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温予和宋默,加上车上认识的那个男生,三个人一起进的校门。

宋默要先去教导处,温予和男生一起往教学楼走。男生叫许星洋,高一新生,别看戴着眼镜瞅上去一副腼腆书呆的模样,聊起天来却一点不拘谨。

两人分开前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教室里闹哄哄的,过了一个暑假,大家能聊的话题不少,最多的还是围绕“作业写死我了”和“我恨开学”展开。

座位还没有重新排,温予打着一路招呼回到自己的位子,邱为难得比他早到,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不知道的还以为灵魂出窍了呢。

“醒醒,大为,老大来抽查你作业了。”温予拍拍他好同桌的肩,俯身在他耳边魔鬼低语。

邱为一下子弹起来。大惊失色:“什么什么?”

温予哈哈大笑。

邱为:“靠,吓死我了。”

温予放下书包问:“你不是写完了嘛,还怕什么?”

“写完了,不代表写得让她满意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邱为同志。”温予苦口婆心。

“你不也生死时速?”

温予嘚瑟:“我肯定是让老大满意的啊。”

“……你年级第一,你牛逼行了吧?”

“那确实牛。”

邱为噎住。

邱为为了赶最后的四张卷子,几乎彻夜未眠,这会被叫醒还是睡眼惺忪的,神色萎靡的像是去当了一周的偷油贼。

即便如此,他也没忘记向温予分享八卦。

“哎对了,我听说好像来了个转学生,你来之前他们还在讨论这事儿呢。”

说的是宋默吧?

早已知晓一手情报的温予反应平平:“哦。”

邱为:“没啦?”

“不就转学生嘛,多稀罕。”

刚来的前排听见他们的对话,边坐下边插话道:“好像是要来咱们班。”

邱为:“你怎么知道的?”

“看见的呗,”前排说,“刚老李头领着人找老大去了,而且你没发现后面多了一张桌子吗?”

老李头是他们的年级主任李立华,老大则说的是他们班主任曾悦欣,因其自带的强大气场而得名。

邱为扭头一看:“我去,还真是,什么时候搬来的?”

温予说:“我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

说到这,前排啧啧两声:“你别说,那转学生瞅着还挺帅的。”

邱为非常现实地趴了回去:“哦,那没事了。”

温予捧场:“别怕大为,在我心里你最帅。”

说这话的同时,他想起少年俊朗锋利的眉眼。

好吧,诚实地说,还是宋默更胜一……唔,很多筹。

当然邱为也没信,闻言还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在讨论转学生,教室里的其他人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温予隐隐约约好像听见自己的名字。

“我还是觉得温予更好看一点。”

“不不不,他俩不是一个类型的……”

讨论并没有持续多久,7:40,平时的早读时间,曾悦欣踩着高跟鞋,拎着一个小抽奖盒来到教室,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个陌生面孔。

教室里迅速安静下来。

“理解你们一个暑假没见的激动心情,但现在该收心了啊,”曾悦欣反手敲敲讲台,她穿着一条黑色连衣裙,更衬得颇具攻击性的五官气势斐然,“你们的小道消息应该也打听得差不多了吧?现在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新同学在踏入教室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焦点,所有人包括温予都在打量他。

宋默站在讲台边,神情淡淡,目光只在台下一扫而过便微垂下眸。这个动作使得他看上去十分冷漠,甚至可以说不太友好。

温予听见邱为小声说了一句:“有点拽啊。”

他却想到寥寥两三次和宋默的相处,回道:“不一定。”

曾悦欣说:“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新同学吐出两个字:“宋默。”

短暂的沉默。

曾悦欣只好鼓励他再多说点儿。

宋默顿了顿,像是经过一番思考,比刚才多说了一个字:“大家好。”

没了。

像是某个老旧的程序,需要输入一段明确的指令,他才会运行一下。

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一道掌声率先响起。

随后大家都跟着鼓掌欢迎新同学。

曾悦欣没有继续推他,笑了笑说:“新同学初来乍到,有些害羞,这很正常,大家多相处相处自然就熟了——好了,下去升旗前,咱们把新座位排一排。”

她拍拍一起拿来的抽奖盒:“从第一大组开始,挨个上来抽号,等全部抽完再换座位。”

宋默走下台,暂时坐在了刚搬来不久的那个新座位。

温予抽到的是一列六排,靠窗的位置。

邱为凑过来一看他手里的号,仰天长叹:“命运终究还是分开了咱俩……”

他抽到的是七列四排,离得挺远。

抽号排座是从高一下学期开始的,但温予和邱为从高一入学就一直是同桌,也算是有缘。

温予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别怕,为为,你长大了,是时候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自力更生,毕竟爸爸也不能永远护着你。”

邱为在桌下朝他竖了个中指。

所有人抽完号后都带上书包,去找自己的新座位。

温予新同桌是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两分钟前还坐在他前排。

赵骏明刚坐下就说了一句:“嘿,这波赚了,鱼少,靠你罩了。”

温予一点不谦虚:“行,罩你。”

新的前排陈才也转过头来:“鱼哥也罩罩我啊。”

温予大手一挥:“罩,都罩。”

三人正说着话,一道颀长的身影在温予斜前方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温予的错觉,周围似乎安静了一瞬。

宋默大概自己也察觉到了,朝他们三个人点点头打招呼:“你们好。”

温予有点想笑。

倒不是嘲笑,而是觉得这个人招呼打得一板一眼,再配上他那机器人一般冷冰冰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滑稽。

他也真的笑了出来,架势摆得挺像那么回事:“哎,宋同志好,宋同志辛苦了——这位是陈才,这位是赵骏明,按照座位排布来看,以后有什么小组讨论、小组作业的,就是咱们四个相互扶持了。”

发现温予独独没有介绍自己,细心的陈才立马学着他的样子,语调夸张地吹:“还有这位,我们班的超级锦鲤,幸运之神,全知全能的学霸班长——温予同志,有了他,就等于有了全世界……”

“陈才!”曾悦欣忽然叫他。

“哎,老大。”

“老什么大,好好说话,”曾悦欣严肃批评,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小声点,别让别人班知道咱们班有秘密武器。”

温予挺直胸膛,有模有样地敬个礼:“放心吧老大,就算邪恶势力把我抓走,我誓死都不会出卖你的。”

一阵哄笑,曾悦欣严厉的表情也绷不住了:“去,少演戏。”

温予放下手,看向宋默,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便又冲他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默的嘴角似乎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陈才拍拍新同桌的肩:“总之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我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不用害羞。”

宋默点头,客气道:“谢谢。”

集合的音乐响起,曾悦欣在讲台上喊:“都找到自己座位没?没找到也等回来再找,出去排队了。”

各班在走廊上排队列。

大家排了这么多次队,队伍站位其实都固定了。温予熟练地站在最后面,接着又有一个人站在他身后——不是宋默又是谁?

温予此前还从未在意过两人的身高,他和宋默站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平视的。理所当然觉得对方跟自己一样高。

见状,他伸手比了比。

看着横切过去停留在宋默发前的手掌,温予嘶一声:“好吧,还真比我高……”

前面的邱为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道:“鱼少身高优势陨落啦?”

于是温予又隔着两三个人比划了比划自己和他的身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陨落。”

邱为:“。”

小小的动作侮辱性那么强。

开学的第一个升旗仪式时间比较长,校领导们在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有说不完的话,温予听得直打哈欠。

偶尔回头往后面看,宋默站得板板正正,但眼睛并没有盯着主席台,垂眸看着地面,像是在打盹儿。

温予反手往后戳。他凭感觉伸手的,指尖戳在少年腰腹上,能感觉到对方骤然紧绷缩起的肌肉。

温予往后仰了仰,轻声问:“睡着了?”

宋默的回应压得很低:“没有。”

前后距离本就近,面前的人往后倾仰,宋默仿佛闻到对方发丝晃动间泻出的淡香,带着秋日清晨阳光的味道。

“老李头就是这样,啰嗦得很,我刚也听困了。是不是还开大会的领导都这样?”

“是吧。”听不出赞同或反对的语气,仅仅只是在给他一个回复而已。

曾悦欣正好从前排转悠回来,听见两个人的悄悄话,扫来一眼:“咳咳。”

温予站直闭了嘴。

升旗仪式结束后各班解散,熙熙攘攘的人流往教学楼涌去。

邱为从人潮中钻过来:“走啊温予,去小卖部。”

“一大早就去小卖部,你没吃早餐?”

“吃了,这不得给小卖部一个开张仪式吗?走了走了,买瓶水也行啊。”邱为拽他。

温予刹住步子,回头找人:“等下宋默。”

“我看他跟老大走了。你找他有事啊?”

“没啊,照顾新同学嘛。”

邱为佩服:“这就是班长的格局吗?”

温予谦虚道:“纯粹是我人好。”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漫长的升旗占据了一部分课堂时间。邱为奇怪的小卖部开张仪式还是没能如愿,被温予押回了教室。

这节课主要是用来解决上学期的遗留问题,即期末成绩。考卷发下来,针对比较集中的错误讲解。

宋默是在快下课的时候才回来的。他在门口打了声报告,语文老师扭头:“请进——哎呀,你这身上怎么啦?”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过去。

只见宋默身上那件白体恤湿了大半,粘着泥土沙尘一样的痕迹。从水渍晕开的颜色看,一定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

顶着全班直勾勾的的目光,宋默没有丝毫尴尬,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

他问:“老师,我可以去换件衣服么?”

“可以可以,快去吧。”

“谢谢老师。”

宋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件干净的上衣,由后门离开。

大家关心着他的去向,语文老师拍了拍讲台,扬声道:“看哪儿呢,后面有试卷啊?”

温予跟着大伙儿一起转回来,看着空荡荡的斜前方,他越想越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包里揣件替换的衣服来上学?

宋默的一系列行动那么自然,就好像……早料到了会这样。

倒霉蛋初现端倪(bushi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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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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