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滋味真心不错。
有时候你晚上睡得并不早，总在院儿里头忙活一些没人知道的东西——
捣鼓几张新的人皮面具，做些木工活雕几个精巧小玩意儿……又或者，趁着清寒的夜色，研制几味无色无味的毒药。
等到月过柳梢头，你光着上身躺进被窝的时候，总能感受到身边温热暖和的体温。
也正是从那一次之后，他竟然在你身边几寸远的地方睡起了大觉。
一点警觉性都没有。
你忍不住冷着脸多看了两眼，总觉得这么个人长得有种说不出的好看，可也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茬。
——带着冰凉的危机感。
平日里瓷玉一样的人，睡着了更加显得听话又温和。
简直人畜无害。
只是眉头还没全舒展开，怕不是梦里都充斥着难闻恶心的血腥味。
因你拉开了被子却没躺下去，一坐一躺就让中间的被子豁开一个洞，不断往里灌冷风。
身旁的姜为很明显感受到了这种冷，轻轻动弹了一下，却是下意识往被子里缩。
他侧蜷着身子，双手交叉拢在胸前，右手虚虚捏成拳头，还搭在自己脖颈间。
随即睁开了眼。
他这一醒，你又突然坐也不是躺也不是了。
“你……”姜为很快就从迷蒙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见你这架势又瑟缩了一下，“爷？”
你还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动。
故意让他先猜个几百个来回。
然后长腿一屈，屁/股一挪，方方正正地躺下了。
有个温暖的体温在旁边，你睡得竟然格外快。美好到梦里都暖和得进了春天。
以至于，让你都忘了时间。
27
你俩相处还不过一月上下，你却总觉得这人好不容易才被你养出来的那点微不可察的红润又日复一日地消散了。
身上更是没长半点肉。
看着是这样，摸起来……更是这样。
可好不容易有点暖床的自觉性，人竟然跑了。
这可把你气得不轻，可你瞧着凶神恶煞，背地里却是个生闷气的主。
你气了一整天，手里的零件图纸撕坏了好几张。
那天晚上你还是偷偷摸摸找了出去，刚好碰见人从一个不显眼的药铺子里出来，然后你又亲眼见他鬼鬼祟祟进了一处破庙。
行啊。
汇报都敢在你眼皮子底下打。
你还没来得及仔细回想，几乎瞬间毛骨悚然。
拔腿就往家里跑。
院子里还是老样子，只是院门没关。
你警惕着进了内院，才发现门口放着两包完全晒干的小柿饼。
四处并无异样，你敞开门站了会儿，却连半个鬼影都没等到。
心里越想越觉得蹊跷，可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并不会错。
满腹狐疑和牢骚让你心里更加堵得慌，身边却没人能听你发这一通火了。
院外再次有脚步声，已经是一盏茶后了。
你推开门，先入眼的却是王婶儿的脸。
“王婶儿！小心背后！”
“小沈，你跑——”四十出头的妇人，好像苍老得有些过分。
刀锋与血液在身后划破了幽寂的夜色。
今夜无月，只有门里的那点灯光，无端惨白得吓人。
你一侧身躲过破空而来的一段银色，手上飞出一小截搓条，直接插中她身后那蒙面人的脖颈动脉。
杀手手中的弯刀锵然落地，你赶在人倒下之前接住了王婶。
“人是来找你的——”妇人的脸已经被疼痛彻底缠绕，血液流失也让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你走。快走。”
她还是伸着手推你，因为大家都知道，人可能不止一个。
虽然从来不知道你的身世，可相处这么些年下来，王婶儿对你的了解好像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
晚上是她送来了两包干果，走的时候因为家里来了客人，匆匆忙忙间才忘了替你掩上院门。
那会儿刚巧出来关门，顺带看看你人回来没有，结果碰到了门口猫着腰的黑衣人。
本以为是没眼力见的小偷，最后才发现是个有目的杀手。
你抱着失血过多几近昏迷的王婶往附近的医馆赶，走出院门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回头望过去。
门上插着的，是刚才那个刺客的武器。
跟姜为那支一模一样的，装有一滴剧毒的银钗。
可能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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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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