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己的小金库,但如果用来结婚是远远不够的。然而公务员的工资就摆在这里,她又能怎么办呢?
“你乱花钱怎么还理直气壮起来了?不是我说你,虽然工资不高,但你省吃俭用总是能存一点吧?我和你爸现在年纪大了,家里又存在很多开销……”
她直接打断,“你口中的很多开销,是我造成的吗?”
妈妈失声,慎怡挂断了电话。
她越想越生气,回家前特地去银行点了一遍她的存款。
八万两千五百整。
慎怡和纪则明复述这件事情的时候,纪则明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直言不讳:“觉得很惊讶。你这样的理财观念和花钱速度居然还能存到将近十万块钱。”
慎怡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是吧?我也觉得我好牛。”
她是赚一千就花八百的人,但即便是这样也还有两百块钱可以存下来。
他们这边红包封得大,这八万块钱纪家父母和纪则明占了不少。
慎怡一开始也会有一种钱不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可纪则明很残酷地告诉她,纪家不会在乎这一点,而且给出去了即便他爸妈后悔,也不会找她要回来。
“最重要的是,他们给你两万,你爸妈起码得回一半。所以算下来也不算完全给了你这么多钱。”
来来去去都是长辈的。
慎怡苦恼起来。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考公?”
饭碗虽铁,吃的却都是馊饭。
纪则明很客观地分析:“不是。首先现在就业形势非常严峻,你想要类似现在岗位的待遇和条件几乎没有。其次社会更新迭代很快,节奏也快,对人的能力要求很高,稳定性将会成为生存最大的优点。”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先工作几年再考公,这样既能赚到钱又能稳定。”
“应届生的工资不会太高。”
言下之意就是慎怡即便晚点考公也赚不到什么钱。
慎怡彻底闭嘴了。
她开始想别的。
“今天我和妈妈顶嘴了,直接挂了她的电话。因为她又说到很多我不想听的事情。”
纪则明想了想,“结婚的事吗?”
“不是。”
那他知道是什么了。
“我知道她本意不是将我剥离家庭,只是希望我更加独立,慢慢学会如何做一个成熟的女人,甚至她会考虑我们的感情问题,希望我掌握更多的金钱,这样才能更有话语权。”
纪则明心想,如果慎怡妈妈把他们家的日常生活当做综艺看一天,可能就不会对类似的问题过于焦虑了。
因为慎怡在家里无法无天。
“纪则明,老实说我现在也开始有点害怕了。”
“害怕什么?”
慎怡的眼睛里装满了认真。
“怕再过多几年你就会出轨劈腿成为负心汉,而我在家里相夫教子身无分文只能跑回娘家哭诉,但他们也不要我,逼着我回来和你和好。”
“……”
纪则明的眼皮狂跳。
“你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没钱。”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慎怡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下次再被人催婚,就直接说自己没有钱,如果对方还问,就问他能不能借自己钱。
纪则明露出了很无语的表情,他站在原地,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慎怡眨着眼睛看了他半晌,一个字都没得到,捧着手机跟小姐妹们聊天去了。
以前读大学的时候,朋友们会说:不会的,纪则明怎么会出轨?
这几年经历了人生百态和社会毒打后,朋友们都已经不太爱发表自己的观点了。
不知道是感情生分了还是为人成熟了,说“会”怕一语成谶,说“不会”又太虚伪。
现在也就只剩下关系特别特别好的人,会跟慎怡说真话。
比如陈樱子。
“我觉得你妈的顾虑是对的,毕竟我们现在年纪也不小了,确实该多考虑一点。”
“我知道。”
“但她那样说,就会让我觉得她和我爸好像不会替我打算了一样。”
陈樱子是知道她家什么情况的,安慰了她好几句。两个人明天都还要上班,便没再多说了。
慎怡觉得心里胀胀的,点开了妈妈的朋友圈。
她已经很久不看,且是故意不看。
父母的衰老和她已经变成成年人且属于劳动力的事实让慎怡觉得时间很残忍,她闭上眼还感觉自己活在昨天。
睡前她和纪则明碎碎念着这些感想,东一句西一句的,自己都连不起来。
纪则明摸着她的脑袋,默默地听她说。
慎怡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问她,“我去纹身好不好?”
她一下子惊醒。
“怎么突然想纹身?”
“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纹身,但是碍于工作不能做吗?现在彻底没机会了,我纹一个你喜欢的图案在身上,就当帮你实现愿望了。”
慎怡接受不了,“为什么?”
“你不是说,没有新鲜感了吗?”
他说到他们之间的感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垂下眼睛。
这句话是他出差回来那天,慎怡在车上随口说的。
那天她领导和同事都提及了婚姻,提及了纪则明,她多愁善感的心思迸发,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话。
可纪则明知道那些虽然无厘头,却都是她真实所想。
即便只有一分钟,一小时,一天,慎怡也曾这样觉得过。
他知道这是谈恋爱、甚至结婚以后的过程中避不可免的问题,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可是这是慎怡。
她的三分钟热度的特点没有人会比纪则明更明白了,这三年来并不是只有他在单向投掷爱意,慎怡一直维持着爱情中的活力也是一种爱他的体现。
别人看不见慎怡的付出,他看得见。
然而他却无法想到该怎么讨她的欢心。
“不要。”
慎怡非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她抱着纪则明的腰钻进他怀里。
那天晚上本来是要睡觉的,可他说了那样的话,慎怡躺着躺着就起来把闹钟调晚了一点。
两个人手脚都藏在被子里,隔着一层厚厚的布料,看不见起伏。
迷迷糊糊地亲到了一起,睡前才刷过牙,还能尝到彼此口中薄荷牙膏的味道。
他想起慎怡很爱干净,用完漱口水还要用清水漱口,因为讨厌任何工业香精的味道在嘴巴里残留,却又想到她总爱躺着吃东西,于是皱了皱眉。
被她发现,用指尖点了点。
她轻轻地叫:“纪则明。”
纪则明没有应,疲惫的身体将他的感官拉得很长很薄,言语落在上面被轻轻兜住,又在心头弹了几弹,才慢慢进到脑子里。
缓慢有缓慢的好处,慎怡娇声娇气的呼喊也变得悠长,而不是转瞬即逝。
所以他笑了,把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
卧室里静悄悄的,床头灯透出温暖的光芒,扑在她的肌肤上,像抹了一层漂亮的奶油。
“跟块小蛋糕似的。”
纪则明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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