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后,时闻快步冲出教室门,沈逸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目光却紧盯着时闻。
他现在是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应该牢记态度的把握,所以还算游刃有余。
时闻嘀嘀咕咕不知道跟李向松在说些什么,手贴心地挡在他的身侧,防止有人撞到他。
沈逸舟看这个动作特别眼熟,蓦地想起来,小时候邻居家养的狗怀孕了,时闻就是这样一手护在狗的身侧,小心翼翼地陪着狗玩。
“沈逸舟。”
陌生的声音从李向松的身后传来,沈逸舟懒散地望过去,便对上李向松的奸夫一号的视线。
这人的眼里像是燃烧着炙热的欲.火,露骨且直勾勾地盯着他,与其对视仿佛眼前能幻化出此人心中所想的下.流事。
这沈逸舟倍感不适,更不理解这种眼神出现的意义。
这个人不是李向松的奸夫吗?
他问:“你是?”
“谌晋,时闻的高中同学,我们在时闻的成人宴上见过。”
谌晋微笑着向他伸出手,举手投足都透着绅士的风雅,而刚刚那个眼神也被隐藏了起来。
“哦,想起来了,你是谌家老二。”沈逸舟没有伸手,只是潇洒地轻点下颚,以示招呼,“我和你哥还是同学,很久没见了,他过得怎么样?”
“他很好。”谌晋仿佛看不出他不想握手的意愿,执着地伸着手,甚至往前还往上抬了抬。
沈逸舟在心里暗骂这个人有病,但还是伸出手,准备轻碰一下把这事儿翻篇了。
然而真的碰上时,谌晋却得寸进尺地拉住了他,指尖灵巧地钻进沈逸舟的袖口,还塞了一团东西,沈逸舟下意识收回手时,谌晋的指尖从他的脉搏滑出至掌心,搔出一阵痒意。
很明显暗示意味,沈逸舟冷笑,这家伙原来是看上他了。
那就有看头了。
“舟哥,走吧,我们去吃饭。”
时闻转过身,目光扫到谌晋时不禁蹙眉,“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谌晋先一步开口,“没什么,打了个招呼。”
“姑且算吧。”沈逸舟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摊开手掌,一个纸团赫然出现,“丢个垃圾。”
他毫不留情地将纸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看向谌晋时,发现这人沉得住气,没什么表情。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里面是这家伙的联系方式了。
时闻不解,“你哪来的便签纸?”
“刚刚别人搭讪塞我手里的联系方式。”沈逸舟低笑着揽住时闻的肩,哥俩好地打趣自己,“我上学时候就经常有人用这么幼稚地方法,现在回一趟母校仍有,说明我的魅力不减当年啊。”
“你当初收到了这些?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小,不能带坏你学人家早恋。”
时闻:“......”
“沈哥。”李向松畏畏缩缩地看着沈逸舟,站在时闻的时候,看上去娇小又无助,就好像沈逸舟会吃了他似的。
沈逸舟点点头,拿出自己商业化标准微笑,违心地叫道:“嗯,弟......弟妹,吧?”
时闻纠正:“就叫名字。”
“行,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李向松咬着下嘴唇,望向时闻,显得有些委屈,“不,不了,时闻不让我去。”
时闻解释道:“我只是让你先去时家,我父母想见你。”
“好了,想去就去吧,旁边这位应该是你的朋友,一起吧。”沈逸舟揉了揉时闻的头发,姿态亲昵,“元元没这么小气,大家一起,嗯?”
李向松听到谌晋一起去的时候,表情很奇怪,沈逸舟一直都盯着他全都收入眼底。
“行吧。”
元元是时闻的小名,沈逸舟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叫过了。
现在时闻听到这个属于亲人间的称呼,心底因为沈逸舟这段时间的冷漠黯然的火,又熊熊烧了起来。
时闻虽然很不情愿,但想到李向松的情况,还有医生的嘱咐,还是同意了。
“那谢谢舟哥了,这顿我请。”谌晋双手背到身后,脚步慢而自然地向沈逸舟挪近,“你应该不介意我跟时闻一样叫你吧,我们同岁又是......”
“我介意。”时闻插入到谌晋面前,轻轻推了人一把,“你没眼力见吗?同岁人都知道舟哥只有我这么叫吧?”
“是你的专属?他说过吗?”
“这还用说?”
沈逸舟觉得没眼看。
这两个人全都有二十一了吧,再过一年大学都该毕业了,竟然这么幼稚。
他默默退出战场,靠站在一边,目光堂堂正正地落在了李向松身上。
说起来李向松和他还是远亲关系,父亲的堂弟的儿子,过年并不会走亲戚的那种。
仔细看,李向松如果不懦弱无气质的话,还和他有那么三分相似,只像在白净和眉目上。
“好了,别吵了,吃饭去吧。”
沈逸舟先一步转身离开。
他脑子里有两个问题困扰着他,还是刚刚看到这个名为谌晋的奸夫一号想起来的。
为什么鞠高在他梦境中,也和李向松后来搞到了一起,成功越身晋级为奸夫二号。
这家伙不是喜欢他吗?
为什么李向松的脸,在他的梦境中,总是被光团笼罩呢?
*
火锅店是沈家旗下的连锁品牌,味道和安全都有所保障,也是时闻所喜欢的。
这家伙对辣避而远之,而这个品牌的番茄锅味道浓郁,芝麻酱正宗,配的水果也大都是适季甜口。
江大里面就有一家,沈逸舟挑了个包厢,自行落座,时闻和谌晋很快就占据了他的两边座位。
时闻很自然地拿了沈逸舟的餐具帮忙消毒,又跑去拿调制调料。
李向松尴尬地坐在沈逸舟对面,有些不知所措,手一直都捂着肚子,好像那样可以给他安全感似的。
沈逸舟明知故问:“李向松,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声音温润清冽,表情也是真切的关心,落在李向松眼里,却是不怀好意。
李向松的眼里像是淬了毒一样阴狠,他慢慢低下头,藏住自己不太能控制得住的表情,摇了摇头,“没,没有。”
“我看你一直都捂着肚子,脸色也不太好,不舒服可以说出来,不用勉强。”
“不是,只是感觉有点冷。”
谌晋想跟沈逸舟搭话,一直苦于没机会,对于李向松的不知好歹愈发不满,讽刺道:“你冷捂什么肚子,什么毛病?”
沈逸舟拿起平板点了些菜,便交给服务员,又体贴地吩咐道:“倒一杯热水给我对面这位男士。”
“好的,请稍等。”
“舟哥,你的蘸料!”时闻端着两个碗回来,把料多的一碗放在了沈逸舟面前,自己碗里只有芝麻酱和醋。
“嗯。”沈逸舟丝毫不客气,只是好笑地看向时闻,问:“不给李向松也调一碗?”
时闻的兴冲冲像是被一盆无形的水给浇灭,立马偃旗息鼓下来。
“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啊。”时闻小声嘀咕了一句,又立马看向李向松,“你要那些调料?”
“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好了。”李向松急张拘诸地站起来,低着头,棉白的衣襟上被氤氲出深浅不一的痕迹,明显是落了泪。
沈逸舟挑了下眉,没出声。
时闻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着李向松踉踉跄跄地出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去。”谌晋面色不虞地跟了上去。
等他们全都离开,沈逸舟才开口道:“先坐吧,丢不了。”
“啊,好。”时闻听话地坐下了。
沈逸舟这时候才发现一个事情。
时闻的目光貌似只要落在自己身上,就会再容不下别人,连心思都会通通收回。
沈逸舟忍不住喊他,“元元。”
“嗯?”时闻微睁圆了眼,像是竖起了耳朵的大狗,乖觉地应他。
其实沈逸舟也没想好要说什么,但就是想喊一喊时闻的名字,恰逢这时锅底和菜被送了进来,服务人员来来往往连续不断。
架子上很快堆满了应季时蔬,满目深浅不一的绿。
沈逸舟努力克制下带着愚弄调侃笑意的嘴角,清了清嗓,“涮菜,等会让李向松多给你夹些。”
就是可惜,没有绿色的青菜锅底。
无肉不欢的时闻傻了眼,“为什么全是蔬菜?”
沈逸舟简单答道:“养身,衬你。”
时闻:“......”
他觉得这个画面异常熟悉,很像网络上的一些段子,但沈逸舟着实不是爱上网的人。
以前他言语间总会爆出一些网络热门词语,说得沈逸舟一头水雾。
他的舟哥就是一个不爱冲浪,且提前步入老年养生的年轻人,所以时闻就不怎么在沈逸舟面前说了,一般两个人在一起都唠家常,或者一起打Joypad。
“锻炼和控制能量摄入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现在竟然还要彻底改变饮食习惯。”时闻小声吐槽:“舟哥,你好可怕。”
“你废话太多了。”沈逸舟给他夹了一大片生菜,敛容屏气地严肃道:“少说话,多吃菜。”
“......哦。”时闻乖乖地咬了一口菜叶,在嘴里嚼着怎么都不是滋味。
沈逸舟看了眼厚重的包厢门,若有所思。
调个蘸料需要这么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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