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绽

落魄的贵族公子从来都不会善罢甘休。在这样的处境之下,眼里的不甘与不屈愈演愈烈,是对命运的愤恨。

但是平淡的的生活总是强大的,它会教会一个拥有**与野心的人学会屈服,屈服于现实的失败。于是,眼神就又变了,开始变得淡然,最后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成为迷茫与不解。

迷茫以后的生活要怎么过,不解自己为什么成了现在的处境。

在随砚的倾情演绎之下,效果达到了预期,甚至超出了预期。

第二版也迅速拍摄完成,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版,乞丐风。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族公子落魄之后无法适应平淡的生活,开始变得一蹶不振,最终把自己活得像一个乞丐,苟延残喘。

装束也变了,精致的脸庞用化妆的技术变得灰头土脸,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风吹日晒之下,连皮肤都有了伤疤。化妆师在侧脸画了一条明显的疤痕,从侧脸越过下颌线,延伸到了侧颈,艺术加工之下,更像是曾经的十字架耳坠拓印在了身上,像是一种讽刺。

曾经高高在上的人被磨平了棱角,变得五目中无神,谁叫他都有一种迟钝感,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与勇气。

随砚的表演把一切都拿捏得恰如其分,使得韦蕤连连称赞,边拍摄边念念有词:“棒!真是太棒了!”

效率极其高,很快就完成了“堕落的平民”的拍摄。

随砚换回自己的装束之后对工作人员说着辛苦了,并叫来陈步去买点饮品分发下去。

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个采访。这也算是姝桠的惯例了,拍摄后都会有一个小采访。

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休息,随砚正打算去休息室调整一下,刚出拍摄间,脚步突然一顿。

是缪亓则。

随砚疑惑了一瞬就走上前去,缪亓则也反应过来向随砚打招呼:“随先生好。我在这边拍摄,没想到你也在这边,好巧。”

缪亓则抿着唇笑着,和整个人的气质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随砚温柔一笑,回应道:“确实很巧。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在采访就没有去打招呼,没想到你现在还在啊。你来了多久了?”

他指的是站在这边。

“不久,看见身为贵族的公子俯瞰一切的时候来的。”缪亓则打趣着他。

随砚挑了一下眉,低头笑了一声,没在意对方的打趣。

“不知道你拍摄的主题是什么”,还没等缪亓则回答,他就先一步说:“不要告诉我,保持神秘,我猜一猜,到时候我才会有成就感。”

缪亓则看着他这个样子,没说话了。

缪亓则还要说什么,他的助理悄悄挪过来在他身边小声说着话,应该是要走了。

缪亓则听罢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着随砚,又笑了起来,看着随砚说:“那,随先生,我就先走一步了,你先忙着,下次再见。”

随砚点了点头,“下次应该是节目里了吧,《走吗》要继续见面了。一路顺风,注意安全。”说着还挥了挥手。

缪亓则嗯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刚走没两步,随砚又叫住他,缪亓则转过来看着他,一副要随砚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随砚沉默了一瞬,收起了常有的笑容,脸上的神色看上去很认真,一动不动地看着缪亓则的眼睛,问他:“缪亓则,你什么时候,能给我看看真正的你?”

随砚在休息室发着呆,之前的问题貌似有点出格,缪亓则愣住了几秒后笑了一声,还没说一句话,随砚就先一步跑了,还说着自己来不及了先走了,下一次有机会再知道答案。

说不清是不敢听见回答还是害怕答案让自己失望,能逃避一时救逃一时。

又或许,都是自己多想了呢?

随砚感觉额角有点不舒服,抬起手轻轻按揉着,确实有效,缓解了不少。

那就……等下次吧。

工作人员过来通知准备采访了,随砚理了理衣角,起身去往采访间。

还是那位女主持人,问的问题也都在范围之内,先是询问了拍摄理念,后又采访了心理感受。随砚经历了太多这种场面,回答起来得心应手,更何况,也是自己心里的答案,更加有底气。

“最后一个问题,您知道今天缪亓则老师也来了吗?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随砚保持着从未放下的嘴角,回答道:“知道的,之前碰见了,还说了几句话。没有什么想说的,那就祝他祝你祝你们天天开心,万事顺遂吧。”

主持人笑了:“谢谢随老师的祝福。那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辛苦老师。”

“不辛苦,你们才辛苦。”

-

今天的工作算是彻底完成了,陈步载着随砚回到了他的家,然后就回去了。

近一年来随砚倒是减轻了自己的工作量,一方面是曾经的自己没怎么接触过这个行业,怕多做多出差错,另一方面则是他懒,嫌太累了。因此短期内确实没有什么事情了,也可以好好休息了。

没有工作的日子不需要争分夺秒,不需要匆匆忙忙,一切都一键慢了下来。

拿出手机点开日历看了看,食指敲着手机思索了几秒,拿起桌几上放着的钥匙出了门。

离开家的时候是个傍晚,之前下过雨过乌云早在阳光挤过云层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终于有了出头之地的太阳光斜斜地刺过来,打在行驶车辆的后视镜上,落在行人的眼眸中。

随砚开着车,突然见到路边的行人指着前方的天空一阵惊呼,抬眼望去,是雨过天晴的虹桥。

一层明晃晃地挂在空中,隐在云中,没于天际,另一层与之相比倒显得虚化了,却仍然追随者前一道虹桥,幻化在空气中。

随砚情不自禁地把车速慢下来停靠在一个几无人烟的街角,黑色棒球帽和口罩的遮掩下只看得出那双眼睛很亮。

随砚突然有点失神,上一次看见这样的双虹桥还是在……那个世界?他记得,身边不像现在是一个人。

他问过另一个人,为什么会看见两层彩虹,那人不知真假地逗他:“都说虹桥,确实是个桥了,是有两侧边界的。”

随砚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想了想肯定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眼睛一如明亮,笑盈盈地看着那人,看他倒映在眼里的彩虹。

随砚晃了会儿神,又启动车子,朝郊区的方向驶去。

车子驶入一个高档小区,随砚开进车库,又从车库的门进了屋子。

随母见到突然回家的儿子当是又惊又喜,忙放下手中的备课站起身来,还戴着常用的眼镜,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家儿子,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

随母名叫罗蕙兮,是一名大学教授,本身也出自书香门第,又受知识的熏陶,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随砚进门摘了帽子拿在手上,顺手胡乱抓了几把头发,取下口罩张开双手:“罗教授,不抱一个吗?”

罗教授被逗笑了,上前几步抱住有一阵子没见的儿子,摸了摸随砚的脸颊:“瘦了瘦了,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都给你说了别太累着自己了。”

随砚无奈了,一声声应着,全盘接受着来自母亲大人的关爱。

上一世的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这个神圣的情感。

都说岁月是把无情的刀,一点一点刮去母亲在一个小孩心中的印象,以至于到了很多年后,很难对于母亲这个词有太大的反应了。

这个世界仿佛在弥补着什么,给了随砚那份缺失的母爱,曾经日日夜夜渴望的东西,现在触手可得,又怎能不珍惜呢?

随砚的父母早早就离开各自生活了,是母亲一手带大了他。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力量,在给他机会,得到永远没办法得到的东西。

尽管,对他来说,是偷来的……

在一切罪行被最终判定之前,他还是想好好感受,感受这份偷来的爱。

随砚总是抽空来看看罗教授,因为公众人物的身份,没办法做到高频率,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给母亲带来困扰,打扰到她的正常生活。

尽管或许罗教授不这么认为。

“我看了你那个综艺了,看上去还不错。”罗教授率先开口。

随砚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无奈地说:“罗教授啊,您就别嘲笑我了,我都要没脸见你了。”

“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我是真的在夸你的。节目看上去挺有意思的,再接再厉。”罗教授不满地辩驳。

随砚无奈:“好吧,我信了,我接受。”

罗教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

随砚到家的时候天就已经黑透了,和母亲你来我往地对话使得时间更晚,罗教授亲自下厨给他熬了一碗鱼汤,随砚解决之后舒舒服服地回房休息了。

躺在晒过的被子下,随砚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那种松弛感确实不多见。

所以,一夜好眠,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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