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水晶灯将香槟色光影泼在沈听澜黑色西装上，他倚着罗马柱把玩婚戒，指腹摩挲过内圈刻着的「S.L.」缩写。三楼旋转楼梯传来细高跟敲击大理石的声响，像某种秘而不宣的倒计时。
“沈总挑联姻对象倒是会抓重点。”裹着鎏金旗袍的身影停在最后一阶，苏晚意颈间白玉铃兰发簪随动作轻晃，“苏家私生女，南城美院肄业，母亲疗养院每月账单十二万——确实比那些千金小姐好掌控。”
落地窗倒映出她秾丽眉眼，与三天前深夜画室判若两人。那时她正踮脚往《深渊》系列最后一幅画上甩钴蓝色油彩，挽起的发髻别着同款白玉铃兰，颜料顺着踝骨滴进地毯，像团燃烧殆尽的星云。
沈听澜记得监控画面里她接到苏家电话时的表情。画刀割破绷紧的画布，她在飞溅的亚麻纤维里轻笑：“好啊，那就让我的好父亲看看，流着舞女血的女儿怎么拆他棋盘。”
此刻宴会厅暗潮涌动，苏家正牌夫人指甲几乎掐进苏父手臂。沈听澜嗅到苏晚意走过时带起的松节油气息，伸手扣住她欲戴婚戒的腕子：“沈太太要不要猜猜，你藏在美院地下室的十三幅画，为什么突然被选进威尼斯双年展？”
苏晚意瞳孔细微收缩，他拇指擦过她腕间淡青血管。三天前那通加密电话里，策展人战战兢兢的汇报犹在耳畔：“确实是苏小姐亲手烧的，监控显示她往火里扔了支白玉铃兰簪......”
落地窗外忽然炸开订婚宴烟花，姹紫嫣红的光掠过她骤然苍白的脸。沈听澜将人抵在雕花玻璃上，齿尖咬住她欲坠的耳坠：“让我看看，苏小姐是先在拍卖会上掉马甲的天才画家S，还是先成为沈家合格的破产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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