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张脸沾上黑灰是什么样,会不会变成大花猫?随即恶趣味打算逗他一下,于是猛地站起来将手怼在他的脸上。
灰尘抖动飘在空中,直直扑着他的面门而去,池南眼睛微微瞪大,屏住呼吸,手轻轻挡了一下,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所有灰尘稳稳落回陆行的掌心,一动不动。
“嘿嘿,池总,闻清楚了吗?”陆行咧着嘴角,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热烈、温和、人畜无害。
池南漆黑的眼眸锁着陆行,脸上隐隐忍着怒气,浑身上下更是散发着能冻死人的寒意。
站在一旁的鲁元一哆嗦着身子靠近,嗫嚅着打断二人这水火不容的氛围。
“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嗯,确实是精怪做乱。”池南卸掉力,面色恢复如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平静地指着灰尘示意二人闻。
“什么都没有啊?”
陆行跟鲁元一同样疑惑,看着掌心的黑色的灰尘,不由得怀疑池南是不是狗鼻子,嗅觉过于灵敏。
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
“无论煤油、汽油还是天然气,任何生活中能见到的火源,燃烧之后都会有味道残留,而这里却什么都没有,说明什么?”
纸被火焚烧后会产生一股焦臭味道,而且墨水画里含有化学物质,焚烧后味道更臭,然后这里却什么都没有,空气干净清新到诡异。
陆行顿时恍然大悟,看着池南自信道:“说明起火的东西并非人间的东西。”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扬起一阵风,细小的灰尘颗粒迎风而起全部扑在了陆行的脸上,好在他下意识闭眼,灰尘没有进入眼睛,但由于正在呼吸,鼻子里不出意外被灰尘堵了个严实,干净的脸秒变包拯。
陆行顶着一张黑面抬头,鼻孔随着呼气飘出黑烟,眼白看向罪魁祸首,只见池南报复似的眨了眨眼,里面爬上了笑意。
真是一阵恼怒的秋风——
有苦说不出,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莹莹笑意的注视下,陆行垂丧着头跟着鲁元一去卫生间清洗。
收拾干净后,陆行决定还是离这个不是人的家伙远一点,报复心也太重了。于是在回到客厅之后,陆行坐在了沙发另一头,中间仿佛隔着银河。
保姆端来茶点,鲁元一热情地招呼,“一大早上就叫二位大师过来,实在过意不去,你们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再好好商量对策。”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频繁瞅着客厅的时钟,手机捏在手里过一会儿看一下,似乎在等什么人。陆行没管,盯着一堆吃食眼冒绿光,手在蒜蓉法棍和培根芝士煎蛋三明治之间盘旋了好久,拿起了旁边的蓝莓小蛋糕。
池南似乎对这些吃的没有兴趣,端起红茶喝了两口。
也对,他是鬼,不吃也不会饿。
真是太可惜了,体会不到人间的美味,陆行炫耀似的狠狠咬下蓝莓派,甜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嚼了几下觉得胃抽抽,于是果断丢弃了。
甜的东西果然不对胃口。
“鲁先生,我记得你说有十一副画展出,刚刚那个房间里只有十幅。”
听到池南发问,陆行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房间确实只有十个架子,还有一幅画呢。
这个问题问出口,鲁元一面色瞬间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人后小声说道:“还有一幅镇场之作锁在库里,只有我知道。”
陆行从这个回答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罪犯知道鲁元一一般将画作存放在哪个房间,所以一把火全烧光了,但他不知道,其中一副被单独保存起来,也就是说,罪犯来过他的家,很可能跟鲁元一认识。
“鲁先生,你画室的位置都有谁知道?”
“就我,家里的保姆,还有...没谁了,没有,就我们两个人。”
眼神四处乱飘,话语重复,不像是实话,见他不欲多说,陆行也不再发问,而是看向离自己几米远的池南,眼神抬了抬:“池总,有办法吗?”
池南没理他,放下茶杯直直盯着鲁元一,“我倒是有办法,就是不知道鲁先生舍不舍得了。”
还没等鲁元一回答,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叮咚叮咚不合时宜。
这个时候谁会来,陆行看向门口。
一伙道士打扮的人走进来,一共五个人哗啦一下挤进客厅,诺大的客厅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这是...同行?陆行挑眉看向鲁元一。
“那个......人手多好办事嘛,这几位是天松阁的道长。”鲁元眼神躲闪,不敢看陆行。
陆行同仇敌忾般挪到池南旁边,手戳了戳他,“老板,看来咱们被骗了。”
池南没说话,沉着脸看着对面,目光落在领头老头手里的罗盘上,眼神如炬将身后的几个小辈全都扫了一遍,漫不经心靠在沙发上。
在他们打量对方的时候,道士的目光也细细将两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在得知两人也是为纵火案来的,顿时露出抵触的眼神。
领头那个老头还算温和,对上陆行的眼神面无表情点了个头,倒是他身后一个小屁孩跳出来,甩了一把拂尘,语气不善道:“鲁先生信不过我们天松阁就算了,哪里找的野路子,哼,年纪轻轻出来行骗,真是败坏我们玄术界的名声。”
小屁孩毛还没长齐说谁呢,陆行指着他站起来正要教训,身后的衣服突然被人扯了一下,低头,池南面无表情看着鲁元一:“既然人来了,就让他们坐下商量应对计划吧。”
池南的眼里冷冰冰的,自然是早就看出来鲁元一的小心思,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没在说话。
被那道眼神锁住鲁元一瞬间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后背一阵凉意赶紧战战兢兢招呼人落坐。
陆行恶狠狠看了一眼那个小屁孩,默默从身后竖了个中指。
“你——”
“禄萤,忘记我说过什么了?做好自己的事情。”
老头面色严厉及时喝止,然后直直走到陆行和池南的面前,“还未请教二位姓名,师从何门?”
“陆行,酆都文化有限公司市场部经理,这位是我的老板,池南。”
老头的脸色顿时变得奇怪,复杂又受惊一般扫了两人几眼,深深吸了口气:“啊...老道沐青松,天松阁的掌门人,从未听闻我玄学弟子开公司,二位当真是楷模。”
呵呵呵,想说我们野路子直说,拐弯抹角骂人算什么。陆行见自家老板没什么兴趣社交,于是站起来跟虚情假意握了握手,假装没看见对方眼里的嫌弃和迷惑。
也是,谁家开公司捉鬼啊,还酆都,也不怪那群道士笑得直不起腰。
“起这个名字,也不怕地府里的鬼差大人们半夜上门找麻烦,真是好笑,现在真是什么人挂牌捉鬼了。”
“水衡师兄,你说对不对。”
笑吧笑吧,陆行学着池南双手环抱着胸,眼神睥睨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被禄萤称呼水衡的那个人稍微大一点,但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倒是稳重不少,面色严肃制止了他的疯言疯语,眼神抱歉地看着陆行。
“几位快坐,事情严重,鲁某也是心切,不要见怪。”
陆行和池南坐在右边,那群道士坐在左边,互相看不上眼。
见都安静了,一旁的池南坐起身子,面无表情将目前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提出自己的想法:用那最后一幅画,引凶手露面。
“灰尘没味道就说明是精怪了?你们懂什么,擅自行动也不问问我们天松阁答不答应。”
哎,陆行揉了揉额头,看向池南阴沉的脸色,深深为这个小屁孩感到担忧。
下一秒,只见池南手指微动,眨眼的功夫,对面那张娃娃脸顿时涨得通红,嘴巴用力却怎么也张不开,嗓子里呜呜急得直叫唤。
众人面露震撼,刚刚那是什么!
他们只感觉手里的罗盘剧烈晃动了一下,震得手发麻,似乎有巨大灵力波动,转瞬又恢复平静。
对面那个长头发男人,他们甚至连他是怎么出手都不知道,禄萤的嘴瞬间就被封上了。
禁言符咒是高阶术法,就连沐青松自己也得耗费心血画符,而那个男人只是动了动手指就......
此人不简单啊。
原本趾高气昂的一行人瞬间悄咪咪不吭声了,眼神里透露着惊讶夹杂着一丝害怕,陆行顿时神清气爽,心里默默给老板点了个赞,然后学着小屁孩趾高气昂的样子:“小弟弟,不会说话,还是把嘴闭上,免得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他们老板是什么人,那是厉鬼的头头,而且报复心极重,你说你们惹他干嘛。陆行现在还觉得鼻孔里的灰尘没洗干净呢。
面对沐青松的道歉,池南冷哼一声并没有理睬而是径直看着鲁元一,语气不容拒绝:“鲁先生,现在带我们去看你的最后一幅画吧。”
陆行表面犟种,实际上暗暗记下老婆的话,放弃重口味的东西。
陆行:池总~我嘴巴香
池南:......知道了
陆行:(笑)所以可以kiss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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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消失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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