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鬼东西？”
穿过那片怪异的森林，在天黑之前终于抵达了定位处的地下实验场，自从实验终止后这里就被用暴力手段封闭，除去几道静脉虹膜密码识别大门，外面还用最原始的手段浇筑了几米厚的水泥。
这次机密行动除了这两支顶尖小队外，还委派了基地内部的核心科研人物，据说曾经参与这个实验活动的人在几年内都离奇死亡，最后也没剩下几人，能开这门的人更是少中之少。
大型电锯的轰鸣声震得林子里的鸟腾飞一片，伴随着刺耳的鸟叫声，那些声音并不大，但是尖，直冲人脑的感觉，而且不能细听，不然会给人一种幼儿哭泣的错觉。
两个高阶力量系异能用尽全力也只开了一道只允许一人屈身通过的小口，其实如果用上重型机械或者一些化学溶剂效果会更好，但他们接到的任务要求上很明确标注必须维护第一现场，意思大概是等他们取回那个东西，这个实验极可能重启。
基地委派的科研人员拿出一个仪器开始操作，只听到“滴”的一声，脚下的土地开始微微震动，严丝合缝的大门缓慢开启，露出漆黑一片的通道。
这里对比之前他们休息的地方看起来要更原始，甚至就像是天然的洞穴，扔进去的荧光棒能照亮的地方非常有限，奇怪的是异能者被加强的五感在这里似乎也失效了。
防护服上的数字提示温度还在不断向下，头顶灯只能照亮眼前很小的一片路，钱宥动了动指尖，能看到细微的电光，异能能使用，但可以调动的强度远远不如在外面。
哐——
当最后一个人进来后，大门再一次紧闭，巨大的灰尘荡起，遮蔽住了视线。
“去把摄像清理掉！”
耳机里的声音逐渐激动，钱宥这才注意到山洞顶部每隔几米就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像是动物巢穴一样。
等清理掉才看出是一个伪装成石头样式的全方位录像机，被覆盖的东西是一层坚硬的、像是分泌物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钱宥到末尾，问那个治愈系异能的女孩。
“没、没有。”
那女孩小心地向周围看一圈，又瑟缩着回答，她似乎很害怕外面那些植物，说话时她一直盯着地面，地面上似乎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鬼东西！”
打头的高扬惊呼一声，声音沿着电流“滋啦滋啦”传到耳边，附近一定有个巨大的干扰器。
冰准直直刺中那生物，被狠狠定在了地上，黑色的，像液体开始蔓延开来，那东西竟然发出类似婴儿哭泣的声音，不断蠕动着。
只是没动两下，就断了气。
等靠近，发现那东西从未见过，甚至连相近的类目也找不到，它没有五官没有四肢，通身只有一个口，如果说它是虫子的一种，但它体型像小型家禽，身上还覆着一层灰毛，断气后身体又开始像液体一样向四周延展。
太过于奇怪，尤其是它的声音，让人不适。
短短几秒钟，它的身体就蔓延到脚下。
耳机里又传来蹩脚的中文，吩咐他们把东西收起来，语气中是掩盖不住的狂热。
“还有多久到实验室？”
显示器上离实验体的距离开始不断横跳，前面的路依旧看不到头，黑得太浓太深，以至于非常亮的灯光一暴露也会很快被吞噬，这条路太过于原始，看不到任何人类痕迹，甚至如果不是头顶无处不在的录像机以及仪器上显示的各种正常的空气指标，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就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可以拿来探险的山洞。
好像任何科技在这里都会变成一堆破铜烂铁，比方说他们身上那看似无坚不摧的防护服，头盔里内置的夜视热成像也起不到丝毫作用。
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水流声，岩壁上也覆着一些未见过的植物，按说这里具备一些小型动物生存的条件，但让人不解的是，除了最开始的那只生物，他们在没看到任何，只有诡异的安静。
岩壁上还留有动物筑巢的痕迹，只是越往里走，越发现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粉末状物体，检测仪器显示这是一种具有高强度消毒能力的液体凝固后产生的粉末，带有极强腐蚀性。
这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关闭前要全部消灭，为什么又没有被全部消灭掉，这里已经被关闭几年，在几年前就有变异动物的产生，这些东西又和末世有什么关系……
嘶——
正当他们开始熟悉这种瘆人的安静时候，有一条怪异的蛇攀着岩壁垂“嗖”地垂下来，所有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身上穿的防护服都是极其高级的，甚至是根据每个人异能特制，除去身体状况监测、调节温度、自动修复等基础功能，还包括辐射屏蔽、静音设计，内置通信系统等设施，也就是说在团队协作时候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甚至因为某种特殊涂层，在一些色彩单一的大环境下，能实现完美的视觉隐身。
只不过进来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很多功能都失去作用，变得鸡肋。
就在这一刻，动态的变焦系统一瞬间恢复了功能，于是每个人都能看到被拉进的、清晰可见的生物。
不知道还能不能被称之为蛇。
它有着类蛇的纤长身躯，却供养着一个极其庞大的上半身，几十只蛇头交缠着撕咬他们最开头看到的那种生物，蛇身是莹白将近透明颜色，能看到撕咬下的一团生物躯体沿着细长的蛇身向下滑落，最后汇聚到一个器官。
正常来讲蛇是靠吞咽进食，而这种生物为了争夺猎物进化出了锋利的牙齿，同样的它们没有眼睛，如果不张嘴，头部光溜溜的像白煮蛋一样。
因为长期处于黑暗，所以眼睛功能不断削弱，直至被进化掉。
但是蛇似乎具备夜视能力？
所有生物都会受环境影响改变，但是需要漫长的时间迭代，绝不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就完全变了形态。
做了静音设计的防护服确保他们不会发出声音打扰那生物进食，被撕咬的生物又发出类似婴儿的哭声。
钱宥猜测，那大概是老鼠，进化了不知多少代的老鼠，完全被人类、被环境改变的鼠类。
随着科技的发展，很多人早就不认同人类是神的创造物那一套观念，他们认为自己才是造物主，基因编辑生物工程的大肆发展让更多人看到了这一可能，各大资本龙头开始争相布局，重金投入研究，像当局很快立法还好。
大洋彼岸一些国家不仅不遏制，甚至会在政府默许下钻国际法的漏洞，去到一些寡国找穷民开展试验，与此同时他们不会对那些或成功或失败的创造物负责任，不论是法律社会责任还是伦理道德责任。
那蛇快速撕咬完老鼠，又沿着洞壁爬走，这时候他们才发现洞壁上分布着大量动物新鲜的生存痕迹。
这里可能经历过极其严苛的消毒，理论上所有实验体都被消灭，但其中的一小部分没有被消灭，通过几代或者几十代的繁衍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有了新的，可运转的生物链。
只不过生物链的顶端是谁，或者说是什么物种？就不得而知了。
“你又听到了什么？”
钱宥按住那个治愈系女生的肩膀，她又开始抽搐，甚至控制不住鼻涕眼泪，后台反馈的数据提示她的身体处于极端恐惧中，但除了她外的任何人没有出现这种现象。
“我、我……”
那女生用尽全力也说不出一句话，她的大脑处于极端混乱中，她该怎么说，她似乎听懂那老鼠用一种怪异的、类似于人类的语言在哀嚎，在求饶。
人！这些怪物都是人！
这时候忽然沿着岩壁传来一阵均匀的，有规律的敲击声。
滋啦——
半空悬浮的探测仪器冒起一阵火花，并随着刺耳的声音重重掉落在地上，声音在洞穴中层层叠叠的碰撞，形成巨大回音。
耳机里总部的声音开始时断时续，最后一切都归于死静。
在他们彻底与外界断联的时候，沿着岩壁传来的敲击声愈发急切，钱宥在心底慢慢把那敲击音串联起来。
奇怪，怎么那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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