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溪?”
“阿溪你怎么了?”
“阿溪你身子不好我来!”
“阿溪你生得真好看。”
……
“阿溪我要保护你。”
“阿溪你要嫁人了……真好,母亲也为我许了一门亲事,咱们以后也要一直和现在一样好,我要和你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恶心的声音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呼唤恍惚着再次响起,谷溪倦怠地闭了闭眼睛。
没看到这句话之后,晏渝川微微沉下的眼眸,他借着高大的身形轻而易举地将她拢进怀中。
晏渝川语气平稳低沉,如同醇厚丝滑的液体滑过:“我不能这么叫吗?”
“可我们已经成婚了,我总不能叫你谷大人吧。”
低沉平稳的声线中竟然微妙地带着一丝委屈。
谷溪诧异的抬眼望去,解开发辫的手差点打了个死结,她手忙脚乱将发丝理顺,贴心地帮晏渝川放在胸前。
错觉吧。
她抿了抿唇,并不是很想把自己的初恋黑历史供人鉴赏,说到底她本来就和李玉卿没有可能。
赐婚当晚,更让她知道,就算她以正常身份出现在他面前,她也不会是李家公子会考虑的对象。
回到上京后被小心珍藏的暖意和心动,是一场不可为人观赏的默剧,充满了黑色幽默。
她从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从那天之后,她就和李玉卿彻底划清了界限。
除了便宜爹就只有李玉卿会叫的称呼,被晏渝川叫出,总叫她不自在。
谷溪眼神落在牢房外不分昼夜点燃的烛火上:“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喜欢。
晏渝川还没忘记婚礼当天冲出来的青年,口口声声喊着“阿溪”,是不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叫。
他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又在谷溪看过来的时候消失无踪,在战场身经百战的将军,熟练的将情绪隐藏在冷然严肃的外表下。
好尴尬。
谷溪心想。
怎么不说话了,她要不找点话题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可以聊的,死脑子快想啊。
晏渝川:“既然不喜欢……”
“你这么爱哭,就叫你阿水怎么样?”
谷溪急速运转的脑袋卡了一下,瞪了他半晌,她什么时候哭了?
……生病的时候怎么算呢!?
“我觉得殿下你还是叫我之前那个吧。”
谷溪诚恳地看着晏渝川,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阿水。
她不着痕迹搓了搓胳膊,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不像是朋友之间的昵称,反而有点像是情人之间的爱称。
以谷溪的经验来看,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反正张飞和关羽不这样。
等等。
她想到张飞一口一个“哥哥哥哥”的叫,眼神逐渐放空,也许直男之间就是这样的吧。
谷溪强行把脑海中的“giegie~”给甩去,扶额默认了这个称呼。
晏渝川见她默认,面上不动声色,将一个匣子放到她面前,丝滑地地转换话题。
“这是阿水托人找的东西么?”
是她从谷家带出来的药盒!
谷溪眼睛一亮,将失而复得的匣子捧过来,走了几步借着门前昏暗的光泽看了看里面的药包。
数量是对的。
她将药包整齐地放回去,忽然看着散落在匣子角落的药材蹙了蹙眉,难道是在颠簸中撒了点出来。
谷溪重新把药包上的绳子一个个扎紧。
晏渝川视线不受控制地在她微微曲起显得格外纤细的腰肢上顿了两秒,又控制着移开。
脑海中却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到方才阿水在他怀中的模样,许是体质弱,整个人坐在他怀中也轻飘飘的。
不论是搁在肩头的脸,还是靠在胸膛的躯干,或是坐在腿上触感格外分明的臀……
他有些不解的曲起一条腿,眉头的沟壑在斜斜找过来的灯火下更加深刻。
在遇见阿水之前他不曾感受过,如今才发现他的自制力,在阿水面前如此脆弱。
他蹙了蹙眉,熟练的按了下去,痛苦过后却是触底反弹,一时间无法消弭。
好在他的衣袍宽大,牢房内光线昏暗,那处的狼狈并不明显。
他轻咳一声,低沉的声线染上了别样的意味,平白让阴森的牢房多出了几分暧昧。
“这上面是谷家的标记,阿水是从谷家回来的时候,被带走的吗?”
谷溪捏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背对着他的眼眸颤了颤,在盒子上找了找。
终于再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谷家的标记。
什么眼神啊,这么好?!
她顾不上探究为什么晏渝川的声音忽然违背一贯不近人情的冷肃,反而有些……烧烧的。
她装作镇定的起身:“殿下忽然被当街带走,虽然殿下让我不要担心,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正好平日喝的补药没了,便想去谷家打听消息。”
“谁知刚拿了药,就被谷漪叫来的巡卫给抓起来。”
谷溪当然不可能承认她是准备带着药跑路了。
避重就轻的说了原因,并夹带私货专门提了谷漪的名字。
她不欠谷漪什么,若是相安无事还好,漪非打定主意和她做对,那她就让谷家不好过。
晏渝川靠在墙上,一条腿曲起,侧头听着她的话,放在膝头的手指点了点。
没说实话。
他掩去眸中的笑意,继续一言不发的看着阿水,看看还能编出些什么。
阿水肯定不知道,他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拒绝和人对视,显得格外纤长的羽睫颤动得格外明显。
谷溪:“公主肯定不是殿下动的手,这场牢狱之灾是陛下和您顺势而为,可抓我进来应当您的意料之外。”
“有人也许猜到了您和陛下的动作,但不确定,索性牵扯更多人来试探吧?”
晏渝川落在膝头的指尖微顿,望向她的眼神认真了些,某处的阴影却愈加可怖,就连他遮掩的动作都有些掩盖不住。
好在谷溪还站在牢房门前的光亮处,细细思索着事件经过。
从公主曝尸于市再到她被抓紧诏狱,这之间的细节都被她回想了一遍,忽然定格在公主那身格外华丽的大夏装扮上。
“从结果来看背后动手之人必然是希望大夏与北齐的商谈不能成功,如此看来矛头顺势指向了朝廷中反对和谈的派别以及更不希望两国和谈的南诏。”
她停顿片刻,笃定的说:“可这件事是他们自导自演才对。”
晏渝川眸光大盛,身躯微微前倾,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黏糊浓稠。
“继续。”
他朝看过来的谷溪毫不吝啬地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牢房外的守卫不知何时退了下去,身穿淡青色常服的男人听着里面的声音停下了脚步,朝后挥了挥手,通透的翠玉扳指在烛火下闪了闪。
跟在他身后的袁深低头停步,让其它人都退了下去。
总是阴沉沉的脸上有些诧异。
此人竟然猜出了他们锦衣卫一个时辰前调查出的结果,谷溪此人名不见经传,到殿试时却一飞冲天。
集诸多异议猜疑于一身,袁深倒是对昭明帝选人的眼光没什么质疑,只是在揽月居见过一面之后,多少被那沈腰潘鬓之态所蛊。
未曾想还有这份敏锐、才思敏捷、冷静非常,确实是当之无愧的状元郎。
站在他身前的男子轻轻摩挲着扳指,温润俊朗的脸在诏狱的烛火下也不减风采。
被人这么肯定赞赏的看着,谷溪还真有些顶不住,没忍住就多说了几句。
“那日元芙公主的尸身殿下可看出什么异样?”
晏渝川看着她微微抬起的下巴,笑意氤氲于眼角,配合的摇摇头:“是一击致命,下手的人十分小心,并未留下线索。”
“哼哼。”
“那就是了,如此厉害的杀手,竟然能将在我们身后出宫的公主杀了,扔到我们马车前行的路上,上京的巡卫尤其靠近宫城可不是吃素的。”
谷溪说着把药盒放在怀里,坐在榻边,晃了晃脑袋:“下手之人必然得是武功高强之辈,且对上京巡卫布防格外熟悉才是。”
“如果真有此人的话,他杀一个联姻的公主反而没什么性价比,北齐的护卫都被打散,那刺客若是杀了北齐王子这和谈岂不是直接告吹。”
晏渝川手掌动了动,忍住了蹭蹭她扬起下巴的冲动,继续配合:“哦?那是为何?”
谷溪看了他一眼:“笨。”
“当然是因为那人并不是武功高强之辈,也不是格外熟悉布防啦。”
“当日在宫门外碰到元芙公主的时候,她打扮华丽神态自然,可乘坐的马车却平平无奇。”
她杵着下巴叹了口气:“如果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身边信任的人在马车中得手,再绕小路跑到我们前面借着人群骚乱抛尸。”
“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马车,只要顺利销毁,便是死无对证了,真是好一个自导自演。”
她说完又觉得有些无趣,脚尖提了提地上的茅草:“所以你和陛下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出去。”
“这里又冷又黑又无聊。”
晏渝川看着她的动作,像是看到一只试探到人类底线就顺杆上爬,若无其事撒娇的雪白狸奴,情不自禁触上那光滑的下巴。
带着薄茧的指腹微微蹭了蹭又在小猫伸爪子之前收了回去。
“真是聪明,不愧是阿水。”
“放心吧,不会很久的,皇兄已经在准备了。”
谷溪为下巴上残留的触感蹙了蹙眉,忽然对上晏渝川深不见底的黑眸,即便沦为阶下囚也没有丝毫颓丧。
他仿佛是天生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晏渝川侧头朝她靠近,谷溪歪着脑袋倒也没有躲,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的头真的很疼,阿水就当在这里陪陪我吧。”
那些伸手越过了线的东西,都得留下点代价。
谷溪:“……”
她无情的推开凑近的大脸:“有病就看大夫。”
袁深越听越微妙。
如果说谷溪让他刮目相看,勉强被归类于和林暮雪一样聪明的话,那淮南王点下就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熟练调戏人的动作和拉丝的眼神,除了被调戏的当事人,恐怕其他人都能一眼看出。
他想到这场戏还是和陛下一起看的,眼神都没敢再动一下。
从听到“阿水”开始,那只浅浅摩挲着扳指的手就停了下来。
直到两人话音落下。
身穿青衣的男人才敛目转身,悄无声息的带着人离开。
“不要让他知晓我来过。”
“是。”
么么么么么么大家,么么全世界嘿嘿
阿水还是这么可爱,火锅还是这么硬挺(物理),鱼酥即将和阿水拉开距离,忍到吐血就会触底反弹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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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有病就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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