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马上过年了,我带了些时闻爱吃的年货来。”
李向松局促地拎着几大袋子东西站在时家大门前,对着对讲机含蓄地笑。
他长得清秀,腼腆的样子透露出几分乖巧,但门内的邱玲玲不太喜欢他。
她总觉得李向松藏着阴翳,揣着目的和小心思,不够坦诚。
当初李向松找上门来,她就觉得不是什么善茬,但这人肚子里怀着孩子,还快要和他们家时闻订婚,也不好能不接受。
“外面冷,快进来吧。”
邱玲玲打开门,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随手放在旁边的鞋柜上,扫了一眼。
确实都是时闻爱吃的甜食,一些很难排到的糕点,还有适季水果。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不太喜欢这个人,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是爱时闻的。
李向松每次看着时闻的眼神那么直白露骨,她不想看出也难。
“伯母,您有什么烦心事?”李向松跟在她身后,“可以和我说说,把我当成情绪垃圾桶也行。”
“没什么。”邱玲玲情绪淡淡,待他并不热络,也不失礼节,随便找了个由头回复:“你买这么多甜食,我怕他贪吃长蛀牙了。”
“这孩子小时候就爱吃甜的,没节制,谁也管不住,还是舟舟出面,才控制好,现在大了,舟舟也不在国内,没人管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这明显唠家常的话让李向松愣了愣,反应到舟舟是谁,他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面上慌乱道歉:“对不起,伯母,我……我不知道。”
邱玲玲没观察他的表情,坐到沙发上,招呼着他也坐下来,“没事,你快坐,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站半天冻坏了吧。”
“红姨,拿条毯子来。”
“好嘞,夫人,是拿少爷房里的那条?”
邱玲玲瞪了红姨一眼,又对着李向松温婉一笑,“时闻房里的太薄了,拿条厚的给你。”
红姨瞬间明白了,去仓库找毯子去了。
“没事,伯母,我不冷。”
李向松当然也明白,苦涩地笑了笑,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邱玲玲也不是温室花朵,在江城富太太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奇葩人什么离谱事没见过,现在面上无恙,反而还能东扯西拉跟李向松聊起来。
“你这肚子都两个月了吧,再过一个月该显怀了,到时候衣裳得换换,你把住处报给我,我到时候叫人给你送去。”
“阿姨,麻烦了,家里有准备,时闻……时闻给我买了。”李向松说这话脸不红心不跳。
时闻大方地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让他想要什么买什么,李向松给自己添置了,全当时闻买的。
邱玲玲不知道,但不妨碍她接话,“那我们家元元长大了,还学会体贴人了,真是难得,我这个做母亲的,这么多年都没收到过什么过冬衣服。”
她的衣服高奢品牌方每个季度都送来,压根就不需要时闻给买。
李向松低着头有些无措,“以后我跟他说说。”
“哎,不用……”
邱玲玲这话还没说完,门铃就响了。
她眼睛一亮,知道是时闻回来了,立马起身去开门。
门外,沈逸舟正在从时闻手里抢袋子提,一看见邱玲玲就没动作了,笑容满面。
“舟舟!”
“玲姨。”
沈逸舟上前给了个拥抱,张口就来:“玲姨,你怎么又瘦了?”
邱玲玲看见沈逸舟高兴,高兴到忘了屋子里还有个她不喜欢的李向松。
娇嗔道:“哪有?你就知道哄我。”
“我怎么敢骗您?分明就是瘦了,还变漂亮了,越看越年轻,出去别人都要说我们是姐弟两个了,肯定是我不在,您想我不好好吃饭。”
沈逸舟这辈子的嘴甜都用在时家两个长辈身上了,眼神真诚,笑容真切,邱玲玲被夸得欢喜。
“是是是,想你想瘦了,这孩子,快进来让玲姨瞧瞧,我们都两个月没见了。”
“妈,你都不想我!”时闻从后面冒出来,语气酸溜溜的,脸上的开心却像是要洋溢出来,“再这样我要吃醋了。”
“去一边儿,你就知道给我添麻烦,我想谁都不想你。”
邱玲玲嘴上这样说,却是让地方把两个人都带了进来,拉开距离见着沈逸舟全貌,又开始心疼起来。
“舟舟,你才是瘦了,你看着衣服都大了。”
“哪有?”
邱玲玲佯怒道;“这衣服玲姨让人给你送去的,按照以前的尺码量身定制,我能看不出来?”
“玲姨您眼神也太好了。”沈逸舟卖乖道:“国外的吃食我吃不惯,没有玲姨做的万分之一美味,所以才瘦了。”
邱玲玲被他哄着,乐开了花,拉着人进来说要好好给补补。
沈逸舟半低着头耐心听她说话,没注意到大厅沙发上坐着的人。
时闻却见着了,惊讶出声:“你怎么也在?”
沈逸舟闻声看了过去,只见沙发上,李向松茫然失措地坐在那里,又尴尬又无助,他脸上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就算早知道李向松见过时闻的父母,还被指了婚,他乍然看见,还是有一种领地被旁人侵染的愤怒感。
他耷下眼睑,长睫将情绪敛起,嘴角的笑容客气而又疏离,淡然处之,“玲姨,家里有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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