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有心的。
他看见芷衣也在看他的阿兄,那种细致的,春水般澜澜多情的目光,也令他心中的妒火再次高升了起来。
破灭了心中那些兄弟之情。
他的右手在发颤,止不住的发颤,也就象是昨晚他隔着月光看到水畔那般亲密的他们,终究心底的怀疑是无法根除的!
告软的话撤退,伤人的话高突猛进:“呵!阿兄,笑笑不知道多想要你的喜好!可你从来不给她一点希望!比起这些什么狗屁清白,有什么比爱人的喜欢更重要!阿兄,你就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芷衣姑娘?”
“阿焉——”芷衣也震惊了,身体都带动了她的哀伤。当然,是装的。
但燕焉不知。
更不知芷衣昨晚和燕翎说的话,他们的计划。
他痛苦又沮丧,目光在他们两脸上不断转移,企图找出来些什么。
燕翎看都不看芷衣一眼,只是冷冷地盯着自己的阿弟,看他的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话。
燕焉又说了:“芷衣姑娘……”他唤她的名字,却不敢去看她,心太疼了,像是被千根针细细密密地戳着,却还是要去说:“一直以来,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阿兄,你总是不让我和芷衣姑娘亲近,一开始我心想,那个狗规矩算什么东西!阿兄担心我而已!可芷衣姑娘是好姑娘!等以后阿兄看明白了,也肯定是会站在我们这一边!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声音长长地顿了一下,带着令芷衣都心沉的疼,“原来阿兄不愿意,只是你也想!是,若是我要成为以后的寨主,按照规矩是不能娶外边的女子!可阿兄,你若成为未来的白岚圣子,难道就可以了?”
他泣血般乞问,阿兄,我最爱的阿兄,我最亲密的阿兄!你明明知道我那般喜欢她,为什么还是要从我手里夺走他?
他开始慌张起来了。
阿兄是知道什么了么?是为了报复他和阿娘么?
还是……
一颗脑子都要爆炸开来!
“阿焉!”纵他说得这么多,燕翎却是无动于衷的,目下无尘的,“说够了没有?”
“没有!!!”
能够感受得到,他心爱的女子在看他,是极震惊的。
他刚刚说的话,看似仿佛是在极怒之下说的赌气话,可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底话。
“阿兄,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燕翎沉着语气问:“你都知道了?”
他还有脸问!他还有脸说!燕焉被自己的阿兄给气死了!
“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燕焉赌气的说着,眼睛都红了,却那颤抖的右手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一时,沉默。
燕翎睇了芷衣一眼,在警告她,叫她记得昨晚的约定。
是了,好戏看够了没有?也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可芷衣又不傻,昨晚那是在极端情绪下,阴差阳错地做了那样一个约定,后来她清醒了,也是抱着侥幸。万一拿不到阿焉的剑心,总该有一个备胎吧。现在如是,她得拿捏住了。只是燕翎不同燕焉,他心门开了一小裂缝,她侥幸进去了,这会儿若是也拿他当燕焉看待,那么她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芷衣敛眉,也把脸上的神情调配得恰当,走上前去,拦在了他们的中间,清丽柔软的面容上也带着几分伤心和无奈,她是面对着燕焉,把背影留给他阿兄的。
“阿焉。”芷衣软声唤了一声,也低着头说:“昨晚……你看到了?”
昨晚她和燕翎其实都察觉到一道隐约的视线在窥视着,当时他们极有默契地做了配合。
“我——”
“别说了!”燕焉红着眼,不想让她说下去,内心有股哀恸,却也像是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一般。
“阿焉,你听我说,我们……”她却抿了抿唇瓣,眉宇之间都有说不尽的哀愁,又像是这些话说起来都已经失去了意义,她叹了一声。
燕焉几乎也就被这样的她折磨得热泪盈眶,他按住了她的手臂,清秀神气的五官怔怔的,低声下气地哀求着:“芷衣,别说了。”
“不行啊。”便是当着燕翎的面,情发于衷,那只被燕焉压住的手也有抬了起来,抚住了他的脸,“阿焉,翎公子说得对,你既然有了笑笑,那过去的也就算了。”
“怎么能算了!”燕翎自然也是不肯的。
“你和阿兄……”他很委屈,明明也是自己先喜欢她的,也是自己把她带回来的,明明阿兄从一开始就讨厌芷衣的,为什么!
“为什么?”
他去抓芷衣收回的手。
可芷衣的手却像是露水般地收了回来,是他抓不住也留不住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燕翎抓住了阿弟的手,说:“阿焉,你能说服得了月姨?若是月姨也知道了这件事,你能护住她?”
少年嘴唇嗫嚅,眼底藏着隐痛,“阿兄,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
他看向他们,又想起了昨晚,昨晚也是,今天也是,站在这里光是看着也是一对极其登对的。
燕翎仍然没有答他,看着他眼底渐渐地有些恨意,只是面无表情的。
**
“说完了?”芷衣问。
他们兄弟刚刚有话说,燕翎让她先走。她走远了,现在的燕焉也就能少些痛苦。呵呵,哪有那么容易。她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可不也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她柔美的眼睛再也无刚刚一丝的黯然哀伤,只专注地望向他。
他的阿弟,他那傻阿弟,却一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为了什么而来!
她要的是他的心,玄岚族的剑心啊!
为了她,刚才他是怎么说的!燕翎记不清了,只觉得心底微微的疼,呵,他一个无“心”之人的心也很疼。
燕翎没有回她的话,有些出神。
芷衣微微笑:“翎公子,我刚刚配合得好吧?”
便也是这句话,令她看见了他墨眸里的波动。
“只不过,看起来阿焉还不打算放弃。”她半是叹了口气地说着,那种假惺惺的,些许看笑话的神态,对着他,是一种挑衅和一种试探结合起来的戏弄。
她仰面望着他,柔软白皙的脸,鼻梁右侧的小痣被朦胧的阳光一映衬,妩媚又薄凉,温柔又疏离。
“翎公子,看来接下来咱们之间还要多作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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