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看我

“好了妈妈!”小承澜飞奔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扑在妈妈身上,耳朵紧贴着妈妈的肚子。

“听见妹妹在和你打招呼了吗?”妈妈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又抚过他的脸蛋。

“咕噜噜……”小承澜学着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她不会在打呼吧?”

妈妈被他逗得咯咯笑,“那要是以后打呼吵到你怎么办?澜澜会不会睡不着?”

“不会的,我有阿花。阿花睡觉时咕噜的声音可比这响多了。”小承澜仰头看着妈妈,认真道,“妈妈,我可以亲亲ta吗?你说过的,要亲亲自己爱的人。”

“可以哦,澜澜。”妈妈笑着说,“说不定你亲亲ta,ta就醒了呢。”

晚餐很丰盛,火鸡好大一只。

可惜保姆管家都不在,回去和自己的家人过圣诞去了。

小承澜整天都在兴奋状态,到关键的时候却发蔫了,饭也没吃多少,就开始点着脑袋眼皮打架。

“澜澜,要不要先上楼睡?”爸爸把他胸前垫着的餐巾取了下来,给他擦擦嘴。

“不要。”他困得摇摇欲坠还嘴硬,“我要看节目。”

“节目等明天再看吧,有重播。”爸爸把他从木椅上抱起来。

“送给妹妹的礼物还没拆……”他在爸爸怀里蹬了蹬腿。

“那你快把礼物送给妹妹,然后就去睡觉。”

爸爸放他下来了,可小承澜迷迷瞪瞪的走不稳,扑倒在礼物堆里才翻出自己送给妹妹的礼物——生石花,一种长得像屁股似的可爱植物,是他用自己猎兔子赚来的钱买的。

爸爸见儿子困得都爬不起来了,便走了过去,弯下腰重新把小承澜从凌乱的礼物小山里给抱了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外面天寒地冻的,飘着大雪,又是平安夜,会有谁来拜访?

“亲爱的。”妈妈看向爱人。

“我去看看。”爸爸把怀里的小承澜放到回了餐桌前,转身走向玄关。

液晶屏上正显示着院门外拜访者的画面。是一个人的头顶,看不出男女。

那人埋着脑袋,竟然没穿衣服!

“你是谁?”爸爸立刻警觉,“为什么来我家?”

离圣玛丽庄园最近的住户也要半公里,这样恶劣的风雪天气,这人是怎么穿过漆黑的山路找到这里的?

那人没说话,就站在原地,被呼啸的狂风吹得晃了下身体,像插在雪地里的僵硬尸体。

“你是谁?”爸爸再次问道,“要是需要帮助的话我可以帮你叫警察。”

可那人还是不应声。

“你不说话我是不会开门的。”爸爸心里发毛,语气跟着强硬了起来。

又等了足有半分钟,显示屏都自动灭了,那人还是没回应。

“老公,怎么回事?”妈妈看着坐回座位的爱人脸色不太好。

“没事,一个奇怪的人,按了门铃也不说话。”爸爸喝了口热茶,暖暖刚才冷掉的手,“还是打救援电话叫人来看看吧。”

随着杯子放下,几乎同时的,大门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妈妈被吓出尖叫又立马捂住嘴,惊恐地看向玄关。

大门是实木夹钢板的材料,十分结实,刚才那一下绝不是人类所能拍打出来的声音,就算是挥着铁锹木棍也不能!

小承澜被吵醒了,揉着眼睛问:“什么声音啊?”

妈妈一把将小承澜护在怀里,颤着声音说:“老公……”

“没事,没事的。”爸爸握了下妻子的肩膀安慰道,“你抱着澜澜先楼上,我去报警。”

可是,爸爸刚走出去两步……

砰!

狂风夹着碎裂的门板爆炸般的冲进了房子。

小承澜眼看着爸爸被锋利的木片拦腰截断,捂着肚子跪到了地上,鲜血像快速融化的巧克力,在他身下蔓延了一大片。

妈妈惊声尖叫,几乎要把小承澜的身体勒断!

爸爸面朝着门口,屋外的雪光照在他脸上,那熟悉的脸庞带着不可思议、无比惊惧的表情。

噗通。

爸爸倒下了。

临死前瞪圆的双眼正朝向自己的妻儿。

·

或许是太过惊恐所以被大脑自动屏蔽了,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敢睁眼就直接晕过去了。

等到意识清醒时,小承澜正坐在血肉模糊的残骸里。

爸爸和妈妈的身体已经不见了,两个脑袋正紧挨着,躺在他手边。

阿花吐着舌头,眼珠暴凸,脖子扭曲成了恐怖诡异的角度。

满眼的红色,铺天盖地的血腥。

小承澜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瞪着眼睛,小小的身体抖成了筛子,半晌之后眼泪才开始大颗大颗地掉,由于太过用力,眼角开裂,流出了两道血泪。

突然,门口有什么声音。

小承澜惊得浑身一耸,喉咙不由得收紧发出打嗝似的声音,涣散的视线开始聚焦,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场景。

一个赤/裸的人形从爸爸妈妈的血水中爬了出来,缓缓站起,背对着他,屋外雪光将其描出轮廓。

那人后腰位置的脊柱两侧,长着一双沾满鲜血的翅膀。

·

三年后,教团总部。

简承澜的室友又换了,之前的那个没挺过二阶实验,死在手术台上了。

新来的这位是个哑巴,挺好,简承澜并不想和其他人交流,其他人最好也别来打扰他。

又是平常的一天,做完例行的检查后,他便拿着书躲到总部某个隐秘的角落里去,消磨时间。

他已经渡过第五阶实验了,是“人造混血种”计划里极为珍贵的实验体,从几万名里就剩他这么一个。

当某个脖子上纹有十字架的陌生人把他从血泊里拉出来的时候,他便注定走向了复仇之路。

人形天使虽然被倾尽全力的教团所镇压,但还是没能破坏其核心,使其重新沉睡。

祂在吞噬了简承澜的父母之后,进入了类似虫类结茧的状态。这在以往对战K级天使的经验中从未见过,人形天使本身就是十三天使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然后祂金蝉脱壳了。

原地只留下一副人形的空壳。这副肉/体空壳就是“人造混血种”计划的核心——圣肉,将要在最终阶段被移植到简承澜身体里的天使肉块。

因为要进入最后的手术,简承澜被要求不能进行过激运动,不能情绪激动,总之这不能那也不行。

可他从不把这些规矩放眼里,到时间就消失,这次就算被抓住也不怕挨打受罚关禁闭。

他已经在这里快待满三年了,把所有惩罚翻来覆去体验了十来遍,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百分之零点几的存活率可不是能轻松说出口的数据。

昨天还见一个人因为排异反应浑身溃烂,在几分钟之内就化成一具冒着恶臭气味的尸体,像是高度**的满身黑斑的香蕉。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一下。

几乎所有实验体都是罄竹难书的死刑犯,只有他,十二岁的自愿者。

其实他都想好了,要是没挺过最终的阶段他也不后悔,因为他起码努力过了,死后见到爸爸妈妈还有妹妹不至于抬不起头来。

唯一不舍的事……就是不能再偷偷看那个长发哥哥了。

长发哥哥是在一个月前出现在教团总部的,看他的服饰应该已经成为神父了,领口还别着一枚十字勋章。

十字勋章意味着强大,这是常识。

可长发哥哥并没有比他年长多少,十四?或者十五?

真的好厉害,许多成年人的领口都还是空的。

长发哥哥一经出现就没离开过这里,应该是在安养疗伤,因为他的眼睛总是蒙着白纱。

简承澜偷偷观察了这么久,还没见他摘下来过呢。

一般都是在黄昏之前,长发哥哥会来到西侧庭院里的那棵巨大的白樱树下打坐冥想。

而简承澜现在所在的位置极佳,只要爬到废弃的石碑上就能将那幅画面尽收眼底。

现在还不到时间,估计把手里的书翻到下一章的时候就差不多了吧。

简承澜坐在干净的石台上,缩到了石碑的阴影里。

“请问……”

简承澜倏地抬头,倒吸一口凉气。

“我听见翻书的声音了,希望没吓到你。”

是长发哥哥!

哥哥朝着他笑了笑,他看得呆住了。

好美。

比星空、火焰、甜味、成双的袜子、白色樱花,比所有美好的东西加起来都要美。

“你呼吸的声音变重了。”那人稍稍歪了下头,疑惑道,“还是被我吓到了吗?”

“没、没有!”简承澜被脸上的温度烧晕了,险些咬到舌头。

“那就好。”哥哥又笑了。

简承澜像个小傻子似的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我叫霍焦,焦土的焦。你叫什么名字?”

“简承澜!承诺的承,澜……”

“啊,我知道你。”

“欸?”

“你是计划里唯一一个成功渡过五阶的……”霍焦突然停住了,藏在白纱后的眼睛似乎暗了下来,“对不起,总是说些不合时宜的话,我还在学习中,暂时达不到老师那样。”

“没事的没关系!”简承澜急了,他才介意被说那些,他连死都不怕,刚才又差点被面前的人要了命,“你接着说吧!”

霍焦忽地笑出声来,“你在紧张吗?”

“……我没有。”简承澜攥着笔的手指在不停地扣,眼睛又不敢看人了。

“你、你为、为什么蒙着眼睛?”他结巴着岔开话题。

霍焦沉默了,咬了咬嘴唇迟迟不肯开口。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简承澜凑过去又不敢靠太近,仰头看着霍焦,“我扶你去那边吧?这里都是碎石,你眼睛看不见容易摔倒。”

霍焦点了点头,很自然地将手搭在简承澜的肩膀上,一路顺着胳膊,摸到了他的手。

“谢谢你。”霍焦握住他的手。

“谢什么啊。”

简承澜低下头,心脏快要跳炸了——拜托拜托,手你不要再抖了好不好!

少年被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小少年牵着,两人朝着白樱树的方向走去。

四月的风一吹,漫天的花瓣像是飞雪。

“你也喜欢这里?”霍焦问他。

“是、是啊。”

即使离得这么近,简承澜还是只敢偷偷看哥哥。

正在冥想的哥哥头发上沾了花瓣,他悄悄地偷了一片下来。

不知怎么想的,他把那片纯白的花瓣吃进了嘴里,苦涩地咽了下去,心里却甜得直冒星星。

·

明明已经半年过去了,简承澜却觉着才过了十几天,和霍焦哥哥在一起,时间过的太快了。

本来计划好的最终阶段突然被搁置了一段时间,昨天简承澜才被告知,明天要上手术台。

但他现在心情很不好,倒不是因为明天可能会死而低落,而是昨天他和霍焦哥哥起了争执。

老师,老师……老师这,老师那。

霍焦哥哥嘴里总是在说老师,那个叫符惑的男人,身上烟味重的要死,都把霍焦哥哥身上的香味给冲淡了。

等他长大了,肯定比那个老男人强。

不过让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霍焦哥哥要离开这里,跟老师外出任务。而是他早就发现了,霍焦哥哥一直在模仿他的老师。

老师怎么笑,他就怎么笑。弧度、幅度、程度,收起时细微的抿嘴,全都一模一样。

不止是笑,说话的语气和惯用词,手势和走路的姿势,应对问题的反应,等等等等,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是无意识的倒还好,可霍焦哥哥后来数次说过了,他是在故意模仿老师,在向他学习!

霍焦哥哥是不是喜欢那个老师!

他好生气啊。

他明里暗里表白了无数次,说自己有多喜欢霍焦哥哥。

不是普通的喜欢,是一辈子的喜欢,是要娶哥哥做老婆的喜欢!

可是哥哥呢?

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用笑容把他糊弄了过去,没几句又开始提他的老师。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够强,就连身高都比不上哥哥,可他还没长大,再给他五年……不,两年,两年就好,他一定会追上哥哥的!

他抱着膝盖坐在墙角,皱着鼻子使劲儿憋住眼泪。

哥哥明天就要走了,或许自己明天就要死了,而临死前还在生对方的气。

他本来还觉着死了也没关系,说不定是解脱,但现在的他十分、十分、十分地不想就这么消失。

他爱的爸爸妈妈死了,他爱的妹妹和阿花死了,他爱的爷爷奶奶承受不住,也离他而去了。

他在这个世界里孑然一身,除了复仇别无去处。

他不怕身体上的痛,管他五阶十阶,穿脊椎还是刺脑髓,头痛到撞墙还是呕吐到出血,他都挺了过来,因为他要复仇。

可遇见霍焦哥哥之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不怕痛的,也不是不怕死的。

就像此刻,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痛起来会这么难受,明明没有钢针在刺它啊……

·

翌日。

换好手术服,临进那扇冰冷的大门前,简承澜还是没等到哥哥。

简承澜第一次躺在手术台上哭了。

戴口罩的大人们并没有管他,而是掰过他遮住眼睛的手,绑在了栏杆上。

针头插入皮下,他很快失去了意识。

仿佛一个世纪。

他不确定自己是何时睁眼的,圆形的白光就这么在他眼前画出一晃又一晃的圈。

嘀、嘀、嘀、嘀。

“血压正常,心率偏低,五分钟之后再测一次。”旁边有人在说话。

简承澜想看看是谁,却发现自己连脖子都动不了。

“他醒了。”一张戴口罩的脸出现在眼前,手持着手电筒扒开他的眼皮往里照,“意识还没完全恢复。”

哥哥……

他张不开嘴巴,感觉不到舌头。

“真是奇迹。唯一的五阶实验体,居然受住了最终阶段。”

“谁能想到呢?最后竟然是一个小孩。”

过了多久了?

哥哥……哥哥回来了吗……

“话说,小孩子能签自愿书?”

“你难道不知道?别看是个小不点,当初拼死也要跟着前去处理现场的神父走。才九岁吧当时?满身是血地跳到大人身上,发疯了一样乱咬,牙齿都崩掉了。他是想报仇吧?小孩子懂事的早,知道自己抓不住眼前的人就要被送进福利院,那可真是再也没机会了。”

“所以,自愿书?”

“没有自愿书,直接上报了死亡,原来的那个小孩已经不存在了。”

·

简承澜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可是背后仍拖着几根管子。

那块‘圣肉’被埋在他心脏的旁边,目前不稳定,隔一段时间就需要顺着管子往里面输血。

因为他是身体太小了,血液不足以供应目前阶段的‘圣肉’。有时候不仅仅是血,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针剂和黏糊状的东西。

简承澜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会维持多久,什么时候才能让他走出那扇大门。

已经三周了,霍焦哥哥该回来了吧?

他活下来了,他想出现在哥哥面前,告诉哥哥这个好消息。

还有自己已经不生气了,哥哥要是喜欢谁就喜欢吧,他再把哥哥夺回来就是了。

只是哥哥别再不打招呼就走了,他不想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掉眼泪。

又是一周,他终于可以出去了。

而且他收到了通知,自己被“黑袍主教”,也就是那个叫符惑的情敌选为了学生。

也就是说,他以后可以天天和霍焦哥哥在一起了!

简承澜现在兴奋得不得了,光着脚在观察室里打转转。

哥哥要来接他。

哥哥的眼睛应该已经好了,他还没见过全部的哥哥呢!

哦对了,哥哥也没见过他。

这可怎么办?

这里没有镜子,简承澜只好把金属托盘立起来,沾着水压压自己的头发。

一点也不帅气,太糟糕了。

·

简承澜终于看到了霍焦哥哥,远远地站在大厅的中央,连阳光都眷顾他。

他愣了半晌才迈出步子,开始有些笨拙,但越走越快。

哥哥没遮眼睛,安静地立在那里,正看着自己。

越来越近,哥哥的眼睛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词语形容不出,因为不论多极致的词语都配不上。

“霍焦、哥哥……”他要喘不过气来,后背好疼,可他就要够到了……站在他世界中心的哥哥。

然后,他看清了那双眼睛的瞳仁。是黑色,阳光也照不透的黑。

他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极了,像被抛弃的小狗终于见到了主人,摇着尾巴踉踉跄跄的。

终于,他扑到了哥哥的身上。

哥哥的气味、哥哥的体温、哥哥的……

“松手。”

简承澜愣住了,缓缓仰起脑袋看向哥哥的脸。

“松手,别碰我。”

没等他回神,哥哥已经后撤一步甩开了他。

“哥哥……”

“危险,你别碰我。”

霍焦哥哥一眼也没看他,转身走进了阴影的尽头。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的样子就这么不堪吗?

我活下来了呀,为了再见见你,为了不被你误会、不让你生气而活下来了啊……

为什么不看看我?

一眼也好,为什么不看我?!

……

就那么喜欢老师吗?

老师也喜欢你吗?

你的眼睛在看老师吗

那老师的眼睛在看哪里?

我也会是他的学生,老师的眼睛在看我们两个。

老师在看我们两个……

你会嫉妒吗?如果老师喜欢我的话。

你嫉妒我,你会看着我。

你嫉妒我,你会看着我。

你嫉妒我,你会看着我。

你看着我,会不会就能喜欢我?

·

哗哗——

简承澜站在雨中,十米开外,霍焦正向他走来。

哥哥……!

他欣喜若狂,张开双臂去迎接。

可须臾间寒光一闪,腹部传来钻心的疼。

近在咫尺的霍焦抬眼看他,那双异色的漂亮眸子里没有任何爱他的影子。

他回到了现实。

“为什么,不看我?”

简承澜握住霍焦的手,而霍焦的手正握着匕首,捅进他的身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霍焦一把扯下他颈间的吊坠。

那是老师的遗物。

他不知道霍焦为什么要捅他,又为什么要抢那个吊坠。

与霍焦的那段记忆明明应该刻骨铭心,可之前他的印象中,自己却像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记录事情。

这次的重新经历让一切无比鲜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

十年之前,他从地狱里爬出来,唯一想要的就是霍焦能看看他,可为什么当时霍焦残酷地推开他,甩手离去?

画面在放慢,吊坠已经到了霍焦手中,霍焦想脱身。

不能让他离开。

瞬间,简承澜把住霍焦拿刀的手,猛地将抽离一半的刀刃更深的刺进来,到底。

霍焦以为匕首能增加抢夺成功的概率,没想到简承澜正疯着,什么都不顾了,竟然主动捅自己也要把他给扯回来。

那是老师的东西,他果然还是没变。

雨天路滑,霍焦没站稳,跌向简承澜的怀里。

还有一只手能动,霍焦顺势挥拳。

简承澜偏头躲过了拳头,却没躲过吊坠尖锐的边缘。

一道血痕从颧骨横上眼角。

“放开我。”霍焦眼神冰冷地盯着他,“下一刀就不是这个位置了。”

“你拔不出来。”简承澜将人死死拴在怀里,忍着痛有些狼狈地笑笑。好像那刀一拔/出来,他就再也抓不住霍焦了。

“你想干什么?”霍焦奋力挣扎,拧动匕首,可简承澜的力气太大了,跟本就是徒劳。

突然手腕一疼,这疯狗竟然咬他!

“对不起宝贝,咬疼你了,对不起……”简承澜慌乱地道歉,眼眶通红,眼神疯狂,野兽似的含住那处咬痕,试图用最原始的办法疗伤。

“简承澜,我不知道你在发什么疯,”霍焦语气冷硬,“我没时间陪你胡闹。最后一次警告,放开我。”

简承澜看着决绝的霍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丢下的十二岁。

他不放,死也不放!

刹那间,风刃起舞。

简承澜知道会很痛,他见过霍焦练习的时候弄得满手是伤,可这也太痛了,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快要被怀里暴怒的小猫给抓烂了。

可是他不能松手啊,一松手,小猫就真的转身走了,不要他了。

拉扯间吊坠落地。

啪。

碎了。

感谢支持正版!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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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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