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手向朱老师道别,准备回D区诊所。
这个我居住了近十年的城市叫天瑞城,城内分为ABCD四个区,前三个区分别住着一等、二等及三等公民,D区则大多是没有公民身份的贱民。
我坐上悬浮列车,看着窗外的景色随着列车的行进变得越来越穷酸,只觉得想仇富。他大爷的,世界上的有钱人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车窗上照映出我的脸,看着就美丽而且惹人怜爱,哎,可惜了,这么美丽的人暂时还穿不起奢侈品来镀金,白瞎了一张好脸。
列车最终驶进一个黑暗的通道,随着光明的重新到来,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闻着就好像几年没倒过的垃圾桶。我熟练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防毒面具戴在脸上,把包紧紧抱在怀里,以防有傻鸟突然袭击。
开玩笑,我手里的小型电击器可不是吃素的。
出了列车站,恶心的气味更加浓重,就算我每天都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也无法习惯。今天也是好想吐的一天呢。
如果你在D区看到有人身上长着连片的,每走一步都冒着脓水滴在地上的痤疮,或者是手部关节肿起巨大的老茧,整只手远远看上去像是几个超大馒头组合而成的人,请你不要害怕。
因为这是一个皮肤病会病变的世界,生活在D区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有着病变皮肤病。大家都有病,看多了就不会害怕了。
走过一片破破烂烂的贱民帐篷区,我来到了一条相对干净的街道,街道中央刷着白漆的那栋是我辛苦多年打下的江山,我干净的、美丽的、可爱的小诊所,妈妈我终于回来了。
推门进去后我立刻摘掉防毒面具随手挂在一边,看向葛优躺躺在沙发上,用笔记本盖住脸的卫心,她似乎反应过来了,一下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笔记本掉落在地上折了页。她炸着毛,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只看到主人的小狗。
我看着她想到了五个字:邪恶摇粒绒。
我坐在沙发另一侧,加大一旁空气净化器的功率,从口袋里掏出终端递给她。
“怎么样?没被发现吧?”卫心接过终端,随手揣在身上穿的白大褂的口袋里。我的视线跟着她的动作,她低头看了眼白大褂上的油渍,有些紧张地笑了:“抱歉,兴兴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看在你长的像我的份上我当然不会计较。
我也笑了,她见我一笑就放松了,又黏黏腻腻地跟我说话。
“今天学的怎么样?”我捡起笔记本放在一边。
“还不错哦。”
strong,笔记本上还是只有第一页上有你吃零食留下的油渍,你是一点不学啊。
“还有一周才考核呢,来得及来得及。”卫心嬉皮笑脸的,又在耍无赖。
我玩弄着终端,没看她,她立马就急了想要找补:“我马上就学,别断我的生活费——哎?我终端响了。”
感谢空气净化器,我带进来的那股子垃圾味终于没了,心情也变好了不少,就是旁边的小狗看了消息毛都不炸了,一绺一绺地贴在她的脸上。她的呼吸急促了几下,声音听着像是要哭出来了:“兴兴,怎么办啊,朱老师说明天要带我去参加模拟考……”
我转头看向她,主要是为了看她是在真哭还是在假哭。不出意外的话,也不对,没有意外,肯定是假哭。
“怎么办啊,我学的还不够好,如果模拟考成绩不理想朱老师会不会不推荐我去朱襄大学了……”她开始假装哽咽了,到我的戏份了。
我宛如一个贴心大姐姐一般抱了抱她,抚摸着她的后背开始我毫无营养的安慰:“怎么会呢,我相信你一定能过!”
骗你的。
“要对自己有信心,就算你考不上大学我也会养你一辈子的!”
你自己想想可能吗?
“兴兴”,她感动地环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能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怀里,透过我的衣服,感觉粘腻腻的。
影后啊,演技又强了不少,值得我学习。
哭了一会,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她知道我最吃这一招。
毕竟是看着和自己相似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我很难不心疼她。
她的声音好像一下灌了蜜糖,语气笃定的就像我一定不会拒绝她:“兴兴,你可以替我去参加模拟考对吧?”
“替你去?”
“对啊,就和以前一样,反正你都替我考过那么多回了,再多一回又怎样嘛。”
我假装很苦恼。
“求你啦,等我上了医校毕业我就在A区找个好工作,把你接去当我的助理,你不是最讨厌D区了吗?当了我的助理你就不用再回D区啦。这可是你这辈子唯一一次体验模拟考的机会哦,毕竟你没有公民身份嘛……”
我都要气笑了,给你当助理一辈子替你给病人看病吗?画大饼也不带这么画的。还拿我没有公民身份的事说,傻x。我继续演着很苦恼的好姐姐样子,思考了一会犹犹豫豫地开口:“可是,参加模拟考要先通过瞳孔识别的……”
“瞳孔识别?”她的眼瞳缩了缩,松开我的腰坐了回去,我能听见她小声嘟囔:“居然还有这一茬吗……”
她又转过头看我,“真的假的啊,朱老师说的吗?”
“真的。”笨小狗,这是我今天对你说的第二句真话。
隔着好几厘米我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焦急了。气氛沉默了大概十几分钟?我都要眯着了,她突然变得很兴奋:“有办法了,兴兴,我们找刘医生换眼,把我的眼睛换给你,这样你就能替我去考试了!”
我的手被她的手紧紧握住,我和她对视着,直到能从她兴奋的眼睛里看到我逐渐兴奋的眼睛。
**像两条粘腻的蛇,从我们的双眼里爬出来,紧紧缠绕住我们的身躯,缠绕住我被她紧握住的那双手,我兴奋地要颤抖了,我的手心开始出汗了,流下的汗水变成恶心的蛞蝓掉落在地板上扭曲爬行,我却不打算甩开她。
我似乎又能闻到那股我带来的垃圾味了。
“好,就这一次。”我听见我的声音也兴奋地在颤抖。
可怜又可爱的邪恶摇粒绒什么都没察觉,兴奋地收回手开始联系医生,我暗暗摩挲手指,提醒她让医生来诊所进行手术。
这样最保密,也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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