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黑发少年神出鬼没般,出现在上方的墙头,顺势扔下一块石头。
石头自墙上滚落,一直遇到障碍物的阻挡才停下。
恰好,停在了另一位少年脚边。
与扔石头的那人完全相反,少年将制服穿的整整齐齐,黑发也完美得束在脑后。动作被打断后,抬头望向墙头的人。
抬眸向上而看,才惊觉这少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银灰色的眸子。
银眸少年被粗鲁的动作打断也不恼,转而道:“你哪里来的?”
不怪乎他有如此疑问,也只有墙头上坐着的那散漫的一个人,与环境格格不入。
周围的建筑是清一色的白,其中偶尔掺杂着星星点点的红金类的颜色做点缀。
唯独墙头上坐的那人,制服虽是白色打底,但却又有黑色的成分。
本没什么问题的穿搭,放在非黑即白的尔塞德来说,就是不伦不类。
更何况,从周围环境也可以见得,这里分明就是圣清坛所在。也就是说,此处为鱼阵营。
且不说他这制服不黑不白,哪边都是讨嫌的。就是如此随意地松松垮垮地穿着衣服,就足以被赶出白阵营八百回了。
其实不止以善为代表白阵营,就算放在黑阵营也是如此。
制服是他们的代表,黑白分明,清晰可辨。
两方都是以自家为荣,自然也就将制服看得重。
所以就照这人的穿制服法,属于放在哪边都不讨喜欢,踢来踢去当足球的类型了。
男孩从墙上跳下,并未正面回答:“不如你猜猜我是哪边的?”
银眸少年并不反感他,甚至没有敷衍,居然认认真真的分析起来:
“我没在这边见过你,所以一定不是善方。”
“我确实不了解黑阵营,但确实没听过你的名字,况且……”
银眸少年视线下移,停留在他穿的不规整的制服上,意有所指。
排除掉前两个选择,银眸少年再次看向对面那人,似笑非笑。
“但你怎么总跟着我,是想加入白阵营不成?”
男孩笑了一声,答道:“那你就当我是灰色人物吧。”
不待银眸少年少年发话,男孩又紧接着追问:“你呢?不在圣清坛里呆着,跑到这犄角旮旯干嘛?”
银眸少年并未答话,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顿了顿,耸了耸肩,坦率道:“无名无姓。”
“是吗?”银眸少年惊讶道。
末了,他又补充:“你可不像无名之辈。”
话落,男孩忽而靠近几步,眯了眼,狡猾道:
“你也不像。”
银眸少年倒是并无隐瞒,摊了摊手:“我又没说我是。”
似乎是不想过多讨论这个话题,他紧接着道:“那别人该怎么称呼你?不如你自己想一个?”
“你随意吧。”
银眸少年思索片刻,没有立刻回答。
那个男孩等到不耐烦了,准备转身离去。
少年却忽然出声道:“‘储’怎么样?”
男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疑道:“什么?”
少年笑道:“我说,储作为名字怎么样?”
他挑了挑眉,应声:“好。”
这样一来,他便收回了脚步。
银眸少年犹豫着:“名字总不能只有一个字,剩下的留给你自己吧。”
他这才想起,给别人起了个名字,却还没有说明自己的名字。
“我叫莫祭。”
莫祭回道。
这一段经历的主人公,就是万万年前的范储然。
不,他现在还不叫范储然。
还没有过去几分钟,没想好名字剩下两字的‘储’又不想讨论名字了,于是转移话题。
“你真的在白阵营吗?”范储然问道。
莫祭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问?”
要知道,从各个方面来讲,莫祭都比范储然更像隶属于白阵营。
对于莫祭来讲,范储然到底是不是灰色人物尚且存疑,但他绝对不是白方。
还不待他思索个明白,面前的范储然忽然上前几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间缩短至不到一掌。
范储然直直地望着他,戏谑道:“奉至纯为圣的善阵营,什么时候推崇灰色了?”
莫祭怔然,反应过来范储然目光所对的,正是他的眼睛。
是了,他一双银灰色眼眸,在这纯白无瑕的善阵营中,又怎能招人待见?
眼见莫祭明白了他的意思,范储然竟也识趣地不再多提。
“所以你这些天跟着我,到底想要干嘛?”莫祭绕回了最初的话题。
范储然仍旧没有正面回答:“觉得你好玩儿啊。”
“那为什么这么觉得?”莫祭却是紧追不舍。
范储然被问的不耐烦了,干脆道:
“从我见到你开始,一共过去了三天。”
“第一天,你分了一块面包给五个流浪汉。”
莫祭皱起眉,纠正道:“那是五个小孩。”
范储然并不在意:“随你怎么称呼。”
紧接着,他又道:
“第二天,你拿了二十枚白币,又分给了六个小流浪,和一个老流浪。”
经过莫祭一番纠正,他确实不称呼人家为流浪汉了,倒是直接改成小和老了。
“现在战乱四起,帮衬一下也是好的。”莫祭坦然。
范储然不管他,自顾自的继续道:
“今天,你又顺道捡了个小流浪。”
莫祭继续纠正:“那个小孩有家,迷路罢了。”
范储然看向他,耸耸肩:“我还没见过你这种人,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才厌烦。”
莫祭认真地解释道:“人活一世,能多帮一个人,自然是理所应当的。”
就莫祭这番话而言,一定是圣清坛中人最典型的,也是最能证明善阵营所具备的特质的。
“况且这样的话,我们活得也很有意义,就算日后逝世,也算死得其所不是吗?”
很正派的言论,也很适合莫祭以这样的形象说出来。
范储然却嗤笑道:“哪来什么死得其所。”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
“比如说这块石头。”
随着范储然的动作,他将石头扔出。
范储然示意莫祭看过去:“如果我用这颗石头随机砸死一个人,那这颗石头就是有意义的。”
看着莫祭欲言又止的表情,范储然改口:“好吧,那我换个例子。”
“倘若为了争一粒米而死,那么这粒米也是有意义的。”
“哪怕再贱的人也是如此,谁的命都一样。按照你们圣清坛那套来说,就是所谓的不分贵贱。”
如此大言不惭的言论,换了任何一个圣清坛的人来,估计都要被活活气死。但看样子,莫祭居然还若有所思。
“所以就算救再多的人,结果也依然不变。”
范储然不甚在意道:“根本不存在那套‘渡人方升己’的言论。”
“死了就是死了,换成谁都一样。”
范储然不屑道。
莫祭点点头:“很有意思的见解。”
范储然也道:“现在该你了,趁我还有点兴致,你应该反驳我。”
莫祭思索片刻,道:“你的想法确实有道理,生命的价值本就是平等的。但有一点错了。”
“什么?”范储然抬起头,挑眉道。
“这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价值。”
莫祭笑道:“几乎没有人的初心就只是升值而已。”
“什么都可以。或许真的是为了一粒饭,也或许是因为有值得的理由。”
“换言之,死得其所是于我而言的归宿,由不得他人议。”
范储然不答反问:“那你为了什么?”
只次莫祭回答的倒是迅速:“不知道。”
啊啊啊突然感觉时间不够用,我以后尽量一周能更一章吧!感谢各位!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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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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