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着。”
祁昀轻轻握住了苏瑾的手。指尖有那么一点冰凉，手心却是非常温热。
“请想象一下，有言语无法形容的建筑物，有某种月宫般的建筑物，这就是圆明园。请建造一个梦境，材料用大理石，用美玉，用青铜，用瓷器，用雪松做这个梦境的房梁，上上下下铺满宝石，披上绫罗绸缎，这儿建庙宇，那儿造宫殿，盖城楼，里面放上神像，放上异兽，饰以琉璃，饰以珐琅，饰以黄金，施以脂粉，请又是诗人的建筑师建造一千零一夜的一千零一个梦，再添上一座座花园，一片片水池，一眼眼喷泉，加上成群的天鹅，朱鹭和孔雀，总而言之，请假设有某种人类异想天开产生的令人眼花缭乱的洞府，而其外观是神庙，是宫殿，这就是这座园林……”
他们手牵手踱到了大水法遗址前面。
“刚才那段是雨果说的。法国老头的文采挺不错。”
苏瑾眼睛里满是慧黠。
祁昀长叹一声：“可惜这旷世奇景我们再也无缘见到了——”心中充满惆怅。
苏瑾笑眯眯地看向他：
“不要紧，祁祁，我给你做梦的机会。现在请闭上眼睛，在我的讲述下，你会游览圆明园的鼎盛时期。”
“那时候，大水法下边有一座大型的狮子头喷水，形成七层水帘。前下方为椭圆菊花式喷水池，池中心有一只铜梅花鹿，从鹿角喷水八道；两佣有十只铜狗，从口中喷出水柱，直射鹿身，溅起层层浪花。俗称“猎狗逐鹿”。大水法的左右前方，各有一座巨大的喷水塔，塔为方形，十三层，顶端喷出水柱，塔四周有八十八根铜管，也都一齐喷水。那时的情景，绝对是蔚为壮观、叹为观止……”
祁昀陶醉地缓缓睁开眼睛，赞她：“丫头，你真的很厉害，懂的不少啊！”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她扬起手机大笑，“是我照着介绍圆明园的电子书念的啊，傻瓜！哈哈！”
还没笑得尽兴，苏瑾的后脑勺就吃了重重一记爆栗。
“叫你糊弄我！”祁昀举起手准备再来一下的时候，看到她的眼角有泪光，一下子慌了神，“疼吗？”
“姓祁的，为什么你对待我就像雷锋叔叔对待敌人，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真下得去手？”苏瑾揉揉被敲疼的头，愤愤地说。
祁昀不会哄女孩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瑾儿，我，那个，你……”
“好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暂时就不生你的气——其实，我还是很好奇，当年你对柏华到底说了什么，让她难受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你方便透露一下了吧？”
她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遗址前残败的碎石块，缓缓向他发问。
“为什么你们女人总想知道别人的秘密呢？”
刚说了几个字，就引得她瞪过来，祁昀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当时我正因为同时丢掉了两份家教工作而苦恼，很不巧，在我最烦躁的时候，柏华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我对她说了非常恶毒的话。现在想想都不敢相信是自己说的，你如果想知道就得有充足的心理准备……”
苏瑾起身，与他面对面，重重地点点头。
“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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