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循环赛结束后，秦琴突然把许印然叫去她的办公室。
秦琴郑重道：“我之前说过，三次循环赛加起来排名前三的人可以参加今年的华国乐少年乒乓球锦标赛，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
“……您是觉得我还是不够格吗？”许印然来之前还有些忐忑，听完秦琴的第一句话，心是彻底凉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秦琴诧异道，“我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月后国家队会组织进行一次帮扶集训，让各省队的优秀选手与国家二队的运动员一起训练，帮助省队提高。但闽省的乒乓球水平不如其他省份，所以我们只有男女队各一个名额。”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由于少年锦标赛因故推迟，和集训时间撞了。”
秦琴推了推眼镜，“你的努力和进步我看在眼里，其他人和你的水平也确实有差距，所以，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比赛，一个是去集训。”
秦琴怕她搞不清楚状况，解释道：“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少年锦标赛你最多打三次，如果三次都无法进入决赛，那你一辈子顶天也就是省队了，所以每一次的比赛经历对你来说都很珍贵。”
每年华国少年乒乓球锦标赛的单打冠亚军都能直接进入国家二队。
“但是国家队的集训能让你接触到更高层次的选手，在巨大的差距之下你可能完成蜕变也可能被压垮，我无法预测你会如何发展，但可以肯定的是参加集训你必然会错过这一次比赛。”
“这两种选择有利有弊，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教练，我考虑好了，”许印然几乎是立刻道：“我选择集训。”
秦琴不悦地皱眉，“你可以花点时间想一下，不要草率地做出决定。”
“我想好了，”许印然直视秦琴，“从一开始我选择打乒乓球就是因为喜欢，进入省队也是想打得更好，现在能有机会去国家队集训，遇上更高层次的选手，那不是正好吗？”
秦琴愣住了。
“比起几年后虚无缥缈的机会，我更想把握的是现在。”
……
对于大赛前的最后一次循环赛，江琪是非常重视的。
第二次循环赛中，她被许印然零封后的表现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然而，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预料的那样一蹶不振，平复情绪之后，她把比赛策略从“打爆许印然”转移到“保住排名”。
江琪想的很清楚，既然她短时间内无法打败许印然，那么至少少年锦标赛的名额她一定要保住！
为此她想好了，只要碰到许印然就采取消极作战，不要花太多的心力，免得投入太多又输得太惨破坏心态，导致之后的比赛失利。
——江琪被许印然打怕了。
她还没开始打就自然产生了畏难情绪，这种情绪是非常致命的，这代表着只要两人站在球台两侧，她天然比对面低了一等，不管她以后的球技如何长进，她已经没有勇气去迎战许印然了。
第三次循环赛的那天，江琪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然而，环顾球场四周：
许印然人呢？
“她去首都集训了，昨天走的，”作为室友，吴宝贻很清楚许印然的动向。
一时间，江琪的心情十分复杂，她应该感觉到失落的，毕竟如果没有许印然，去集训的人多半是自己了。然而在内心深处，她又一阵庆幸，不知道是因为这次循环赛不用对上许印然亦或是不用面对集训带来的压力。
许印然此时已经住进了首都的训练基地，正在集训的开营大会上昏昏欲睡。
台上，负责此次集训的教练们轮番上阵，光看他们的态度，那可谓是激情四射，而语气下的真实内容，无非是画大饼和敲打，全场下来，唯一有用的只有一句话：
“本次集训结束会设置比赛，比赛的男女第一名可以无条件入选国家二队。”
许印然当时就被吓醒了，秦教练没说过这茬啊！
“阿嚏——”远在通源市的秦琴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她揉揉鼻子，“谁在背后说我。”
许印然对于秦琴的隐瞒百思不得其解，又觉得其中应该颇有深意，自己还是不要随便去问。然而她确实误会了，秦琴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实际上这次集训的福利比开营大会上说的还好，来到这里的省队队员，可以和国家二队排名靠后的七名队员一起接受培训，这既是激励省队队员，也是敲打二队队员。
而教练组也私下里敲定了录取规则，在排除了二队队员的比赛中获得第一的选手将无条件进入国家二队，同时，他们也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招的好苗子，同时也为一队选一些专职陪练。
然而，这条消息被中间人讳莫如深地透露只言片语，再传了三四道后，流传到乒乓球强省教练的耳中就变成了：
这次集训后会进行大循环赛，赛中的男女队第一名将会无条件进入国家二队，成为一队的专职陪练。
这条消息初听觉得很不可思议，可他们细想，这次集训不是和少年锦标赛撞期了吗？那边可能是觉得过去集训的都不会是队里的种子选手，加上最近有两个陪练退役，他们可能确实是想要选陪练了。
那我可不能把队里的苗子送去受这种委屈，他们想，我家宝贝明明有机会从比赛堂堂正正地进入国家二队，接受重点培养，去受那个委屈干嘛？于是，他们紧急撤回报上去的名单，加紧换人。
于是，开营仪式后的第一天，负责集训的教练左看右看没看到熟悉的面孔，于是叫人把集训名单拿来，一看就傻眼了，强省的省队普遍有两个名额，多是把队里的三四名报上去；而弱省倒是来了第一名，但谁认识啊？
于是，乌泱泱大几十号人，没一个是教练组心里曾期盼属意的，终于发现这件事的教练们紧急开了个会。
现在，人也找来了，话也放出去了，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几人都愁眉苦脸。
“要不这样吧，”领头的程炎武教练掐灭烟头，“让比赛的第一名和二队打打，如果二队七个人里能胜三个，我们就录取。”
其他教练一听都点点头，这是在不收回承诺的基础上往上加难度呢。
虽然他们确实想要敲打一下二队，但是没人觉得二队的人会轻易被比下去，既然事情有变，那么只能加大难度，把这些在他们眼里算是“歪瓜裂枣”的家伙死死拦在国家队门外。
于是集训第二天，许印然敏锐地发现教练组的态度变得冷淡，本来四个教练走了两个，剩下两个也只在二队那边转悠。
其实这次集训教练组花了很多心思，也弄了许多新花样，还安排了男女混合训练，双方学习对方的球路和打球思路，从不同的角度寻求提高，虽然教练们没了选拔的心思，但这些安排还是保留了下来。
这下许印然的处境就有些尴尬了，闽省男队也来了一个人，但他们也就是打过照面的关系，一听说有混合训练，人家就找了相熟的人做了搭档，其他人她就更不认识了。
正在她落单准备等安排的时候，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
“你好，”一个高挑健壮的男生走过来，略微打量她后，说：“你是闽省来的吧，我是滇省的，如果没有搭档的话要不要一起打球？”
许印然稍稍吃惊了下，答应了下来，“好，请多指教。”
男生名叫徐游，今年十七岁，是个自来熟的人，仅仅打了一个上午，他就单方面和许印然混熟了。
“诶你知道吗？这次集训很多省份的第一名都没有来，我敢说对于我们这种鸡肋来说，这次是最好的机会，”徐游塞饭的同时嘴也不闲着。
“是吗，”许印然不是完全没报希望，但她察觉到教练们的态度变化以后，感觉前路渺茫。
男女混训的时间安排在每周的周四周五，周四下午，许印然和徐游正式开始对练。
许印然能感觉到徐游是收了力道的，对方也在很认真地学习女选手对于台内球的处理。
许印然打了一会就摸清了对方的薄弱点，在对面没尽全力的情况下击败了他。
“不错嘛，”徐游吃了一惊，闽省的女队现在这么厉害了吗？
“既然如此，那我可要使出真本事了，”徐游笑得怪里怪气，拿到球后，他发了个短下旋。
许印然严阵以待，可是打着打着，发现对方也没加力道，反而收了打快球的心思，开始跟她拼起了旋转，几球过后，她主动停止了击球。
看到对面不可置信的眼神，徐游得意地笑了，“怎么样，是不是很像？”
许印然神情很复杂，“你是怎么做到的？”
打到一半的时候，她发现对面的球路十分眼熟，特别是关于加旋转的小动作和反拉必变线的行为，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跟自己照镜子似的，许印然很快意识到
——徐游在模仿她。
今天是悲伤的一天，评不上奖学金还可能提前进组，天——塌——了！多更一章缓解一下忧伤【摘墨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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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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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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