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再见到秦教授,已经是周来富入刑的第二年。我应邀去她家,也就是这。”
楚歌手指相互摩挲,时而看看屋内周遭,时而苦笑∶
“她看出我的困境,没有询问工作的事,只是一直在安慰我鼓舞我,可我们之前谁都知道,这场案子确实从头至尾都是她在奔波。
累的是她,名声受损的是她,耗尽心血的更是她,我只是恰好跟了她一段时间罢了。”
“我母亲不会这么认为。”
她刚说完,晏景医便道,其语气不容否决,倒让楚歌不由发愣,反应过来后才垂头无力道∶
“是啊…是啊。她确实不会那么认为。”
似是想起什么,她突地笑了声∶
“小晏呐…你一定没像今天这样认识过你母亲,对不对?”
晏景医丝毫没有被戳破事实的尴尬,却是很坦然地应声∶
“是。”
“……”
楚歌不知被戳中了什么,闻言沉默一瞬,再开口时语气陡然柔和,看向晏景医的目光甚至堪称慈祥∶
“你母亲一直觉得她对不起你,她很爱你。”
晏景医仍不为所动∶
“嗯,我知道。”
“……”
楚歌一噎,不自然地如捣蒜般点了几下头,垂眸道∶
“再后来,我还是没有放弃,在秦教授带去的热度逐渐消散后,也尝试发表过凤凰镇的相关话题,但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苦笑一声∶
“时代发展太快了,凤凰镇的案子早就不是能吸引群众眼球的事了。
我换了无数个马甲,要么因为内容敏感不允许发表,要么是发表了的无人关注,哪怕只是说明了零星的事实,一旦有人注意就会被立即封号!
只有零四年秦教授总结的数据引起了些许注意,但也只是注意,仅此而已!
……可是以如今的网络发达程度,这种事,本该比我们那个年代更容易引起大众注意。”
她抬眸看向沈衡翳,声音微颤,可瞳孔中毫无情绪起伏,好似一潭早已失去生气的死水∶
“沈警官,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道?”
诚实者被迫禁言,事实被强行掩盖,在信息最易传播的时代,却偏偏无法出声……
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
楚歌瞪大眼睛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只好扭头,一甩手像是再甩开什么情绪,起身道∶
“行了行了,想见的人我已经见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沈衡翳正想起身,又被对方出言阻止∶
“我不回东都!我在湖西有地方可住!我说了,就这样吧,我已经把能帮的帮了,之后的事你们别管!我走了,你们不用送!”
她大踏步一把拉开门,又在出门前刻意停下,却发现后面二人真没跟上,不禁再次发恼∶
“你们还真不送啊?!”
见二人…准确点来说,是沈衡翳面上的不解显而易见,楚歌顿时泄气一挥手∶
“算了…我开玩笑的。”
她这会跨出一脚,可还没完全出去,就又杀了个回马枪,回头朝晏景医挑挑眉∶
“对了,小晏同志。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眼睛,和你父亲长得很像。”
说完这句,她才彻底走出门。
走廊传来渐远的脚步声,接着又随电梯机械音的出现而消失。
晏景医手上仍捧着晏秦淮的日记,确认人离开后正欲低头,又听到身旁传来动静∶
“晏顾问,那什么…”
沈衡翳动了动被他拽着难以动弹的那边手腕,勉强露笑∶
“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啊,抱歉。”
晏景医看了眼自己方才为了制止对方跟上而拽上的手,随即分开,又听对方吁了口气应声“没事”,而后问∶
“那晏顾问,我们先回东都?”
这语气明显带着小心,晏景医颇感莫名,但也只是点头∶
“好。”
“目前看来,方龙集团在上世纪就与凤凰镇有异常关系。”
沈衡翳手握方向盘,时不时往副驾驶的晏景医看,见对方神色淡淡,应声也淡淡,显然情绪不高,又转话题道∶
“晏顾问,你说…就这么把楚记留在这,她会去哪呢?”
“不清楚。但她说过自己是丰年县的,所以我猜是她之前在这的住所。”
沈衡翳“噢”了声,又道∶
“夏求南…也就是铃兰那边,我刚刚已经打电话叫邓文龙那组的人去找了。还好楚记回忆里提到了铃兰说过自己是城里人,不然还真不好确定铃兰到底是不是真的夏求南。”
毕竟夏图南可是打出生起便在凤凰镇的本地人,更何况她的亲生姐姐呢。
虽说也有一定概率否定,但也能够支持他们的推论了,剩下的,等找到人再继续看。
听晏景医只是“嗯”了声,兴致好像还是不高,沈衡翳苦想半天,无意瞟了眼车上的时间,顿时有了头绪∶
“晏顾问,能给我颗薄荷糖吗?就你常吃的那个?”
“嗯?”
沈衡翳毫不脸红地解释∶
“太晚了,困,想提提神,我烟抽完了。”
“我有。”
晏景医正要掏烟盒,又听沈衡翳道∶
“哎、单手开车不安全!”
话完,他又赶紧补了句∶
“不是你经常让我注意开车安全的吗?”
晏景医∶“……”
他听晏景医似乎轻叹了口气,而后便传来包装纸被拆开的声音,紧接着,唇前就传来光滑冰凉的触感。
“吃吧。”
沈衡翳一愣,听晏景医这么说才反应过来,抿着那颗薄荷糖递入口中。
然而还未等他道谢,一阵炸裂般的痛觉立即在舌尖传开,随即苦辣一并在口中相涌,险些让他呕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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