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奚亦楠他们从医院回来时已经半夜了，索性小家伙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吃多了，便秘，在医院输一天液就好了。
等到奚亦楠他们到家时，饭已经凉了，程野只得起身再去热了一遍。
“看电影吗？”吃完后程野问道。
“行。”
程野不知从那翻出来的一沓影碟，随手取了一张放在家里的老氏播放器里。
是周星驰的《大话西游》。
奚亦楠没有挑片的习惯，也就跟着程野躺在沙发上看了。程野把灯关了，周围灰暗一片，只有屏幕前的光打在两人的脸上。
两人都沉默着，只剩电影的声音和零食撕开的声音，奚亦楠看着程野，程野目光很专注，似乎没有注意到奚亦楠。
其实这样挺好的。
奚亦楠想。他这样跟着程野，没有任何的想法，就随波逐流，漂到哪是哪。漂泊的小船就跟着程野这条大海不问归期地飘荡，像是没有目的地，又好像目的地就是这个大海。
电影里刚好播放到紫霞仙子的话：“我的意中人是一个盖世英雄。”奚亦楠回过神，像是对刚刚自己的想法嘲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
夜晚过得很是寂静，奚亦楠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醒来时是蜷在客厅的沙发上，程野睡在了另一头，身上还有不知程野何时给他盖的毯子。
奚亦楠意识朦胧地看了一眼程野，反手关了肇事者手机，现在是早上七点，也不知道谁闲的出水给他发消息。
奚亦楠不耐烦地打开手机一看，是张白，看来需要给我们张白同志降点工资了。
奚亦楠扔过手机，盖过毯子就翻了个身，继续睡。
突然，猛地睁起眼，张白是了解自己的，怎么可能会大清早找他？奚亦楠翻身起来，在第二个电话及时到来前，拨通了张白的电话。
“什么事？”奚亦楠走到隔间，离开时还把毯子盖在了程野身上。
“你家里跟踪的人已经被查到了。”张白开门见山道。
“是吗？”奚亦楠毫不意外，等着张白的下文。
“对，在你家楼下蹲两天了，被保安逮到就出去了。”张白说到。
“警察没来吗？他这算私闯民宅吧。”奚亦楠问道。
“没。”张白说道，“他在警察来之前跑了。”
奚亦楠沉默着，手指又不自觉地蜷在一起。
就在张白以为奚亦楠已经挂了的时候，奚亦楠开腔道：“你说，他来查我家干什么？他是哪边的？”
“不知道，剩下的我会去查。”张白说道。
“好，那你……”奚亦楠转过身，刚好撞见门口的程野。程野立在后面，也不知何时到的，刚睡醒的他，一头的卷毛凌乱无比，白色的t恤衬得整个人更加慵懒。
奚亦楠刚刚是开着免提的，也不知程野听了多少，事实证明，程野应该是听到了，他是个聪明人，也没催奚亦楠给他个解释，就在那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嗯……那什么，家里遭小偷了。”奚亦楠开口道，用着毕生二十多年的词汇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什么人？”程野觉得有些稀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少爷这么慌张。
“就商业上的吧。”奚亦楠一时不知怎么形容他们，“我爸生意场上的。”
程野没说什么，大概就这么信了，他一个无产阶级人民教师怎么可能对些资本主义商业上的战争有所了解，但他还是能听懂奚亦楠到他家来是避难的。
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早上吃什么？”程野问。
“都行。”奚亦楠咧嘴笑了笑，看上去有几分人畜无害的模样。
程野转过身进了厨房。
奚亦楠刚想跟上，却停下了。手里的手机又开始振动了，奚亦楠皱眉。
上面是张白发来的图片，上面是他和程野昨天在少年宫的照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拍的，因为角度刁钻，两人的姿势尤其暧昧，像是在搂腰如同一对亲密的恋人。
张白在下面又发了一张截屏，是在某个社交网站上的，上面配的就是这张图。
底下的评论已经热火朝天。
骚0在线求1：我天，这是奚亦楠和程野吗？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不带diao：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他们俩怎么凑一起了。
欧买嘎嘎嘎：我丢，他们俩凑一起让我们小0咋整？
一个圈：很好奇他们俩谁在上。
骚0在线求1：我也。
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我也。
1：我也。
奚亦楠闭了闭眼，连人都还没□□呢。
张白在下面问道：这闹得挺大，需不需要管管？
奚亦楠给张白回了一句：不用管，随他们怎么说。
奚亦楠没注意的是，程野刚走进了厨房门也打开了手机，他眉头紧锁。
给对方回了一句：没事，看他怎么办。
那边又说了句什么，程野看了一眼，删除了手机里的记录，转身就当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去做饭。
一早上，两人各揣着心事吃完了早饭。
程野早上要去接小吱，也没问奚亦楠要去哪，这位少爷大概率地也会离开吧。
程野没去管，接到了小吱，顺便也约见了个人。
如果奚亦楠在场的话，他可能会认出来这位就是业界有名的律师，陆有良。
“陆哥。”程野打了招呼就坐下了。
“小程啊。”陆律师也在这恭候多时了，陆有良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
“陆哥，您在电话上说的，都是真的？”程野开门见山道。
“年轻人别这么急躁。”陆有良缓缓道，就开始逗包里的龙猫，“这还是你爸给你买的那只吧。”
“是，陆哥，那个……”程野连忙将话题转回来。
陆有良逗够了程野，开口道：“是真的。”
得到回答的程野微微蹙眉：“奚亦楠真的跟这件事有关？”
“奚亦楠是谁？奚家那个少爷吗？”陆有良挑眉，印象里奚家确实有个少爷，但听别人说也不过是个败家子。
“是。”程野有些懊恼。
“就是那个跟你一起被偷拍那个？”陆有良问道。
“是。”
陆有良的十级警钟开始振鸣，过来人的直觉告诉他这俩人关系不一般，当他把消息发给程野时，程野怎么说？程野说：“没事，看他怎么办”。这要是换成平常人，程野早撇清关系了好吧。
“陆哥。”程野无言地看着陆有良用打量地目光扫视着他，堪比X-光线恨不得把人照个透。
陆有良轻咳一声，接着说道：“跟奚家那个少爷有没有关我不知道，但那个奚文琮干了什么也不至于给他儿子说吧。”陆有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程野不知道奚文琮，大概率地是奚亦楠他爸。
“如果我没记错，这奚文琮早些年亡妻，至今未娶，一直在业内受到好评。”陆有良说道。
程野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奚亦楠喝着酒，眼眶似乎有些红，他用着平淡的语气说着“她死了，抑郁症自杀的”。
这是已经将亲人的死亡已经到了麻木的样子，就像自己一样。
时间久了，所有的也都淡忘了。
“想什么呢。”陆有良拉回了程野的思绪，他有些好奇地看着程野，“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什么？”程野一时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陆有良评价道：“就觉得你现在有点急，还有点可爱。”
程野觉得“可爱”用来形容一个大男人怪恶心的，当场打了个寒颤。
“没，我是说真的，没以前那么冷漠了。”陆有良笑了笑。
“还行吧。”程野一时不知道改说些什么。
“其实这样挺好的。”陆有良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对着程野温柔一笑，“就很有人味儿。”
“难道我以前就不是人了吗？”程野无语。
“不是，我是说有些人情味，没以前那么只想着报复的偏执了，程野，有些事改放下的就放下了。”陆有良评价道。
“您也比我才大一岁。”程野说道，“我是放不下。”
陆有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程野。
“所以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陆有良转口问道，眼神像极了寻求八卦的小迷妹。
“什么？”程野一时有些受不了陆有良的跳跃思维。
“那个奚少爷啊。”陆有良眼里充满了求知欲，秉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要把八卦问完。
“就那样吧。”程野的回答有些含糊，令陆有良有些不满意。
程野以前的小情千千万万，还没有一个遇到这种情况的。
陆有良心里大概有了底了，他拍了拍程野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野啊，男人就要勇往直前，敢于踏出第一步，别犹豫，不然其他人会追上你。”
“什么鬼。”程野哭笑不得。
“嗯！加油。”陆有良再次拍了拍程野的肩。
“走了，还要给孩子买奶粉。”丢下一句，就离开了。
丢下程野在后面哭笑不得。
程野回到家顺便在路上买了点东西，新的洗漱用品，新的毛巾，还有两人份的菜。
现在回去也不知道奚亦楠走没走，走了大不了自己做两顿，洗漱用品再换一轮。
程野这样想。
咳等他到了门口却愣住了，大少爷明显回了一趟家，衣服从上到下换了个遍，整个就像个拉客的，只不过最惹眼的还是他脚边的包。
奚亦楠发现了程野。
“程老师，我没地方住了，求个收留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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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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