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昕将芳如带进了房间，齿脸正在按摩床旁边小心翼翼地站着，外表可怕的脸上硬是能看出几分煎熬的心情，它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片竹叶。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到仇昕刚进屋的那一刻——
虽说仇昕的架势看似土匪抢亲，但脸上是千层巨口的鬼怪齿脸却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从仇昕那里获取恐惧，给芳如姐上供。
齿脸一层层地张开了脸上的巨口，如波纹般起伏着。它嘴的构造就像是大圈套小圈一般。最中心是黑黝黝的洞，或许是它的咽喉，尖锐而森冷的牙在它的无数张嘴边点缀，涎水从它的牙缝中滴落，假如此时有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了它的面容，估计立马就会被吓晕过去。
仇昕关好门，回过头就看到这番场面，她身上没有散出任何与恐惧有关的气息，反倒是过来拍了拍齿脸的肩：“老兄，嘴皮子翻得这么快，看样子你的嘴异常灵活？”
齿脸虽然有很多嘴，但却不能说话，它只能蠕动着嘴佂愣在原地。
仇昕掏了掏兜，捏出了几片竹叶，这是在大厅的某个角落摆着的，招财用的富贵竹，被她看见了，手痒就拔了几片叶子揣着。
芳如姐生意做这么大，开了六层的洗浴中心，摆的富贵竹一定很招财很有用吧，让她也来沾沾自家亲姐的财气。
“拿着吧老兄，嘴这么灵活，不用可惜，用这片叶子给姐们吹个笛子听听呗？”仇昕塞给齿脸一片。
齿脸拿着叶片，傻乎乎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它不会。
“你不会？那就听姐们给你吹，不收费！”仇昕说着就举起了叶子。
她随意地往按摩床边一坐，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乌黑浓密的睫毛如染墨的羽扇，在眼睑投映出神秘的弧度。纤长的手指轻捻如碧玉般的叶片，送到她薄而润红的唇边。
精致的锁骨发无风自动，仇昕垂眸吹起叶笛，颇有武侠小说中倜傥剑客的自在气息。
“噗——噗——”
齿脸听到仇昕吹的叶笛，脸上那可怖的巨口都紧紧地闭起，它自闭了。
仇昕还在吹，齿脸难以忍受地捂住了耳朵。
它真的受够了，鬼怪也是有鉴赏能力的好吗？这个人吹的太难听，简直就像隔壁老头子放狗屁！
仇昕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吹的难听：“学到了吧老兄？向我学习，好好发挥你的优势，有一技之长，走遍天下都不怕！”
齿脸的嘴依旧紧闭，站在那里宛如死气沉沉的石像，一动也不动。
“吹笛子不行，那你会点啥？”仇昕不在意它接不接茬，又替齿脸考虑起其它发展方向来。
“唢呐？”齿脸装死。
“B-BOX？”齿脸低头。
“脱口秀？”齿脸望天。
“单口相声？”齿脸摇头。
“实在不济绕口令？”齿脸对手指。
仇昕语重心长地叹了一口气：“小老弟，没有前途！”立马就从老兄变成了弟弟。
“算了老弟，其实不用对自己要求那么高，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可以，毕竟每一份职业都值得敬畏，有光芒有力量！你开始按摩吧，就先从我肩膀按起。”仇昕缓缓闭上眼睛。
感觉到齿脸没有任何动作，仇昕不敢置信地睁眼：“嗯？老弟你不是技师吗？可别说自己连按按肩膀都不会吧？”
齿脸捏着叶子困惑不已，技师不就是个借口吗，它怎么可能会正经的按摩技能啊？
“算了，如果你不是我老弟，我才懒得这么扶弟。”仇昕认命，一把将齿脸扯过来按在按摩床边，“坐！”
仇昕手把手教学了一会，好在齿脸虽然嘴笨，但是手上的学习能力还算快，没过多久就能给仇昕像模像样地按摩了。
“不错，辛苦了，小老弟你先歇会吧。”仇昕托着下巴思索，话说他们几个在这里按摩，芳如姐哪去了？
看到门上的猫眼，仇昕恍然大悟，站在门边开始守株待兔。
*
芳如被仇昕拉着，被迫坐到了按摩床边，她阴森森地开口：“你想对我做什么？若是想要耍什么手段，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仇昕迅速打断：“芳如姐，嗓子冒烟了吧？喝水润润！”
一个盛满热水的保温杯迅速送到了她的面前。
芳如瞪大了双眼：“我的保温杯？”
芳如确实知道仇昕拿着她的保温杯为非作歹了好几回，但也没想到，都到了现在，她竟然还在随身携带！
“大嘴弟，杵在那里干嘛呐？怎么那么没眼色？芳如姐人都坐这了还不上来给她按按？人家好歹是你顶头上司呢！”仇昕恨铁不成钢的对齿脸说道。
怎么又变成大嘴弟了？齿脸委屈地走过来帮芳如捏着肩，它就没有眼睛，怎么可能有眼色。
“齿脸，你到底是谁家的？”芳如姐大怒，“你还真在这按开摩了？”
“芳如姐消消气，都是一家人，大嘴还小，也别太难为他。”仇昕上来给芳如姐顺气。
只见仇昕半蹲在芳如的面前，深邃的眼睛柔和地望着她，嘴角带着春风般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握紧成拳，轻轻给芳如敲着腿：“好姐姐，开心点了吗？”
芳如：假如当初我那死老公学到这人的半分手段，死后我多少给他留个全尸。
芳如没有说话，青灰色的脸庞上面无表情，充血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突然开口：“时间到了。”
语气如释重负。
此刻可以说是她职业生涯中最期待按摩服务结束的时刻。
芳如和齿脸的身影在空中慢慢消失，就在这时，仇昕忽然出声：“芳如姐。”
芳如闻声看向她。
“咱们店的桑拿房在几楼？”仇昕语速飞快。
“……”芳如下意识就要开口，幸亏还没发出声音就及时反应了过来，她淬毒的目光瞬间射向仇昕，她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这人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芳如和齿脸消失在房间里。
仇昕翘起嘴角，原来桑拿房在六楼。
要知道虽然芳如没有出声，但五和六下意识张嘴的口型却是完全不同的。
仇昕心情无比愉悦，她随手拿起竹叶凑到嘴边，嘴唇微动，一连串悦耳的音符回荡在狭小的空间。
吹完之后并没有立即出去，仇昕开始认真地搜索这个房间。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拿到的手环是小美储物柜的，所以如果小美要按摩的话，也一定会来这个房间吧，说不定就有什么线索呢？
仇昕掘地三尺，终于在按摩床下的最深处找到了一张不起眼的小卡片，竟然是一张刮奖卡，刮奖的区域很大，已经被刮开，露出了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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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忽略刮奖功能的话，这内容好像那种不太正经的小卡片啊。”仇昕将刮奖卡翻来覆去，在背面发现了一个日期，与小美来店里正好是同一天，这张刮奖卡仅能在当日使用，有很大概率是小美的。
顺手将刮奖卡揣进了兜里，仇昕走出了房间。
本来漆黑一片的走廊灯火通明，路幸枝几人已经在走廊等着她了。
“呼，太好了仇姐，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李清小声说道。
走廊这几个人状态看起来各不相同，路幸枝精神饱满，红光满面，看起来仿佛刚喝了太太口服液。李清和黄光两人都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宛如刚从健身房出来。
而咳嗽不断的齐铮则是面色狼狈，本就凌乱的发型和残破的衣服更加不堪，脸上还有几抹灰黑，看着像是要去哪里拾荒。
看见其它四人蓬勃向上的模样，他一脸不敢置信：“你们几个怎会……”如此光鲜？
“齐老弟，你受苦了。”仇昕一脸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
“电梯可以用了。”路幸枝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已经走到了电梯跟前。
仇昕走到她身边，出声询问：“吱吱老妹，刚才按得怎么样？”
“还不错，连精神都恢复了许多。”路幸枝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地说。
“羡慕了，给我按的是个新手，到头来也只会按按肩膀。”仇昕叹了口气。
跟过来的李清听到了瞳孔疯狂地震，难道说大家的都是正常的按摩，只有她一个人要和鬼怪殊死拼搏吗？
应该不是，看齐铮和黄光的样子，应该也不太轻松，很可能只有这两位大佬享受到了真正的按摩。
可恶，都变成了鬼怪，竟然还如此欺软怕硬，见人下菜！
几个人再次进入黑漆漆的电梯，这次仇昕站在按钮跟前，没等众人讨论就按下了“5”。
“虽然六楼才是桑拿房，但我们最好先去五楼吃东西，第六感告诉我，如果没有吃饱直接去桑拿房的话，很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仇昕难得一脸严肃。
“仇姐怎么知道六楼是桑拿房？”李清问道。
“朋友多了好办事。”仇昕露出神秘的微笑。
小剧场：
笨蛋堡：大家好，今天我们请到的是颓废摆烂王吱吱同学，大家掌声欢迎！
路幸枝：大家好，不好也行，随便。
笨蛋堡：呃，话说吱吱，你有时候想死有时候又可以不死，那请问你到底想不想死？
路幸枝：其实无所谓，但烦的时候比较想死，比如现在。你好烦。
笨蛋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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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维多利亚洗浴中心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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