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两个人相对无言,谢玦很自觉的坐在了副驾驶,丝毫不遮掩自己打量的目光,欣赏方衍开车时的侧颜。
眉眼深邃鼻子挺直,嘴巴总是向下绷着的,不笑的时候实在是臭脸一张,笑起来又太虚伪了,俊美的很张扬,气质却很内敛,十分矛盾。
“为什么?”方衍在等红灯时,眼看向窗外,直接的问出口。
“什么为什么?”谢玦知道他在问什么但还是反问了回去。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亲你,要见你,要粘着你是吗?”见方衍不言语,谢玦故作深沉双手交叉,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眉头紧皱,模仿着柯南探案的模样,看着像是在说什么学术问题。
方衍突然笑了出来,那是谢玦久违的看到方衍最真实的笑容,没有刻意保持的疏离,也没有正式场合和戴了张假面一样的虚伪。
就只是笑着,带着几分无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方衍又突然板着一张脸。
怎么笑的这么好看...谢玦这么想着。
他的目光在方衍的眉眼间停留了会,罕见的沉默起来,不言语将头转向一侧,一抹红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明显,快速将车窗升起。
他又继续想着
大概是上海都冬天太冷,吹一吹耳朵就红了
半晌,谢玦突然开口,他的眼中没有了笑意,平静而又坚定的看向方衍:“因为想做什么就做,想说什么就说。”
“这是我的人生信条。”谢玦又补充道,他看着方衍的反应摇了摇头,侧过一边,双耳因为冷风变得有些发红,他掩住耳朵一言不发。
方衍有些愣神,这些话他很熟悉,他打开窗,冷风灌入车中吹走了纷扰思绪。
他看见谢玦缩在一个角落,两只手捂着耳朵,他又将车窗关了起来。
只剩下两分钟的车程在沉默中格外的漫长。
两个人到包厢时人已经到齐了,这次主要是引荐谢玦与美术馆馆长郑延年见一面,打个照面混个脸熟以后方便办事。
中式的装修十分雅致,听说也是知名老牌设计师参与的环境设计,迎面站起来了一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看起来儒雅随和,招呼着两人入座。
三人寒暄几番,这老头说话有些拖沓,一句话要反复说好几遍,听的谢玦脑子发嗡而方衍脸上挂着笑极其耐心的听旁人念叨,时不时陪上几盅酒。
突然方衍身体僵直,表情有些挂不住,他带着警告的意味看向谢玦,只见对面的人一脸纯良无辜,非常耐心的与郑延年接着话茬,桌底下却将小腿伸出在方衍的腿上摩挲,不急不缓慢慢的撩拨着方衍。
郑延年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发言,完全没有注意到旁人的不自然。
“你——好——性——感。”
谢玦对着方衍的臭脸张口对口型,他不知道方衍有没有领悟到,不过看他的表情八成是猜到了。
方衍伸出一只手将那不停歇的脚踝一把捏住,用了些力气看着谢玦小脸皱在一起,眼中笑意渐浓,手不停的将那一小节白皙的脚踝在手中把玩。
谢玦的骨架相对于正常男子本来就偏小,方衍握着十分轻松,随着力度的加大,脚腕出现了红印,和娇艳的花朵一样绽放在肌肤上。
桌上风平浪静,桌下夹枪带棒。
谢玦痛的泪珠在眼眶打转,看着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方衍瞄了一眼这才放了手。
酒过三巡,这郑延年实在是能喝,把半个小时三个人喝了一斤半的白酒,谢玦这种好酒量都有些晕头转向,而方衍看着面不改色,一点差错都没出。
馆长助理此刻敲门走了进来,将一个响着聒噪铃声的手机递给郑延年,电话一响那边就传来叫骂,批判着为什么十点还不回家。
这位儒雅随和的馆长酒劲儿一下子就消了,仓促的打了招呼便走了。
门锁一落,砰的一声响,方衍一头栽倒了桌面,谢玦被吓得酒意消散一半。
只见方衍和昏迷了一般,身体随着呼吸起伏,耳根子连带着脖颈红成一片,这后劲上的也太慢了。
他戳了戳方衍的脸,这么大只他肯定也扛不动,只能尝试让方衍清醒一点。
方衍的睫毛很浓密,有些不安的微微颤抖,是比清醒时乖巧多了。
“你这也不能喝呀,喝醉了居然一点也不闹腾,你就不怕我趁你喝醉偷亲你呀?”
谢玦自说自话,他觉得方衍还是笑起来或者睡着的时候最好看,看着特别安逸,没有心事。
他伸出两根手指将方衍的嘴角抬了抬,一双眼突然睁开,迅速的将他不安分的手握住。
“别摸我。”方衍声音有些发哑。
“好好好,我送你回家总行了吧。”谢玦依着方衍这么说,又问道:“为什么不要我摸你呢?”
“会有人,拍照。”方衍显然是喝大了,一问一答,看着乖巧的很。
“那没有人拍照的地方,我可以摸摸你吗?”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没必要追问醉汉的逻辑。
“不...不可以。”方衍靠在椅子上,很认真的摇了摇头,衬衫已经没有那么平整了,发丝也有些凌乱,脸上没什么变化耳朵却红的滴血,呼吸有些粗重在安谧的包厢里格外扎耳。
谢玦将方衍扶起,两个人朝包厢外走,方衍比他高了一个头,身形修长,能抬得起来谢玦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自己。
门才一开,一个很瘦小的身影很奇怪的往一旁一闪,手中揣着不明物体,把鸭舌帽压了压准备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站住。”谢玦一手搂住方衍的腰肢,有些吃力,但是眼力还是很敏锐的,那个人刚刚在门口鬼鬼祟祟,见到人出来又立马闪开,很明显是有问题都。
那男人心虚,顿住了一下又立马跑走了。
谢玦已经顾不上那人了,方衍整个人倚在他的身上,肌肤滚烫,两个人紧贴的部分甚至更为炽热。
“回...回家。”方衍含糊的说出口。
“你怎么没个小助理,我看电视剧里的总裁不都有助理吗。”
你这样喝醉万一没人照顾你怎么办,这句话谢玦没有说出口。
“讨厌...两...两个人。”
“那你讨厌我吗?我们现在也是两个人。”
“讨厌。”方衍和没喝醉一样回答的特别干脆。
“讨厌也没用,就想黏着你。”
方衍喝醉了倒是有趣,谢玦问一句,他回应一句。
离打车点还有段距离,两个人就这样一问一答,慢悠悠的迎着夜色走着。
方衍一把甩开他的手,歪七扭八的走到车前,身后传来一声叹气。
“我们回家,阿衍。”
按照王茹那边说的地址,带着走路七扭八拐的方衍终于到了家,两个人倒在床上时谢玦长舒一口气。
方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了,眼神朦胧死死盯着谢玦的侧脸。
透过窗帘的微弱月光打进屋内,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时钟配合着心跳声有节奏的摇摆,有一方的心跳突然极速加快。
“我这么累,你能不能奖励我一下。”谢玦侧过身,和方衍面对面对视。
“怎么,奖。”
“闭上眼。”
方衍乖巧的闭上眼睛,睫毛轻微的颤抖,他有些期待,就像是小时候期待自己的生日礼物一样,小时候总是会落空,而现在,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上来,没有继续加深,只是浅浅的嘴皮间贴合了一下。
这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吻,浅尝辄止,睁开眼看见那双笑意盈盈的双眼,他已经累到不想发火了。
今天就饶了你,方衍心想。
谢玦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将被子盖上,就这样离开了。
方衍一只手抚上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他只觉得这个男人行为怪异,十分不符合常理,不能用正常的逻辑性去考量这个人。
但是呢...
他也总是恣意洒脱的笑着,浑身上下仿佛使不完气力,像是富有生命力、自由的蝴蝶、飞鸟,一切拥有着绝对自由的生物。
方衍觉得很熟悉,像是一段很久远的记忆。
久远到他回想时又一股巨大的阻力将他推了开来。
方衍昏昏欲睡之前突然想到了小时候他抓到的那只蝴蝶。赤红的纹路和张扬的火焰一般,明明在温室器皿享用最好的花蜜却总是向外飞去,一次又一次撞击着玻璃。
直到有一天,他亲手放飞了那只蝴蝶,赤红色的翅膀闪耀在阳光下,如此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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