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
江皋一出门就匆匆往外走,冉宁竹差点没跟上,忍不住踩着高跟鞋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大喊:“ 喂祖宗!江奶奶!你走慢点!”
结果江皋一扭头,对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走到酒吧门口外的僻静处,迅速接起了电话。
冉宁竹这时才发现她手机一直有来电显示,只是调了静音,没有注意到。
江皋接起电话后,“喂”了一声。
对面隐约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我吗?在B区。”江皋回答道。
冉宁竹听不见那边的声音,只能从江皋的回答中依稀猜测到对方在说什么。
“……我哪里有家可回?……所以?……哦。”
听着江皋报了这里的地址,冉宁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啥意思?什么没家可回?你家咋了?”
江皋道:“啥事没有。”
冉宁竹:“那你刚才……?”
江皋:“骗男人呢。”
冉宁竹:……
冉宁竹无语了好几秒才道:““是魏疏云?”
江皋将手机揣进卫衣兜里:“是啊。”
“我不懂。”冉宁竹看着江皋毫不在意的表情,莫名有些感慨:“你不是放弃魏疏云了吗?”
江皋偏头看她:“谁说的?”
冉宁竹道:“大家都这么觉得。不是都六年没联系了么,同学会都叫了他不敢叫你,叫了你不敢叫他,我们都以为你两准备老死不相往来了。”
“没有。这是两码事,我不联系他并不代表我放弃了他。”
这话听得冉宁竹莫名其妙:“那为啥不联系。”
江皋道:“给他点时间。”
冉宁竹更听不懂了:“什么时间要给六年?”
江皋却没有直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笑道:“没关系,我给得起。”
冉宁竹“啧”了一声,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江皋,你就真这么喜欢魏疏云?”
她们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几乎看过江皋追魏疏云的全过程,也知道这几乎长达二十多年的追求意味着什么。
值得吗?
只是她那种莫名难过的情绪还没升起,就被江皋老神在在的一句话打了下去:“他只能是我的。”
近乎小说霸总一般的宣言让冉宁竹有些牙酸,忍不住扇了扇鼻前的空气,以挥散这股莫名其妙的酸臭味。
所以冉宁竹忍不住打击道:“你可是跟人家六年没联系,说不定人家都谈上了。”
江皋依旧自信:“不会。”
“凭什么不会?”
“因为他是魏疏云。”
冉宁竹牙更酸了,她突然觉得她心疼江皋简直才是自讨苦吃:“行,随你,反正受罪的是你不是我。”
江皋浑不在意地晃了晃头,哪里有半点受罪的样子。
“所以你跟出来干嘛,总不会真是来送我的。”
冉宁竹把烟随手一捏扔进了垃圾桶:“你知道我今天为啥一定要你过来不?”
“因为慕容杰?”
江皋毫不意外的语气让冉宁竹愣住,但她很快又笑了:“不愧是你。”
江皋垂眸:“你继续。”
冉宁竹道:“他之前跟我聊天的时候就一直明里暗里在试探关于你的事,我感觉不太对,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太对,所以故意今天把你两同时叫了过来,果然,他看起来对你很感兴趣。”
江皋道:“然后呢?”
“目前还没有然后。”冉宁竹耸耸肩:“就是给你提个醒,感觉他怪怪的。”
两人还没来及聊得太深,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接着是一个男声:“原来二位在这里。”
江皋和冉宁竹一回头,就看见慕容杰朝这边走来。
他长相标志,178的身高加上还算挺拔的身材让他有着不少男性的魅力,再加上从小家境优越,长大后自己也算事业有成,因此这样穿着西装走过来时,还颇有点风度翩翩的意思。
他在两人面前停下,礼貌微笑。
可明明这里有两个人,他的目光却只落在了江皋身上:“江小姐,我们聊聊?”
——
魏疏云一下课,就匆匆去了咖啡厅找江皋,却得知江皋只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
大概他失落的表情实在太明显,告诉他消息的那个小姑娘不停地觑着他的脸色。
魏疏云往停车场走去的时候,点开了两人除了转账已经六年没有任何消息的对话框。
犹豫了很久,发了句“去哪了?”。
对方隔了很久才回复:“在忙。”
忙什么,没讲,什么时候回来,也没说。
魏疏云回家后在屋子里转悠了两个小时,又洗了澡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两点,结果江皋竟然还没回来。
她这是去哪了?
会不会出事了?
魏疏云根本没办法控制脑子里的念头,时钟已经指向了两点三十五,他终于忍受不住,拨通了江皋的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一直到魏疏云以为对方不会接的时候,话筒里才传来江皋有些淡漠的声音:“喂?”
魏疏云死死地捏着手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太紧张:
“江皋,你在哪?”
对方回答在B区。
魏疏云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不回家吗?”
江皋回答:“我哪里有家可回?”
这话让魏疏云有些难过,但那句“回我这里”却始终说不出口。
所以他只能换了个说法:“你现在暂住在我这里,我需要保证你的安全。”
“所以?”
话已经说到了这里,后面的便没有那么难说出口:“你在哪,我去接你。”
沉默了好几秒后,江皋才慢悠悠报出一个地址。
魏疏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酒吧。
江皋根本不爱去这种地方,除非……她心情真的很不好。
过去要开很久的车,所以魏疏云第一时间坐起身换好了衣服。
这个点的路比通勤时好开了不少,魏疏云急着接人,一改往日慢吞吞的开车风格,一路风驰电掣。
但酒吧门口并没有江皋,他正准备着急忙慌地打电话,却发现江皋站在酒吧旁的烧烤店前。
后面烤架上冒出的白烟在她身后徐徐展开,仿佛将她和周遭的一切隔绝开来。
看起来安然无恙,魏疏云松了口气。
魏疏云将车停在了江皋的面前,她打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系好安全带。
车辆重新启动,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你在酒吧玩?”
“算是吧。”
“就你一个人?”
“没。”
江皋看起来并不想多说,她只是动了动脖子,似乎后方悬空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
魏疏云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突然想起,江皋有颈椎病。
正在看着窗外发呆的江皋还没将刚换好的舒服姿势维持几秒,便觉得脖子后方被什么柔软的布料轻轻触碰了一下。
她偏过头,发现是魏疏云拿着一个颈枕递给了她。
他刚刚借着红灯的最后几秒,拆下了驾驶座上的颈枕。
车辆启动,魏疏云单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道:“我在开车不太方便给你装上,你先凑活一下。”
一直开过了十字路口,手里的颈枕却还没被人接过去,魏疏云松了点油门,有些奇怪地瞥了眼江皋。
江皋正半靠在座椅和车门之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魏疏云有些莫名的慌乱,下意识想收回手,却被江皋一把扣住了手腕。
手腕处传来了另一个人的温度,明明是热的,却让魏疏云心中一抖。
“江皋,松手。”他压下心中莫名的情绪,尽量平和道:“我在开车,这样很危险。”
江皋很听话地松开了手。
但很快,魏疏云听见了她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你现在在做的,不也是很危险的事吗?”
魏疏云不解:“你说解开颈枕?我是在等红灯的时候解的,不是……”
“不是哦,魏疏云。”她看着他,打断道:“你知道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吗?”
六年了。
魏疏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听到这样的话,以至于陡然听到江皋说出的话,让他有想要落泪的冲动。
又是一个红灯,魏疏云踩下了刹车,转头回望向江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车厢将这里隔绝出一片安静的天地,车窗前的一切都仿佛默剧电影。
只是此刻他们相望着,分不清车窗前的一切是电影,还是车窗后的他们是电影。
不,也许不是默剧,只是魏疏云的耳中,只听得到江皋的声音:
“魏疏云,不要对我太好,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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