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言觉得这辈子的尴尬都在这里用完了，她下身是睡裤拖鞋，只有上身套了件能出门见人的外套，一看就是才起床。
如果世界上能有后悔药，她希望能回到家中重新换身衣服化好全妆顺便做个美美的发型，，她也是要脸的，还是在帅哥面前。
她缓慢地直起身，不自在地捋了下头发缓解此刻略显尴尬的场景，摸完又忍不住腹诽，自己又不是真的贼，这么慌干什么。
思及此，她腰背也挺直了不少，许知言直视对方，干咳一声，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她再次强调：“这是我的外卖，骑手送错地方了。”
对门的人应该是信了她这个说法，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提着垃圾转身去了楼道。
许知言轻呼口气，直到电梯叮咚一声停在一楼时她才终于从刚才的僵硬的氛围中缓过来。
看见头顶新鲜的阳光与空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拎着自己还新鲜热乎的外卖飞快跑了，许知言从未觉得外面的世界如此美好。
陈远深不紧不慢地从电梯出来，刚走两步路目光便落在前方——一张门禁卡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许知言经过一场单方面的尴尬个大半天没进食的饥饿，已经化尴尬为食欲，一个人享受了一人半份的大餐，放下筷子没几分钟，就被微信连续几次震动弄得手心微麻。
许久没喘过气的小区物业群内，物业小管家连续发了好几条艾特全员的消息，许知言想看不到也难。
“今天下午两点半穿白色外套蓝色睡裤出现在B1栋一楼的业主，你的门禁卡掉了，现在放在物业管理处前台，记得拿回去！”
顺带还发了一张监控背影截图——白色外套蓝色睡裤和拖鞋的女生，正提着一个红色包装的外卖。
什么是社死，许知言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应该是没看黄历，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物业只发了背影的截图，没发正脸的，不然她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出门了。
仿佛跟特务接头对暗号一样，许知言原封不动的穿着这身衣服，物业看见衣服，连问都没问，直接把卡给她。
两指捏着薄薄的卡片，许知言想了一下，没想起来自己是在哪儿弄丢的，随口问道：“是谁捡到的？”
“一个挺高的年轻小伙子，长得也挺好看。”工作人员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想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差不多比你高一个头吧，应该是新搬来的，以前没见过。”
许知言回忆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个猜想。
“穿的黑色卫衣和蓝色牛仔裤吗？”她问。
“你怎么知道？”因为难得出现一个陌生的年轻帅哥，工作人员也有点印象，“是你朋友啊？”
还真是……
许知言笑着否认：“不是。”
她拿着门禁卡随手放进衣兜，还没走到自己那栋楼，微信上就弹出好几条楚楚的消息。
【楚楚】：你应该在家吧，跟你说件事。
【楚楚】：有家公司想聘请你做他们新开发游戏的原画师，我把相关资料发你。
许知言站在原地，拿着手机的右手贴近，楚楚的资料很快发过来，她点开大致扫了一眼，是一家初创公司。
漂亮的眉眼轻蹙，许知言不太理解——主要是不理解楚楚为什么会把这个合作发给她。
许知言以前图省事，加上和现在的公司水颜文化以及编辑楚楚合作了好几年，总体来说比较愉快，所以许知言和公司签了五年全约，这五年内她的所有作品无论是出版刊物还是网络连载，亦或是动漫、改编等衍生开发版权都由水颜文化代理。
如果有外部公司想和她合作，都需要通过公司。以前她还没红的时候，合作过一些外部项目，后来红了之后，按公司和编辑的意见，就是需要精挑细选，不能盲目什么活儿都接。
接的外部活儿多了，保量不保质，不能给她带来相应的回报也就罢了，说不定还要被倒吸血，产品上线后万一口碑不好画风被吐槽，可能还会影响她本职工作的口碑，得不偿失。
楚楚一般会给她做第一轮筛选，有合适的也不会拒绝，赚钱的事谁也不会嫌多，但像今天这家初创公司，按楚楚的一贯风格，是连海选都进不了的。
为此也有漫画圈的粉丝说她红了之后就飘了，摆架子拿乔。
许知言对此不以为然。
【知无不言放多了】：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许知言消息刚发过去，楚楚的电话就过来了。
“宝贝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楚楚开门见山，“这个合作其实老大和我都是不想答应的，初创公司、也没什么知名的招牌，没必要拿你的口碑去赌。但是吧……这家公司的老板和咱们**oss有过交情，据说还是咱boss欠人家情，所以老板不好出面拒绝，我也就是个打工的我说的话没啥说服力，所以我和老大的意思是，如果要拒绝，最好你亲自出面。”
楚楚倒是爽快，许知言感觉刚才思考死掉的脑细胞都白死了。
她说：“好吧，那你把那家公司联系人的电话或者微信发我吧。”
楚楚忽然压低声音，讪讪一笑：“其实这家公司负责人明天就会来我们公司，你要不然直接来公司一趟吧，老大的意思是，当面拒绝显得更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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