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顾问大忙人一位,竟然还会记得抽空来看我。”
二人相视良久,似是都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然而静默多时,见晏景医仍沉得住气,丝毫没有催促与再开口的意思,刘志鹏终归没忍住,别过头继续捣鼓手上的零件,轻嗤一声。
“那么久没见,难为你竟然还记得我。”
嘴上虽如此说着,可晏景医语气淡然,全然没有“竟然”的吃惊意味。
然而他话音刚出口,刘志鹏便毫不犹豫补充∶
“四年没见。”
四年前,他还在戒毒所的时候。
晏景医短暂停顿,敛眸不知在想什么,但面上依旧毫无破绽,只是缓缓点了两下头∶
“四年啊。”
他起身,抬头望向店门,口罩上方的双眼眼角勾起,毫不费力露出微微笑意∶
“方便我进去坐坐吗?”
刘志鹏没说话,只是抛下手上工具后跟着起身,默不作声地进屋架起张折叠木桌,又往里屋走,再出来时,一手搬了把木椅,另一只手同时拿了个热水壶和茶杯,一前一后摆好,闷声道∶
“我平常不喝茶,您将就喝点白水。”
热水落入杯中,水汽乍起,聚在二人之间,蒙起层遮挡视线的白雾。
晏景医伸手将潮气吹散,方才看清对面人的深情,便见刘志鹏一双三白眼正紧紧盯着他。
那是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分明瞧得让人心生寒意,却又毫不掩饰眸光中的灼热。
晏景医却也没有半点犯怵,眼中笑意不减,无所顾忌地直直对望。
二人僵持不过一分钟,刘志鹏便败下阵来,收回眼开了口∶
“四年没任何联系,您这回过来,也肯定不是为了找我叙旧吧。
啊…也是。”
没等晏景医答复,他就自问自答道∶
“对您来说,我们估计也没旧可叙。”
当初他进戒毒所时,晏景医与他也不过仅有三面之缘,头两次是他匆忙路过时的短暂两眼,只有第三次,算是他俩的正式会面。
当时是什么事来着?
哦,他老婆拿着离婚协议,到戒毒所找他签字,完后他因为难以接受,因而在所里情绪失控地撞墙,恰好被这位不知何由,常跑戒毒所的警方顾问撞见。
起码当时他的理由是这个。
当然,这都不重要。
他只在乎于,当时这位本该高高在上、对他这种自甘堕落者嗤之以鼻的人,却耐心安抚、劝解了他整整半日。
当年画面历历在目,实在难以忘怀。
……尽管对这人来说,他这样的,也只可能仅是工作里遇到的其中之一。
能被这人记得还有自己这么个人存在,怕是都能算是个奇迹。
刘志鹏没忍住又是声冷嗤,被晏景医听个正着。
后者一没反驳二没客套,很干脆点头∶
“确实。既然被刘先生看出来了,那还希望您能稍微配合配合?”
刘志鹏沉默半刻,无意识收了收手上的力,最后干脆一仰头,将刚给对方倒好的水一饮而尽,用手背胡乱擦了把嘴角后,才道∶
“你想知道什么?如果是毒的话,我没有可以说的。我出来后就没再碰过毒了,也没再回戒毒所了。”
说到这时,他再次回望向晏景医,眼中隐隐含带期待。
然而晏景医虽有注意,但也只是忽略。
他摇头否认,又开门见山∶
“不,不是。我想问的,与你当年和我说的那位,害了你一辈子的心上人说起。
你还记得吧?江舟。”
晏景医依稀记得,当初他在戒毒所收集各类型人员资料时,因为吸毒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其中,不乏有一部分人是受熟人坑骗、被迫染上毒瘾的。
而刘志鹏也算在了这之中。
至少按对方当年的意思,自己是受江舟蛊惑,自愿服毒后,又投下不少钱在对方那买了二手毒,最后实在没钱买毒了不说,还弄垮了身体,罪魁祸首还逃得无影无踪。
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但奇怪的是,在晏景医提出报警举报江舟时,刘志鹏却了当地拒绝,甚至在他于拘留所经历生理脱毒时,也绝口不提江舟的因素,只是一味称是自己鬼迷心窍才吸了毒,而江舟只是骗了他的钱和色。
甚至这点,都是晏景医后来自己去查时才得知的。
也就是说,刘志鹏一直想隐瞒什么。
具体是什么,又可分为几种猜测——
要么,是害刘志鹏吸毒的确实是江舟,而刘志鹏身为受害者,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选择了包庇,其包庇原因便是他想隐瞒的真相;
要么,江舟只是刘志鹏告诉他,关于自己吸毒的一个借口,而谎话,自然不能用以向警方举报江舟,所以在他之前,刘志鹏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江舟与他吸毒这之间有所联系。
当然,无论哪种,都依然能说明刘志鹏于江舟,他们二人之间有仇怨,无非便是再多个仇恨原因的区别,而这,才是与本起案件密切相关的。
晏景医眸光不转,定定观察面前人的变化。
然而刘志鹏却出奇平淡,闻言只是点头应声“噢”,便再无其他反应,全然没有四年前,一提到这名字,便当场发怒失控的痕迹。
这倒是让晏景医省了心,他继续问∶
“昨天你见过他吗?”
这回刘志鹏则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他怎么了?”
晏景医不答,依旧只是十指交叉搭在膝盖上,笑眯眯看着他。
半晌后,刘志鹏失了耐心∶
“行,我不多问,我配合你。”
“好啊。”
见晏景医迅速回应,他闷闷不乐地回身,再次拿了个杯子,重重按在桌上∶
“见过。怎么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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