与这些人理论,直接出示淮南王府令牌。
“淮南王府车架,请各位让道。”
马车不过动了几米,就再次被围住。
“拦的就是你们,我们公主与你们淮南王前后入宫,如今却不明不白地被人抛在东市!”
那北齐打扮的护卫满脸凶光,缓缓抽出腰间的长刀:“你们大夏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东市此时正是一日之中最热闹的时候,先是被那忽然被马车抛下的尸体吓了一跳,然后又是被突然出现的北齐护卫一惊。
听了他们悲愤的话,看热闹的众人不禁将目光落在那辆毫无动静的马车上,听说那是淮南王的车架后眼中更是出现了几分惊惧。
“莫不真是被淮南王撞上被杀了?”
“传闻淮南王天生神力,性格暴虐,若是见那北齐公主不顺眼……”
“北齐来使和谈听闻并不顺利。”
“若是真的,嘶,殿下虽战功赫赫,可如此挑拨两国关系,也不知陛下会不会降罪。”
那几道私语更激起了北齐护卫的愤怒。
领头壮汉怒喝一声:“晏渝川我知道你在里面!敢做不敢当算什么好汉!”
他身形灵活,三两下避开了阻拦的车夫,一刀劈在车厢上。
“啊!”
“都闪开!锦衣卫办案,闲人勿近!”
从事件发生到现在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锦衣卫到了之后立即驱散了围观百姓。
袁深的脸阴沉沉地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看了眼被人一掌便横飞出去的壮汉护卫,挥手:“闹事的给我的带走!”
谷溪目瞪口呆地看着收回手臂的晏渝川,咽了咽口水:“那人这么不中用吗?”
晏渝川还是端着那张又冷又木的脸,用帕子轻轻擦手,声音没什么波动:“还算可以吧。”
她心中哇了一声,有点兴奋。
见到活的武林高手了。
“你怎么这么厉害!”
晏渝川手紧了紧。
他手里的锦帕发出一声清晰的撕裂声。
晏渝川将手帕若无其事地塞进袖子里,双手放在膝上,面容冷峻的叮嘱:“回府后尽量先不要出门。”
“等我回来。”
谷溪也装作没有看见他微红的耳廓,下意识嗯了一声。
随后车厢被轻敲了两下,袁深过于低沉而显得异常有辨识度的声音响起。
“殿下,请下车配合调查。”
谷溪跟在晏渝川身后,准备一起下车,却被他单手按了回去。
那双睫毛低垂的双眸又看了她一眼,才下了车。
她一愣,这是让她不用下来的意思?
袁深还是一身锦衣校尉的官袍,腰间挎着绣春刀,站在马车门前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
他凶厉的眼睛低垂下来,掩住其中的意外。
“殿下,请。”
谷溪坐在车里看着从容地跟着锦衣卫离去的晏渝川,以及明明被打散却出现得有些过于快速的北齐护卫。
她心中隐隐出现了些不祥的预感。
思索间,余光忽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谷溪将车帘立即打开,对那人小声叫唤:“袁深?袁校尉?”
那人顶着一张阴冷的俊脸,一言不发地从车边走过,腰间绣春刀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碰撞。
她还不死心,继续道:“袁大人!”
“袁深大人!”
“小袁大人!”
眼见着锦衣卫并着北齐的护卫带着元芙公主的尸体走得越来越远,她有种的预感,要是今天她就这样听话回去了,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一定会被晏渝川蒙在鼓里。
“小袁大人小袁大人小袁大人小袁大人!”
一只粗粝的手捏住了她的上下唇,径直挤压成鸭嘴。
袁深独自一人脱离了队伍,闪身至马车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谷状元。
他阴沉沉地说:“再叫,叫够了,以后也别想再叫了。”
谷溪被迫禁言,只能用还露在外面的双眼朝他使劲眨了眨。
不叫了,你放开我。
袁深在车夫警惕的眼神中松手,单手放在腰上,垂着眼睛并不多看。
“你想干嘛,给你半盏茶时间。”
谷溪希冀的问:“小袁大人,我……”
“哎哎哎你别走啊!”
她眼疾手快地探身抓住转身离开的袁深,身体一大半都在匆忙间探出了窗外,伴随着袁深向前的力道,她直接整个人从窗户里跌落下来。
袁深停住脚步,手指动了动,在迎面而来的清浅香气中,轻轻的后退一步。
“碰!”
“哎呦!嘶——”
谷溪虚弱的身体直接跪了。
还好东市已经被清场,不然她丢人丢大发了。
她揉着胀痛的脚踝,仰头朝袁深笑了笑:“我不叫你小袁大人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
袁深语气有些不耐:“到底有什么事,不要耽误我办差。”
谷溪:“这件事陛下是不是早就料到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清澈的黑眸还带着湿润,生得格外迤逦漂亮的脸上满是认真。
袁深视线第一次明确地落在她的脸上。
“事关皇命,无可奉告。”
他转身离开,大发善心地提醒了一句的:“谷状元还是快些回去吧,别瞎掺和,小心丢了性命。”
他没有回答有的时候就是肯定。
谷溪被车夫从地上扶起来,心中安定了一些,远远朝袁深喊了一句。
“谢谢,小袁大人!”
她上了车,在车夫惊讶的表情中,冷静地说:“转道,去谷家。”
“这……殿下命令小人立即送您回府。”
谷溪将车帘放下来,经过阻隔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谷家也是我家,回哪里都一样,快些走。”
车夫一脸为难,却也只好听从。
谷溪下车时仰头扫了一眼谷家气派的牌匾,深吸一口气,回头对车夫说:“殿下这几日想必很忙,我先在谷家住几天再回来,你回去吧。”
若是晏渝川或者昭明帝在这里,一定能看出谷溪略有些飘忽的眼神。
车夫被三言两语忽悠离开。
谷溪目送马车消失在道路尽头,面上逐渐浮现一模喜滋滋的笑意。
晏渝川主动下车跟锦衣卫走的时候,她还担心了一会儿,可与袁深沟通过之后,她忽然想到。
现在晏渝川不在府中,让她近几日不要出门,想必已经事先安排好了。
如果她这个时候离开京城,这些人最早反应过来也是三天之后了,到那时她肯定已经远走高飞!
她转身走进谷家,阻止了想要进去通报的门房。
“不用了,母亲和父亲在哪,我直接去找他们。”
门房迟疑了一下。
还未出声,这已经嫁出去的三少爷已经快步走进去了。
他迟疑着走回了原地,挠了挠头:“老爷特意吩咐过,要是三少爷回来一定要去见他,这……少爷自己去也算吧。”
一名梳妇人发髻的女人被丫鬟小心扶着走了进来。
门房立即起身恭敬道:“大小姐,您回来了。”
谷漪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前边儿进去的是谁?”
门房:“回大小姐,是三少爷。”
谷漪步子一顿,轻松的眉眼顿时往下压了压:“居然是他来了,听闻淮南王因杀害北齐公主被陛下下了诏狱。”
“谷溪这时候来,不会是来求人的吧。”
她脚步一转朝谷溪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眉眼间尽是得意。
“这可不行,爹爹为他操心了这么多年,到了现在他别想再拉谷家下水。”
“这种时候,谷溪这杂种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
走到一半,谷漪停下脚步转头吩咐了一句。
谷溪算着这个时候谷建城应当在书房,脚步不停,周围分明没人,她的胸口却的心如鼓雷。
若是谷建城不同意……
不,他若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同意的,她的身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越早离开风险越小。
谷溪径直推开书房的门,对神情惊愕的谷建城,面色冷静的说:“爹,给我解药,我现在就离开上京。”
谷建城还在为淮南王入狱的事情头疼,皇上赐婚后他们家和淮南王也算在一条船上,这事儿若是牵连到谷家可不好办。
他瞪了瞪眼,下意识拒绝:“不行,这时候你不能离开。”
(一只悲伤鸭鸭路过)(顺便掏出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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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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