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守卫军的人，要么是苏倩宁威胁的人。
苏倩宁威胁的人到底是谁？她手上的把柄又是什么？
余清桉手指有规律地敲打着桌面，闻悦希和傅一洲都安静地闭上嘴。
余清桉曾经不是没有去质问过严雅，那时候梁灯刚失踪，余清桉还不像现在那样沉得住气，在查到地下实验所实验体的来源时怒气冲冲去质问严雅为什么把那些实验体放进来。
那时候严雅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以为我是十五区守卫军的最高长官就真的是站在十五区的吗？天真。”
余清桉当时只觉得荒唐，既然作为十五区守卫军的最高长官自然要守护十五区。
可严雅又反问了，“我难道没有守护十五区的公民？但凡实验体里面有一个十五区的公民我绝不会放他过去。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保护其它城区的子民，一个十五区够我烦的了。”
这也说明严雅对于十五区里面的地下实验所并不算排斥。
“你猜猜这十五区里面的药品有多少来自地下实验所？”那时候严雅一脸嘲笑地说。
让余清桉不知如何作答。
可无论严雅怎么说，也不会动摇她拔除地下实验所的心。
陷入回忆的余清桉脑子里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从地下实验所拿到的资料来看，地下实验所少说来十五区已经十年了，可是只有近两年才动作频繁，以往可是像鹌鹑一样只敢偷偷摸摸地行动。
就这两年跟吃了兴奋剂一样，甚至除了原本城上公园的大型实验所还工业园区那边增建一个较大的实验所，多个小据点。
真是如日中天，不知道还以为要攻占十五区了。
两年，梁灯也是两年前失踪的。
余清桉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不一样的点，眉头紧锁，想要把迷雾拨开。
所以是梁灯的失踪和地下实验这两年快速发展所有关吗？
从梁灯失踪开始余清桉从未有一刻停止寻找梁灯，可是无论怎么找也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两年了，梁灯到底在哪里。
有人说她死了，可余清桉绝不相信，她不相信那个和蔼慈祥地教导她事在人为的那个人死了，总有一天她会找到梁灯的。
现在深挖地下实验所和苏倩宁所威胁的人或许会有一点不一样的线索。
余清桉让闻悦希把重点放在找苏倩宁威胁的人，或者是杀了苏倩宁的人。
让傅一洲继续调查黄海。
想必苏倩宁手上的东西对那人威胁很大，不然也不至于杀了苏倩宁。
闻悦希的人追查苏倩宁这么久，三番四次都让她逃了却没想到如今死得这么突然。
至于黄海，余清桉想她得找个时间会会他才行。
“那我走了。”闻悦希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头和手脚，望向窗外。
第一百零一次很羡慕裴泠可以飞，要是她也能一下子钻出窗户飞到警局的话......
“看什么？”傅一洲的声音打断了闻悦希的幻想。
“想跳窗。”闻悦希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
傅一洲：“！”难道此前为了追捕苏倩宁已经累到大脑抽风了吗？
“咳......那啥，这样不好。”傅一洲委婉提醒。
“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看把人累成什么样了，幸好他是兽化人，身体抗打一点。
闻悦希瞥了一眼傅一洲随即悠悠离开。
安静的办公室里，余清桉坐在椅子上枯坐了一夜。
军事战略基地。
严雅用手撑着桌面，看着姬霜岚送来的资料，眼中兴致缺缺。
“赵思停，两年前成为十五区公民，现在是一名诊所医生，三个月前入职中央研究院，之后成为林沐语的学生，消失于中央研究院何盛源身死那场爆炸，之后在没出现，中央研究院剩下的资料并没有出现过有关于赵思停的资料，初步断定为她自己删除，经询问前中央研究院成员，此人并没有不妥之处，赵思停没有再出现他们也只是认为死于那场爆炸，中央研究院那场爆炸死了好几个研究院，由闻悦希带走处理，我查过死亡名单，并没有赵思停。”姬霜岚一口气说出这一大段文字，声音平静和缓，不卑不亢。
“中央研究院属于赵思停的资料一点不剩，但是她没想到“统管”接入了中央研究院，她的信息保留着在了“统管”上面并没有被删除。”姬霜岚说。
“还是不够小心啊。”严雅发出一声叹息。
“而且赵思停那间诊所，裴泠在其周围出现过很多次。”姬霜岚开始说她追查到的事情。
“两人关系似乎不简单。”姬霜岚放下一些照片在严雅是桌上，“中央研究院爆炸那次也出现了裴泠的身影，裴泠并没有杀何盛源的动机，所以她极有可能是辅助赵思停的。而且中央研究院爆炸之前，林沐语把赵思停电晕了关了起来。”姬霜岚开始给严雅播放那天监控视频。
视屏上能清晰地看到林沐语把赵思停电晕之后带走关起来了。
不仅赵思停大意了，就连林沐语也不知道“统管”早已接入中央研究院。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师生。”严雅粗略看了一遍加了倍速的视频。
“这么看来何盛源和林沐语极有可能是她杀得，裴泠作为辅助。”严雅说。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姬霜岚赞同严雅的想法。
“但是我们并没有确切的证据，中央研究院爆炸那天监控有异，完全没有拍到什么实质性是证据，林沐语的死更是蹊跷。”姬霜岚说着说着也不得不佩服赵思停，做事真干净。
“我倒也不是要追究，只是需要一个答案而已。”严雅说。
何盛源和林沐语的死于她并没有什么影响，地下实验所倒台了她也不甚在意，她只是好奇......裴泠。
“能查到赵思停是从哪里来的吗？”严雅问。
姬霜岚摇头，“没有查到。”
十五区有“统管”在，比较方便，但十五区外面就不好说了。
意料之中，严雅把赵思停的资料拨到一边。
“还有两人呢？”严雅让姬霜岚接着说。
“其中一个是赵思停诊所的助手，叫柯莉。”说到这姬霜岚停顿了一下，“这个人是最奇怪的，身份没有问题，从出生到读书工作，都有确切的经历，我甚至亲自去当地问过其它人，竟然没有破绽，她像是一个真真正正在十五区长大的人，太古怪了。”
“可是，我在极越那里看到了她的信息，她以前是极越的杀手，那个叫陈默的男的原本也是极越的人。”姬霜岚说。
地下实验所倒台后，极越也摇摇欲坠。
“挺厉害的。”严雅点评。
能逃到十五区，躲避极越的追杀，还能制造以假乱真的信息，严雅也不得不夸一句。
姬霜岚咽了咽口水继续说：“柯莉是赵思停诊所的助手，那个男的和柯莉关系匪浅，两人擅长暗杀，我猜测林沐语的死就有他们两人的参与。”
“可还是拿不到确切的证据不是吗？一切都是你的猜测。”严雅看向姬霜岚。
姬霜岚也很少遇到这么棘手的事，仿佛答案近在眼前，又让人抓不住。
“那接下来？”姬霜岚问。
“不用管，可以把这些都送到余清桉手上。”
余清桉肯定乐意知道。
严雅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
她回想自己的过去，惊觉她成为守卫军最高长官这么多年了。
严雅还记得她当初被梁灯提拔到这个位置时是多么激动开心。
其实严雅某些方面和裴泠挺像的。
强大冷漠，护短执着。
和裴楹不同。后来裴楹说严雅变了越来越冷酷无情，严雅也说裴楹变了，说她不知所谓的正义感越来越强。
说不清到底是谁变了。
都怪那个死男人，严雅握紧拳头，忽然变得气愤。
冷静下来后，严雅却是在想：她有点不想当着守卫军最高长官了。
真无趣。
唯一能让她坚持坐在这里的梁灯也失踪两年了。
真想撂挑子不干。
可是严雅又想到了余清桉，那个梁灯极力培养的人。
梁灯几乎是以执政官的要求去培养余清桉的，梁灯对于余清桉来说亦师亦母亦友。
梁灯教出来的却是有她的影子，严雅总在不经意间察觉到两人微妙的相像。
严雅总觉得她得帮一下余清桉，至少看着梁灯的面子上不要让她太艰难。
不过余清桉似乎比当初的梁灯要出色。
严雅一直在眺望窗外，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雨丝，然后越下越大，越下越大，模糊了整个十五区，浇透了整个十五区。
十五区是该下一场大雨了。
“周域。”裴泠看着外面的大雨叫了声周域。
“我在。”周域眼睛下面带着点乌青，看起来昨晚好没睡好的样子。
“下雨了。”
“是吗？”周域把视线从面前的东西移开转向窗外。
看着裴泠略显惆怅的样子，周域问：“你不喜欢下雨。”
“不喜欢，太黏腻了，浑身都是水。”下雨她不好飞到外面，翅膀就会被淋湿，没有原来那么轻盈，视线也会被阻挡。
周域不知何时走到裴泠是身后，带着裴泠往后退，“不喜欢就站远一点，雨飘进来了。”周域伸手抹了一把裴泠脸上细微的水珠，然后把窗户关小。
“你昨晚干什么了？”裴泠伸手点了点周域眼下的乌青，说完又带着一点迟疑继续说：“还是我干了什么？”
不会睡觉的时候又肘击周域了吧？
不能吧，她昨晚连梦都没做。
但是说起做梦，裴泠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她记得之前在中安苑的时候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梦。
梦里把周域又咬又捏又掐。
想起之前做过的梦裴泠忽然有些回味。
“没干什么。”周域不知道裴泠的表情为什么变了又变，“只是在想实验室的事。”
这时闻悦希又来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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