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待南炳灼反应过来之时,已被卷入另一场乱流。
混沌。
寂寥。
喧杂无序的噪声纷纷扰扰,争先恐后地挤入南炳灼耳中。
太多太杂,以至于南炳灼思绪一团乱麻,毫无逻辑可言。
熟悉的场景、似曾相识的对话。
扑面而来的,是冗杂的过往。
似水的纷嚣流淌,南炳灼逆流穿过这片不知其源的长河。
倏然,南炳灼目光聚焦于某一点,双眸微眯。
时钟。
是了,是一块生了锈的钟表。
然不仅是南炳灼注意到了时钟,这时钟也像是感受到了南炳灼的注视。
蓦地,碎地七零八落的片段,不再像胶片似的闪映播放。而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全部静止不动。
南炳灼似有所感,右手中早已多出一把冰蓝色的弓箭。
如此想来,南炳灼确是许久还用过此伴能了。
别说是一级伴能“神箭”了,迄今为止,南炳灼都还没有用过他的二级伴能哪怕一次。
雕弓拉满,暗红色的羽箭离弦而出。
箭停,稳稳射入其中一段已经停止流动的记忆片段中。果不其然,这些模糊难辨的随碎片开始破碎,零散。
遥远,浩渺。
虚无。
南炳灼慢慢放下了弓箭。一切都破碎后,竟只剩下一块钟表,和渺远的世界。
南炳灼持一弓箭,踏上这条无终之旅。
嘀嗒——
南炳灼听得时钟转动之声。
这个空间,或者说,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幕后之人的把戏罢了。
既然神秘者一定要通过这些累赘的无用功的形式,让他得以窥得残破的一角,那南炳灼陪他走完就是。
嘀嗒—
肮脏的晦雾在迷蔼中肆意生长。
隐秘的真相在角落被随意掩埋。
南炳灼再次拉开弓,三支羽箭齐齐飞出。
若所谓形式,一定要用如此多的前摇,以撼动他的心绪,那南炳灼会象征性的走个过场。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安分守己,规规矩矩的走。
既然神秘者躲在幕后不肯现身,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对方能把如此之多的零散的记忆拼在一起,绝不可能是一息之间完成的。
嘀嗒—
自命为真理的箭在黑夜中与贪婪鏖战。
南炳灼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人究竟如何,但他清楚的知道一点:他绝对不简单。
不然对方又怎么可能做到,在副本世界中来去自如,仿佛掌控一切。
更多似潮水一般的回忆涌了上来。
南炳灼几乎是厌烦了。
断章取义的让他知道了这些记忆,却又不让他看个明白。换谁都会心生厌恶。
南炳灼便不再犹豫,以箭击碎纷扰。
嘀嗒—
繁华与纷喧婆娑成影。
破败与阴暗凄凄相应。
无厘头的回忆一拥而上时,南炳灼多少能捕风捉影的了解一点。
但也只能停留在捕风捉影。
嘀嗒—
利箭划破黑暗,嚣张撕破长空。
手起刀落,斩破尘埃。
寒光点点映着阴败。
黑暗茫茫照亮了苍苍天地繁花万朵。
终而,这场狂欢结束了。
南炳灼放下弓箭。
他看到了遥远的尽头处,挺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么粗暴。”
“不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吗?”
上次见到此人背影时,还是以黑衣为主。
但这次男人的衣着,倒换成了白色。
不过除此之外,南炳灼还发现了一点。
上次于虚拟的场景中,他见得男人是黑衣,还装模作样的戴了白手套,这次居然换成了白衣,配上了黑手套。
单看背影,这身其实并不丑。
但出于对其人的做法,南炳灼会评价品味极差。
南炳灼也懒得废话,干脆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而后,男人转过了身。
南炳灼第一次真切的,不隔任何掩盖的,看清对方的面容。
此人以黑色长发衬托出极具攻击性的长相,若不是此前种种,南炳灼第一印象还会是赏心悦目。
可眼下,也没那心思赏了。
“不想知道我是谁吗?”那人微笑着问道。
南炳灼嗤笑一声,面不改色道:“我问了,你会说吗?”
那人惋惜地叹了一声道:“我是不会说,但你可以猜呀。”
“没兴趣。”南炳灼一口回绝。
男人啧了一声,评价道:“你也太无趣了。”
那这人此前所搞的种种,岂不是更无趣?
于是南炳灼以牙还牙:“彼此彼此。”
男人收起了不正经,开口道:“你能猜到吧。”
这人没说错。毕竟他一股脑放了那么多回忆片段给南炳灼,就算再不济,南炳灼也大概能猜到一些。
“大概吧。”
“你是……”南炳灼回忆着印象中那个名字。
“范储然。”那方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
范储然低声笑道:“居然连我的名字都没记住,真是可惜啊。”
两人居然能心平气和的交流,也是南炳灼意料之外的。
南炳灼试探着问:“你是系统?”
能来去自由,行动不受限制的,南炳灼尚且只能想到与系统有关。
可没想到,范储然否决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系统,那也不会是和系统有交易了。
毕竟话说回来,还有什么是系统没有的?
“我是谁这一点,你也不用着急,以后就想起来了。”范储然回答。
提及记忆,南炳灼疑惑涌上心头。
他疑道:“你希望我想起来?”
范储然既然不想告诉南炳灼,他真实的身份,又为什么希望南炳灼想起来很重要的过往呢?
但是范储然在某种意义上,又是希望他能尽快想起的。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唔……”范储然斟酌着措辞。
“我确实想让你想起来。”范储然肯定道。
那既然这样,南炳灼便问道:“我忘了什么?”
或者说,他们忘了什么?
范储然奇怪的看了南炳灼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南炳灼理所应当道:“不是你让我记起来的吗?”
“我肯定只说对我有益的。而且你们那点破事,自己理去吧。”范储然讽刺道。
南炳灼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当然不至于傻到去问范储然,只是为了肯定某些事。
范储然不乐意告诉他,反而印证了他的猜测。
“不过……”范储然话音一转。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你们通关。并且所有奖励算在内,保证最大化。”范储然轻飘飘道。
南炳灼不咸不淡地反问:“条件呢?”
范储然假惺惺道:“不能是我好心吗?”
南炳灼冷笑一声,并不做回答。
“好吧,确实有条件。”范储然继续道。
他沉下语调:“你跟我走。”
莫名其妙。
南炳灼第一反应是:他有病吧。
条件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无非是范储然往小了说罢了。
只是这话说的,让南炳灼摸不着头脑。
于是南炳灼也回道:“这么简单?”
范储然无辜地摊了摊手:“当然喽。”
他要说让南炳灼帮他去做什么事还好,但范储然偏偏说这么一句,还是如此恶心的语气。
南炳灼无语道:“那你还是滚吧。”
“别急。”范储然将右手放于唇前,作噤声状。
随后,南炳灼看到了一团聚集起来的雾气。
这团雾气形成了镜子,透过它,南炳灼渐渐看到了几个影子。
第一幕。
是彼时的燕宥然。
她陷于梦魇中,眉头紧锁。
“想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吗?”范储然问。
话音刚落,场景变换。
南炳灼看见了逐个闪过的人影。
有他不认识的,但其中,他认识的人居多。
“你猜她为什么会怕?”
南炳灼默不作声。
第二幕。
是谢飔。
但是并没有太多的人出现于谢飔的梦魇中。
第一个是浑身欲血,同谢飔一样金发琥珀色眼的女孩。看样子比谢飔小了几岁。
这大概是谢飔的妹妹。
南炳灼印象中,是叫谢矜以。
谢矜以望着谢飔。是不带任何情绪,且哀伤的。
而南炳灼所看见的第二个人,就是严既明。
其实不难发现,范储然之前就是通过梦境的形式,让南炳灼入局的。
而现在,范储然既然设局,将其他人困于梦魇中。
第三幕。
所见之人是池丞。
南炳灼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池丞过去的生活并不是很好。
出乎意料的,南炳灼看到一个尚且青涩的池丞。
池丞之前都在国外,这大抵还是他上学时。
然而,南炳灼紧接着就眼见了一个异常严肃的中年人。
中年人厉声说着什么,对面站着沉默无言的池丞。
池丞转身欲走,便没了后续,陷入一片黑暗中。
第四幕。
沈诺。
第五幕。
严既明。
画面戛然而止,雾气散开。
“梦境真是折磨人的好手段,你说是吧?”范储然愉快地问。
南炳灼清楚他的目的,缄默不话。
没得到回答,并不影响范储然大好的心情:“整个副本都会如此,你不想通关,他们也不想?”
会有人不想离开这样的梦吗?南炳灼问自己。
“卑鄙无耻。”南炳灼骂道。
“你尽管骂,如果他们能脱离梦魇的话。”范储然不忘补刀。
果然,南炳灼沉默了。
对于燃冠者,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战队。
对于其余几个人,是他的朋友。
犹豫不决之际,南炳灼忽而听到一道声音:“别信。”
南炳灼怔了一怔,是苏杳。
范储然显然也听到了,咒骂了一声。
苏杳不予理会,继续道:“阿灼,别理他。”
南炳灼进退两难:“可是……其他人该怎么办?”
“他们没事。”南炳灼听到苏杳回答。
“你是不信我可以让他们永坠梦魇吗?!”范储然质问。
南炳灼似乎动摇了,向前迈出一步。
这下范储然稍稍满意了。
只差一步。
范储然暗自发力,能量汇聚,袭向南炳灼。
可侍能量的余波消散,却空无一人。
这边,南炳灼已经通过残影,来到了苏杳身边。
“还好,赶上了。”苏杳庆幸道。
从苏杳说话的那一刻,南炳灼便感觉到了什么,于是将计就计,赌了一把。
还好,范储然急切了,他们才有机可乘。
苏杳才赶得上。
南炳灼松了口气,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放心。”苏杳肯定道。
这章可能有点乱,各位没看懂的可以问我,抱歉了是我没说清。
后面有一部分可能会偏意识流。
谢谢各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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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此古战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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