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飔左右看看,入目都是好奇的目光。
好不容易,谢飔余目捕捉到一人。那人急急忙忙地朝他奔来,还呼喊着什么。
“谢大哥!!!!!”
谢飔惊了惊,看到了一个泪眼汪汪的青年。
“谢大哥你怎么才回来啊!”青年委屈道。
谢飔这时才看清了来人的脸,好笑道:“得了昂,这回是顺路。”
“我和朋友一块的,路过了就来看看。”
谢飔说罢才想起正事:“宗主呢?”
青年吸了吸鼻子:“哦,对了宗主让我来找谢大哥。”
谢飔拍了拍他的肩:“那带路吧。”
青年连忙点点头,走到了前面。
“这也是我朋友,立时。”谢飔介绍道。
立时转过头,呵呵笑道:“你们好啊!”
立时偷偷打量着一行人,凑到了谢飔身边,好奇道:“谢大哥,外面好玩吗?你这些朋友都是和你一样吗?”
幻泠宗迄今为止,众所周知的只有谢飔一个走出了宗门。所以宗人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问问。
谢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道:“我还没问你呢!立小胖你瘦了呀,说吧,你大哥我不在是不是不好过!”
立时撇了撇嘴,不服气道:“可没有!宗主待我可好了!”
谢飔揽过立时,给他一指:“这可都是你大哥这么多年混出来的朋友!”
谢飔还特意加重了最后“朋友”两个字。
谢飔依次介绍了一番,立时便看得目不转睛。
“好啦!”
谢飔呼了口气,向立时示意道:“应该快到主堂了,我和你去看看。”
立时左右看了看,拒绝道:“还是我自己去吧。”
目送立时走远,谢飔笑嘻嘻地回了头。
沈诺挑挑眉,打趣道:“没看出来呀,谢大哥。”
谢飔应了这声“大哥”,解释道:
“立时他小时候经常和我一起上树的,后来有一次他差点掉下来,我给他了接住了,然后他就这么叫喽。”
苏杳疑惑道:“来的路上有许多幻泠宗人看着,他们是没认出你吗?”
就刚刚那一路,确实有人频频回头。
可除了立时,也没别人上前。
谢飔耸耸肩:“这个啊,因为我现在不算幻泠宗人了,所以不敢上来。”
因为幻泠宗世代不出山的缘故,谢飔若要去赴邀,必然是当不下去这宗主的。
因为谢飔是第一个出山的准宗主,后来宗人提起他时,总是会带着好奇的色彩。
而宗中明令禁止出山,他们对于谢飔,就只能停留在好奇的层面。
“等我处理完这些,就带你们好好玩玩!”谢飔兴致渐增。
“少宗主!”有喊声自远而近来。
谢飔疑惑地转身,又看见远处奔来的几个人。
好巧不巧,这后来的几位幻泠宗人,都是谢飔曾经的玩伴。
“打住!”
眼见这其中,有人不管不顾地向他冲来,谢飔赶紧躲到严既明身后。
几名幻泠宗人紧急刹了个车,谢飔这才走出来道:
“首先呢,你们不要这么横冲直撞的。然后!”
谢飔严肃道:“我不是什么少宗主啊!”
几名宗中少年神色一僵,齐齐恭敬道:
“宗主。”
谢飔懵然,还没来得及纳闷,先被身旁的严既明拍了拍。
谢飔反应过来,朝身后望去。
来者是位容貌胅丽的男子,他应该就是谢飔口中的二哥,也是一宗之主。
“谁说你不是少宗主了?”幻泠宗主温和道。
谢飔见状,连忙摆手道:“二哥你别这样,没人比你更适合当宗主啊!”
幻泠宗主却摇头道:“我在一日,你便永远是幻泠宗的少宗主。”
幻泠宗主似有所顾忌,却做全了礼数:“随我去见见父亲吧,我已经为你的朋友们安排好了住处。”
这话虽然说的委婉,却是很明显在赶人了。
谢飔倒是不担心这个,随宗主一同去了。
幻泠宗现任宗主,也就是谢飔的二哥,着实是不一般。
其实原来谢飔还有个大哥的。
只是谢飔也只同大哥见过几面,还都是在年幼时了。
后来便再没人提起他大哥,只对外说出了点意外。后来的准宗主按理说该是谢飔他这位二哥的,但幻泠宗中无人不知:宗门的二少主,是个病秧子啊!
无法,虽然年幼的谢飔已经是个小调皮蛋,但后来宗主之位,还是落在了谢飔身上。
谢飔幼时很少管理宗中,毕竟那时他小,总以为还有他父亲在。可他也不是不管,宗主之威早就不知不觉间树立起来。
可再后来,谢飔好巧不巧的成了被选中者。这突生的变故,简直快活活气死了原宗主。
谢飔既要前去赴邀,就断然是当不了这宗主的,可他不当了,又有谁可以呢?
后来之事,就不得而知了。
为什么那病秧子成了宗主,能成为这宗主?
可,说到底这是幻泠宗之事,谁也说不准。
说不定是找了掌医的念往乡也说不准。
“二哥,你最近好些了吗?”谢飔担忧道。
谢源挥挥手,笑道:“小事,不必担心。”
谢源,便是谢飔的二哥。
“我说你啊。”谢源拍了拍谢飔的肩。
“带朋友回来也不说一声,你也不是不清楚父亲的性格。”谢源无奈道。
谢飔不以为然:“反正现在宗主是二哥啊,我又不怕。”
谢源顿住了脚步,望着谢飔,严肃道:“我还不一定能走到哪,也只是暂座这位置罢了。”
谢飔不满道:“二哥,你别这么说。你才是要久居此位的。”
谢源拉住了谢飔:“前面就是父亲了,你到时候莫要说错话。”
谢飔答应了一声,便与谢源一同前去。
一方桌几前,端坐着一名中年男人。
谢飔上前几步,作半跪之势:“父亲。”
前宗主睁了眼,淡淡看了谢飔一眼,冷笑道:“你还知道回来。”
“我还真快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
谢飔没说话,还是跪着。
可谢飔之父仍未解气,继续发威:
“还说什么顺路,招呼也不打就带进来了一群什么人。”
“如今我非幻泠宗人,做什么也不用跟您汇报。”谢飔冷下声音。
谢父猛地一拍案,怒道:“你!你还知道你不是我宗人!那你岂敢善自带人进我宗!”
谢飔怔了怔,抬起头,可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
“我明天便带人走。”谢飔沉声道。
谢源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父亲,三弟他带朋友来提前知会过我的。”
“你?”谢父怒道。
“你还当得上这个宗主吗!谢飔胡闹,你也是吗!”
谢飔拦住了准备上前的谢源,直视着前宗主:
“我以为父亲曾经说,若我有朝一日走出此山,希望能见见与我同行者,这话还当真。”
谢父蓦地一愣,张了张口却是没说什么。
而谢飔也不再管了,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最后的庄重一礼。转身便踏门而出。
谢父闭了眼,揉揉眉心,对着旁边的谢源道:“你去吧。”
谢源也行了一礼,便追谢飔去了。
“三弟。”没过多远,谢源便看到了倚树而站的谢飔,看样子似乎是在等着谢源。
谢源叹息道:“父亲他不是怨你,只是,你也知道的他本不想让你走。”
谢飔应了声:“我知道的。”
很早之前,在谢飔刚刚知道,自己要去赴范储然的邀请时,他父亲就是极力反对的。
“这趟浑水不能趟。”谢父严肃道。
“你这宗主都跑了,那我们幻泠宗成什么了!”
那是谢飔第一次,真正对山外有了清晰的认知,不再是笼统的,模糊的。
谢飔从小就如此。他若知外面的世界不是同他所想的一般,恰恰相反,正濒临溃败。他绝对不会犹豫,无论如何。就算是浑水他也依然要趟。
后来,谢父长叹一声,放缓了语调:
“我幻泠宗好歹掌时甚久,我这宗主也不是一无是处。若你不愿去,也可一试。”
谢飔怔了片刻,他父亲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他明白。如果他不想去,他父亲大抵会当做不知道范储然的邀请,亦或者,无视。
可惜,从一开始,谢飔就是打心底里想去的。
所以他拒绝了。
谢父并未多言,似乎早就预料到如此结果,只放下一句:
“出了这山就别再回来。”
谢飔也知道。谢父今日所言,并不意在责怪他带他人进山。
虽然说幻泠宗避世不问,但也不是与外界全无交往。退一步来讲,其余的六人中,也有与幻泠宗有交集的。
谢父不是不明事理,他只是有气,只是针对谢飔而已。
谢飔指了指来时的路,示意道:“我日后会再来拜访的,二哥先休息吧。”
谢源无奈道:“我再和父亲说说吧。”
“既然已经出了山,无论如何要尽兴吧。”谢源笑道。
待谢飔回到他们临时歇息的地方时,已是深夜了。隔着竹栏,他看见院中等着的人。
严既明也察觉到了谢飔的目光,向外望去。他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来人扑了个满怀。
严既明笑了笑,抬手抚上谢飔的背。
“怎么了?”严既明略有担忧道。
“是你父亲他们不欢迎我们吗?”
谢飔抬起头,否决道:“没有,他一向反对我出宗的。”
谢飔眨眨眼,无所谓道:“可能是恨屋及乌吧?”
严既明好笑道:“哪有,他是担心吧。”
“或许吧。”
再一抬头,谢飔差点一个踉跄被自己绊死。
院中屋内。
明明已经熄了灯,可木门前却是明晃晃地站着五个人。
他看见戏谑的表情,也看见无语的眼神。
他并未说过几时回来,可依然有人等他。也始终有人愿为他留一盏灯。
所幸,人其俱全。
啊啊啊啊啊啊好喜欢这种感觉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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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此古战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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