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锁环发出一声轰鸣,伴随着钥匙的转动,老旧的铁门哀叹着敞开,激起层灰浪。
沈衡翳用手扇了扇扑面而来的颗粒,不由讶异∶
“东都市局原来还有这么旧…呃,古朴的地方?”
晏景医抽回钥匙,塞回口袋随口解释∶
“前些年东都市局还会聘请专门的人员来管理储录部,整天要时刻守着,但由于这一职务属于闲职,工资水平低,跟不上东都物价上涨的速度,原先人员坚持不下去也就辞职了,之后也没再有人来应聘。
再加上近几年也没多少人有需要,久而久之就成了没人管的地。
除了每月有闲人来放新出的报纸,基本没人会来。”
“噢。”
沈衡翳点头,又想到什么∶
“那晏顾问你怎么会有这的钥匙?”
晏景医没看他∶
“因为我就是那个闲人。”
“……噢。”
沈衡翳讪讪闭嘴,默默偷瞧着晏景医的表情。
虽然面上不改,但照这说话态度,再加上方才那事的严重程度,晏景医必然是在生气的。
虽说硬要讲道理的话,他刚才那问话也确实属于执行公务的范畴,行为上说并不是错误,可说话语气还是冲了些,在弄清对方隐瞒事实的原因之前,分明完全有好好谈话的必要。
……果然还是太容易冲动了些。
沈衡翳虽心怀歉意,但偏生一直是个不会表达的人,这道歉的话一到嘴边就自主拐弯,八匹马也拉不回,到最后也只会留个双方心里皆不痛快的局面,着实难处理。
“到了。”
他心中还在措辞,一时没注意晏景医的状态,听到这话才回过神,差点没刹住车撞上去,见对方转头又顿时站好,随即把目光放到前面,这一看,又顿时傻了眼∶
“……怎么这么多???”
面前架子是抽屉式款式,排了足有十七八列,每列横向都望不到边。
好消息是每个抽屉上都粘了日期及地点的标签,坏消息是第一排日期是从“1949年10月1日”起的,并且是举国范围内的全部报纸。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痛恨东都的消息传递功能先进。
这要是纯人工,得找到猴年马月才是个头啊?
“湖西区的在十四列十八柜。1990年的报纸从二十六排起,上层抽屉是报纸,下层柜子是报导人。”
沈衡翳登时看向淡定报数据的晏景医,后者却只是在说完后便朝一边方向示意,率先迈开步子,他见状也只好紧随其后。
这距离算不上长,但好歹也需要些时间,沈衡翳走到半路想到些什么,于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晏顾问,呃…榆思年查出,晏秦淮前辈海外发文的账号,近期有人登录,ip在东都,是你吗?”
晏景医脚步一顿,猛地回头∶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
见状,沈衡翳立即意识到不对∶
“不是晏顾问登的?”
“不是。…我…我不知道我母亲的账号密码。”
晏景医眸底闪过一瞬不明意味的神色,有很快恢复如常∶
“你先说清楚,有人登录了她的账号,然后呢?还发现了什么?”
“没了。”
沈衡翳见对方面色不对,又赶紧补充∶
“那个账号最后一次更新在2004年,之后就再没有过消息,前段日子的登录是唯一一次,但什么也没发生。
既然不是你…那有没有可能,就是那个我们尚未找到的第三位调查人?”
室内光线极暗,比起面容,对方的呼吸声更易让人察觉。
沈衡翳听晏景医吸了口颇长的气,良久才道∶
“东都区的报纸,在十三列十八柜,湖西的旁边。”
沈衡翳下意识应了句,而后难免关切道∶
“晏顾问,你…没事吧?”
晏景医∶“……”
听对方没回,他又试着强扯话题∶
“晏顾问,这么多报纸的排放,你不会都记得吧?”
晏景医∶“……”
他听对方明显呼出口气∶
“沈队长,我是个人。”
“我知道啊!呃…等等。”
沈衡翳下意识回应,又瞬间明白话中含义,正想解释,又被对方打断∶
“到了。”
他停下脚步,朝旁看去,两列书柜矗立在前,各柜都摆着白底黑字的标板——
左“十三列”,右“十四列”。
两柜之间间隔两米左右,若两人背对着同时找,空间绝对足够。
晏景医率先进去,路过沈衡翳身侧又忽地短暂停留,轻声道∶
“沈队长,不会的话,其实可以不用安慰的。”
“……噢。”
沈衡翳别扭地摸摸鼻头,背过身面向十四列开始搜寻第十八柜,这才刚数到十七,挪步时忽而感到脚边有阵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触感,且带有阵温热,立马警觉∶
“谁?!”
那黑影动了动,随即便支起身,脸还没被看清便先发出声“哎哟”,把沈衡翳吓了一跳,想着自己方才只是普通挪步,几乎没有力度,应当不至于把人踢坏,下一刻,那身影又道∶
“哎哟哟…我这腰啊嘶……来小伙子,扶我一把,人老咯、蹲久了容易站不起来……”
沈衡翳虽仍有些发懵,但还是帮了把手,在那人起身时对上视线,让他又登时一惊。
好锐利的一双眼睛,瞧着跟鹰似的,而且貌似在哪见过……
“怎么了?”
见晏景医闻声寻来,沈衡翳也就没再努力借着阴暗光线继续瞧,答道∶
“这有个人。”
晏景医凑过来瞧,还没靠近,隐约瞧见身形便停住了脚,短暂沉默后出声唤道∶
“杜局。”
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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