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渝?”
在墙柱边上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吴所畏立刻回头,他见小鹤一脸疑惑,才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那个啥,我们决定好了,去拍这个本子。”
动作略有些无措,大约是听到他的声音,落地窗前的两个人也停下了交谈。
吴所畏站在台阶下回头,看着两个人齐齐走出来,身后的落地窗被倾盆大雨浇的模糊了景色,眼前人也是如此恍惚不真实。
他冲他们笑了笑。动作无措,笑脸僵硬。
吴所畏的演技稀烂,人往镜头前一站,透着一股傻气
新剧在一片沸腾的议论声中官宣,两个大火演员在十年之后再度合作,可谓是赚足话题。在热门榜上居高不下。
这种情况下,再让吴所畏顶着稀烂的演技进组,那真的是要将事情弄巧成拙。
至于书中人穿越到现实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除了当天知情的五个人,自然是要被瞒得死死的。
“你眼神不能再狠一点吗,你自小被遗弃,在乞丐堆里求活,跟狗抢食跟人斗狠,眼神怎么可能这么单纯无辜!”
雷雨田一顿说教,甚至靠近郑月月,对着人凶起眼神:“像这样,你第一次偷了生先的钱包被抓,不是茫然的目光,得凶恨,跟个斗兽一样知道吗?”
吴所畏急的都快撂挑子了:“丫的,这个剧本就不合理,一个革命党为啥要感化一个穷凶极恶的小乞丐,这个小乞丐偷蒙拐骗的,他看上他啥了要当他的救世主!”
“你们那不学历史吗,这是千千万万革命时期人民的缩影,他们愚昧无知,活的行尸走肉,你是一个时代的悲剧缩影,先生要救的就是千千万万像你这样的人,要让人民有信仰!所以才投身革命,牺牲自己。”
“我不懂!”
吴所畏都快没有耐心了,瞪着个大眼珠子,总是找不到雷雨田想要的感觉。
对方都快脸贴脸的教了,他扬着脖气势汹汹,人却跟撒娇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离得太近的缘故,雷雨田的目光在他瞳孔里也突然变了味:“就这样吧,如果是他,都不用这么费劲。”
很快抽身,吴所畏的目光都沉了下去。
可是很快他又调整了状态语气:“嘿,你这样说我就不爱听。”他气呼呼地扭头,看着坐在窗台上,翘着二郎腿正吞云吐雾的池骋:“我演得这么差呢?”
“蛮好的,演得很可爱。”
池骋十分给面子,这张和吴所畏一模一样的脸,做什么表情都灵动的很。
吴所畏冲雷雨田得瑟地哼哼气:“我看你是教的方式有问题!”
颠颠地跑到池骋跟前,笑的鬼精的:“咱就不是细腻的人,能干就不错了,对吧?”
求奖励的模样逗得池骋哈哈大笑,大掌撸上吴所畏的前额:“对!但咱也不能比这个小明星差,他演技牛逼,你也不差,演给他看看去。”
这话透着鼓励劲,池骋拍了拍吴所畏的肩,把人又推了出去。
吴所畏被夸的喜滋滋的,得意瞅着雷雨田。
雷雨田看他俩亲密的互动,牙痒痒的厉害,索性把剧本一摊:“来,演这段。”
吴所畏过去瞅了一眼,得!又是一段大悲的戏份,他有些哀怨地盯着雷雨田:“咋都是这么有难度的?”
“喜怒哀乐,把这个四个情绪点掌握啊得!”
但这段动作还有点亲密,吴所畏咬了咬牙,一副老实人豁出去的模样。
雷雨田扮演的角色牺牲在革命成功前戏,因为被叛徒背叛,命悬一线,郑月月扮演的角色,已经救到他,却因为要把重要情报传递出去,被隐瞒负伤安排出逃,这一幕是被发现受伤,却不得不离开的一幕。
两个人的感情在这一刻很迸发。
雷雨田190的大个倒在郑朋怀里,脆弱之姿立马演绎上来,起初,吴所畏还有些放不开,他往窗台那边一瞅,池骋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郑朋憋着一股气,好似要做到给他看一般,那一瞬间吴所畏的眼神气质完全变了。
雷雨田心里怪异感乍起,心里一惊,才继续和他对戏,说上词。
但池骋此刻,吞云吐雾背后的一张脸盯着两个人对戏的场景,思绪却飘得有点远。
其实逆爱拍的后期,他总是控制不住鬼使神差的出现,他知道自个伴随着这部剧的结束,就会彻底消失,继续回到书里的世界一个人经历千千万万次的回溯。
可是见识过鲜活的人,感受过真实流动的时间,他又怎么可能会甘心。
于是总会出其不意地悄悄出现,在天桥那演钱包被偷,反扒直播的那一幕和今天的场景高度重合。
他还感慨时代真的变了,想书里,大宝就实实在在偷了自个钱包,想赚点钱结果把自个搭了进去,但他也是那会儿对吴所畏这个人彻底来了兴趣。
和头一回不一样,那会儿他们在天桥上头,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小演员,就露出一个稍尖但又有些圆润的下巴,镜头从下往上扫的时间,露出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郑月月真的很会演戏,就那一眼就把池骋的心给定住了。
“吴所畏啊,这么拽?”
“不拽,哥!”
他是如此沉浸在吴所畏的角色里,一颦一笑,都逗得池骋贼乐。
和大宝不一样,这小演员没那么**丝,全身上下一身黑,说不出的清爽干净。可池骋就是移不开目光,一个漂亮又刚毅的男孩子,笑起来,整个世界都明媚了。
他有些抓狂,太鲜活了,凭什么?
导演喊卡,他不得不把身体的所有权还给田雷。
他看着他们在幕下,试戏的时候频频的身体接触,看着雷雨田搂着对方的细窄的腰身不撒手,一声声喊着子渝老师,两个人难舍难分。
郑月月娇娇弱弱地笑着回应,不反感,动作亲昵地窝在对方怀里。
那应该是最后几场戏,两个人对肢体接触都不再排斥,连私底下的触碰都过分亲昵。
所以后来,雷雨田对他说,他只是演的吴所畏,并不是他的吴所畏。
有些嫉妒,但没办法,因为事实如此。
想到这,雷雨田和郑月月的这段试戏已经结束,吴所畏不顾雷雨田难堪的脸色,冲着池骋大喊道:“我演的好不好?”
他的声音字正腔圆,总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池骋单手拈掉烟火,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到时候进组肯定没问题。”
吴所畏看池骋态度敷衍,眼角还挂着泪花呢,笑得也有些牵强:“我洗把脸去。”
他从地上爬起来,身后人失去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呼吸都一怔。
可郑月月脸色难看,他都知道,池骋压根就没看!眼神散的可以啊,他喊他,这丫的才回过神!真浪费他感情!
空间又剩下田雷和池骋两个人。
“你和我还真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两个人一齐收回盯着郑朋离开的眼神。
“吴所畏心里眼里全是你。”
“这话挺酸,我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某人说过,郑月月心里最想要的人是他。”
“怎么,当初这份自信哪去了?”
雷雨田冷笑一声,不愿意低头:“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他这一秒喜欢谁下一秒又爱上谁,谁知道呢?”
有些自嘲,眼神里却尽是苦涩。
“我去看看他。”
顶着池骋一张似笑非笑的脸,田雷直想逃。
到洗手间,吴所畏用这冷水泼脸,因为刚哭过,眼尾泛红,眸子里还有一些盈盈水汽。
他这几年有些消瘦,不是小透明时期的那种干瘪的瘦,是一种病姿孱弱的瘦感。
水珠扑了满脸,显得他很无辜也很脆弱。
雷雨田倚在卫生间门口,试探性喊道:“郑月月?”
“郑月月!”他提高音量又喊道一遍。
吴所畏这会儿才透着镜子的倒影问他:“喊谁呢,你丫到现在都分不清我和他啊?”
“呵—”
雷雨田冷笑,他走进卫生间顺手把门关上。
“装的有意思吗,我认识你十年了,不是十天十个月,你知道吗,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是你。”
“我在演戏你懂不懂?”
“除了你,别人演不出你这个味。”
雷雨田咄咄相逼:“差一点,我也要被你糊弄过去了,可是月月,我对你太熟悉了,你眼睛里的悲伤压根就不是演的,那份难过痛苦的表情你没有发现都属于你自个的内心吗?”
“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你讲什么。”
吴所畏皱起眉头,想走,路却被雷雨田大个的身体堵地死死的。
对方讥讽的眼神盯地郑朋无处可逃:“你搞清楚,他是池骋,属于吴所畏,永远不可能属于你。”
吴所畏避无可避,在听清他的话,终于正视了他的目光,两个人静默对峙,可他却突然笑了出来。
“那又怎么样?”
眼神的转变在一瞬间,他目光寒颤,泛红的眼尾,透着一种痛苦的破碎感疯狂溢出:“只要我是吴所畏,他就属于我!”
“疯子!我就知道!”
雷雨田一拳砸在浣洗盆的台面上。
为什么?
吴所畏,不,郑月月冷冷看着田雷:“他都来到这个世界了,他是为我而来的。”
“他特么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吗,你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吗,郑月月你清醒一点,他爱的是你演的吴所畏,你看看你把吴所畏的脸皮撕下来,他还会对你有半点留念吗!”
“雷子!”
郑月月咬牙切齿:“那又如何?你现在惺惺作态的样子给谁看呢,你当初选择事业的时候,可没有这么不体面,我想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雷雨田顶着腮帮,笑的无语:“你想做什么?你已经把他弄过来了,你还想做什么,让他取代我?给他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留在这个世界,郑月月,那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郑月月偏过脸:“我只是想把他留在我身边,仅此而已。”
“可他现在是活生生存在的,你要让他像我一样,一辈子见不了光,成为你掌中之物任你玩弄?”
郑月月抬起赤红的眼眸看着田雷:“雷子,我没玩弄过你,我也付出了我全部的真心,那个时候我问过你吧,要不要带我走,我发出去那么多信息都石沉大海,我没对不起你。”
“那是因为你爱的从来不是我!”
郑月月冷笑:“这么多年,无论我解释多少遍你都不信。”
郑月月靠近一步,他仰视着田雷:“但我现在的确…”不爱你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田雷捏着人后脖颈,就覆了上去,他知道他要讲什么,哪怕他们曾经闹到分崩离析,郑月月嘴里都没有说出这四个字。
他听不得,他会发疯。
被堵住的唇瓣,品尝到咸涩的苦味。
两个人明明做着口齿交融最亲密的事儿,身体离得是这么近,仿佛要把对方融进自个的骨血里,可心却又隔了那么远。
池骋还坐在那,华灯初上,他又点上了一支烟,霓光通明,这个世界真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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