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间主卧。”司北亥单手插兜,像枚君子兰斜站,看矮一截的夏寂,“是我的房间。”
“设计师是谁?”这栋连环建筑山连山,几座山都还有几个山峰,怎么只有一间主卧。
司北亥笑道:“没必要。”并没对未来的伴侣进行设想,偏向于独身主义,可以确定的是,未来不会跟一只妖在一起。
“我今晚睡你的房间。”夏寂施舍宣布。
“那我呢?”司北亥问。
“你睡客房啊。”
司北亥讽笑:“鸠占鹊巢。”
“睡一晚那么小气?”夏寂看不上这种小气,从今以后司北亥该围着他转。
司北亥一侧头,示意夏寂去啊,夏寂走在变成游动海洋的客厅里,家具和墙壁像浓沉的海雾。
夏寂走着去上楼,司北亥坐回沙发看他的背影。夜莺妖在他的家里。
夏寂找到了司北亥的卧室,阔大得空旷,深木色的床,全黑的四件套,夏寂俯身摸上,手感像黑色的绵雪,丝丝凉。
木质香气,夏寂不太喜欢,闷闷的堵塞五官,晕晕的。
夏寂的手掌按下黑色的绵雪,富人的生活品质优秀得令人嫉妒,看似简单的东西是简单的金钱,从眼睛里看出这种气息。
夏寂用司北亥的浴室,泡在浴缸里,没有身体乳液,用司北亥的护肤品涂抹全身,肩膀上搭着浴巾,去司北亥的衣帽间,走廊是康庄大道,灯如秀场清风拂面。
司北亥居然只有一个衣帽间,夏寂蹙蹙眉毛,取下一套深蓝的睡衣,这是司北亥颜色最浅的一件。
夏寂穿好了睡衣推开门,里面这是一间放表和领带的房,灿灿的表柜,无数条从吞金兽嘴里吐出来的长舌头做成了领带。
还是和夏寂心目中的不同,司北亥的衣帽间算简约了,物欲不高的样子。
夏寂下楼,睡衣像云化身的风擦过小腿,于楼上下望,高高的天和下方的地,自由奢华被框在建筑里。
如果可以,夏寂想下楼的每一步踩在厚厚的钞票上,那是特别的地毯。
司北亥不在原处,夏寂懒得再走那么久去找,把司北亥给的五张卡拿了起来。
楼上的司北亥看夏寂拿卡,琴弦一样的铜光和巨大吊灯的光交相辉映在司北亥脸上,睫毛和瞳孔是金色。
察觉一道视线,夏寂抬头望,司北亥站在楼上,这个方位夏寂不喜欢,仿佛司北亥站在鸟笼外看他这只夜莺。
夏寂拧了眉。
司北亥转身离开,最后移走看夏寂的眼神。
鸠占鹊巢的夜莺妖穿上他的睡衣,很是习惯的模样,司北亥露出一秒钟的笑。
夏寂拿着卡和手机回到卧室,没有床头柜,把这两样放在了窗边的柜子上,正好有个黑盘子可以盛放。
窗外一栋圆形的楼,像有个大钟守在那楼顶,夜色忽远忽近树木高耸,看久了要迷失。
夏寂躺在床上,不太喜欢的木质香到处都是,烦躁了一会儿后睡着了。
天亮以后,窗外密林绿意葱葱随风摇曳,夏寂下床,阳光照得他的皮肤刺眼的白。
树冠和树冠之间的稀疏下,绿林有条小径,夏寂顺着一路看去,不知道是不是终点处,有把长椅似的,棕色的构架一角。
夏寂穿着睡衣下楼,客厅里接近走廊的那一区,沙发边的地板上,是他曾带来的斧子砸出的一只眼睛。
地板的眼睛,东张西望着,夏寂端了热饮再来看这只眼睛,疑心裂缝里藏着摄像头。
蹲下来仔细侦查,没有发现。
“司先生上班去了。”阿姨走来和这位美男子搭话,“地板还没换。”
“司北亥怎么不换?”夏寂问。
“原因我也不晓得。”这个阿姨的笑容像童话故事书里的奶奶。
不得不说他的斧子真会砸,很有艺术感,特别像一只细长的眼睛,远看有纹身的质感。他的斧子后来被司北亥丢哪里去了?
“随便吧。”夏寂摸上地板的眼眶。
修长的,骨节分明的司北亥的手指,摸上自己的喉结。
“司总,嘴也被咬破了啊?”秘书丽丽几分关心几分八卦,“不要紧吧?”
“没事。”司北亥说。
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司北亥瞥去,是短信,夏寂在品牌店的订购和充值,这只没钱的夜莺妖,倒是很了解品牌。
司北亥开会的时候,短信又接二连三的发来,看来夜莺妖已跻身富贵之流,还买了两辆车两套房。
司北亥滑动短信页面,三笔转账,猜测分别是给夏训、竹卿和安乐的吗?
“太贵重了夏寂!”安乐胆怯地缩肩,“我不能收。”
夏寂说:“你不要的话扔掉。”
安乐说:“我就是没有心理准备。”
“没有搬家的准备?”夏寂说,“你真是个奇才。”
“是你忽然送我房子的准备。”安乐憋屈个脸,把夏寂看了又看,但是不说话。
他们两个在花园别墅的二楼,橙色的下午里,夏寂的黑发被打上滤镜,没那么黑了。
夏寂的睫毛一翘,“有什么就说。”
“我一想到你得来的这些是靠你的身体。”安乐瘪嘴,不再看夏寂,泪蓄积的眼像琥珀。
“你在想什么?”夏寂说,“我还没心情跟他睡。”
“那司北亥还挺好的。”安乐抿一抿眼皮。
夏训和竹卿上楼来了,两个人两张惶恐脸,夏寂靠上栏杆,安乐抹抹眼睛。
“儿子啊。”夏训满腹愁苦。
“演出费不会有这么多吧?”竹卿怕夏寂是怎么了,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多钱?
“别想歪了。”夏寂说,“我勉强答应了司北亥跟他玩玩,这些不是应得的吗?”
夏训的一口气憋在喉头,竹卿和他面面相看,一时五谷杂陈。
“你们都收下吧。”夏寂下楼去,听见安乐说:“叔叔阿姨,你们可以在那个院子里种种菜,蛮好的。”
下了楼,夏寂给司北亥打电话,司北亥接得慢,夏寂带着责备问:“报名资格给我解决没有?”
“在开会。”司北亥说,“会给你解决的,那么着急呢。”
“不能因为你要开会就耽误我的事啊。”夏寂说。
夜莺妖这脾气,司北亥不惯着:“开完会再说。”说罢挂了电话。
夏寂瞪手机屏幕,司北亥这男人的态度就是这样?还是很不听话。
夜深了,夏寂回司北亥这里,他喜欢这里的建筑,俨然一个主人归家,保安和他打招呼:“夏先生,是要住在司先生这里了吗?”
“司北亥叫人准备好我的房间了吗?”夏寂问。
“就是因为这个我才问你呢。”保安说。
夏寂轻哼笑,“司北亥回来了吗?”
“都这么晚了,早就回来了。”保安要看不见了光鲜亮丽的夏寂,挥手告别。
司北亥开完晚间会议就回来,发现夏寂不在家里,点开短信看夏寂在哪儿花钱。
夏寂晚上和爸妈还有安乐一起,没去花钱,司北亥便做自己的事,吃完晚饭打高尔夫,健完身沐浴。
夏寂懒得开灯,窗外的照明灯和月色亮得很,客厅里没有司北亥,换个客厅看看,还是没有,这么大的地方,找人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夏寂又给司北亥打电话,坐上沙发,先发制人:“我在客厅,立刻来找我。”
司北亥在楼上品酒看夜景,每天过重复的生活,其实也挺无聊的,司北亥搁杯,说:“你在哪个客厅?你来找我吧。”
“叫你来就来。”夏寂没什么耐心,“坏地板的这个客厅。”
司北亥挂了,下楼,既无聊的话,就找夜莺妖玩玩吧。
夏寂看着时间等司北亥,眉头越皱越近,真磨蹭的一个男人,过了五分钟了。
夜莺妖好像不喜欢开灯,客厅里的漆黑是窗外洒进来的暗雾。
“你怎么那么慢的?”夏寂抱臂诘问,“腿长了跟没长一样?”
“我来找你不需要时间吗?”司北亥径直向夏寂走,语气有些威胁,“该把你的尖牙齿磨掉。”
夏寂眯眼看司北亥的喉结和嘴唇,昨晚咬破皮的,不够近,看不出什么。
司北亥到夏寂面前,抬起夏寂的脸看,眯起的眸子像狐狸,长长的睫毛是拖出的云彩,琉璃般透亮的眼珠。
“还想被我咬是吗?”夏寂说。司北亥的喉结和嘴唇上有他的标痕。
“跟你说了我耐心有限。”司北亥俯身,屈了一边的膝盖,身上的灰黑家居服衣摆堆出褶皱。
夏寂警告地瞪司北亥。
司北亥瞧夏寂的脸,还没有要吻。
“报名资格给我解决没有?”夏寂问。
“你要了一些东西走了,我还什么都没要到,夜莺妖,你也太不合格了吧?就是这么傍金主的?”
“我傍你?”气得夏寂打开司北亥的手,“谁允许你这么想了?”
“那我该怎么想?”司北亥坐夏寂身旁,手臂搭在夏寂后方。
“我坐在这里,你就该感到荣幸。”夏寂把脸转向司北亥。
不是大话,这副皮囊确实养眼。夏寂穿的是昂贵的高定,粉色的设计感衬衫,衬得脸有点儿粉扑扑的,一截完整的锁骨呼吸,腰很细窄。
“看哪儿呢?”夏寂嫌恶心,“下半身思考的人类。”
“你知道就好。”司北亥搭在夏寂后方的手拍了沙发靠背,“过来。”
“听说你还是处男啊?”夏寂鄙夷司北亥从前没有吸引男人的魅力,“怪不得很饥渴,是他们都不想跟你睡吗?”
司北亥还在笑呢,“你听谁说的?”
“还有个绿眼睛和浅琥珀色眼睛。”夏寂的眼似审判之刃,这两个人是从导演刘泽那儿聊出来的。
“什么?”司北亥不解。
“你明天把这两个人叫过来我看看。”夏寂说。
司北亥想起来了,从前的两个男伴,和宋时一样的性质。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司北亥说,“早没有联系方式了。”
“这是命令,懂吗?”夏寂站起来,“限你明晚之前搞定这两件事。”
“不然呢?还有惩罚吗?”
夏寂拍上司北亥的脸,这男人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的安逸,不爽。
司北亥猛地拉夏寂到近前,吻住夏寂的嘴唇,夏寂危险性地笑,踹上司北亥的那里。
“啧。”司北亥烦心地摁夏寂在沙发上,指夏寂的脑门,“夜莺妖,不听话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呵——什么都不会给我?”夏寂愤怒的牙尖儿闪过去。
“什么都不给。停卡,不给你搞定报名资格。”这只夜莺妖不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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