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水位在九月渐渐回落,留下河岸上一层潮湿的黑泥,空气里弥漫着水藻与腐殖质混合的腥气。纳菲尔泰丽坐在梳妆台前,指尖悬在锁骨下方,迟迟不敢落下 —— 那里的胀痛已经持续了整整七日,像揣着两颗熟透的无花果,沉甸甸地坠着,连呼吸都带着隐秘的钝痛。
束胸的亚麻布早就被她扔在了箱底。前几日她还试图用布条紧紧缠绕,希望能压制住那恼人的隆起,可夜里翻身时布料勒得肋骨生疼,晨起对着铜镜一看,反而勒出了几道红痕,像被毒蛇缠绕过的印记。
“大人,该上妆了。” 玛莎捧着胭脂盒走进来,看到她对着胸口发怔,识趣地垂下眼帘,“今天的宴会有努比亚使节,法老特意嘱咐…… 要隆重些。”
纳菲尔泰丽没有回头,只是从铜镜里看着自己。胸部的轮廓在薄袍下清晰可见,像两座圆润的小山丘,将原本平直的线条彻底颠覆。她想起穿越前在健身房看到的男性胸肌,结实而充满力量,而自己现在的胸膛,却柔软得像灌满了水的皮囊,带着一种让她羞耻的女性特质。
“新做的胸衣呢?” 她的声音尖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玛莎连忙从箱里取出一件衣物 —— 那是用多层亚麻布缝制的紧身胸衣,边缘绣着细密的葡萄藤花纹,前襟缝着两根象牙扣,显然是精心制作的。“工匠说这个既能塑形,又比束胸舒服些。”
纳菲尔泰丽解开睡袍,露出光洁的脊背。玛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胸衣,手指勾住背后的系带,轻轻收紧。布料贴着皮肤收窄,将胸口的赘肉或者说,女性的柔脂向上托举,形成一道饱满而夸张的弧线。
“太紧了。” 纳菲尔泰丽忍不住吸气,胸衣的边缘嵌进皮肉,带来窒息般的束缚感。
“松了就没形了。” 玛莎的声音带着讨好,“法老喜欢这样的……”
纳菲尔泰丽闭上嘴,不再说话。她知道玛莎说的是实话。自从她的身体开始显露出女性特征,卡摩斯看她的眼神就越来越炽热,像盯着一块逐渐成熟的果实,等待着采摘的时刻。
穿好胸衣,再套上那件绯红色的长袍,镜中的人影彻底变了模样。腰肢被收得纤细如柳,胸口却高耸饱满,行走时随着步伐轻轻颤动,连她自己都觉得刺眼。金发被挽成复杂的发髻,插上金质的朱鹭发簪,湛蓝的双眼里涂着孔雀石眼影,活脱脱一个妩媚的埃及贵妇。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副躯壳里藏着怎样一个挣扎的灵魂。
宴会设在王宫的花园里,葡萄藤缠绕的拱廊下挂着盏盏油灯,将夜色染成一片温暖的橘黄。贵族们穿着华服,手持酒杯谈笑风生,努比亚使节带来的舞姬正在中央的空地上旋转,金铃般的笑声与音乐交织成一片奢靡。
纳菲尔泰丽坐在卡摩斯身边,指尖冰凉地捏着酒杯。胸衣的束缚让她坐立难安,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胸口的压迫感,而周围投来的目光更像无数根针,扎得她浑身发紧。
“尝尝这个。” 卡摩斯递过来一块蘸着蜂蜜的无花果,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背,“努比亚的特产,比埃及的甜。”
“谢陛下。”纳菲尔泰丽接过无花果,她低下头小口地啃着,尽量避开与他对视。
卡摩斯却不肯放过她。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看着她因咀嚼而微微颤动的脸颊,突然端起自己的酒杯,装作不经意地倾斜 ——
“哗啦 ——”
葡萄酒泼在纳菲尔泰丽的身上,绯红色的酒液顺着长袍蜿蜒流下,浸湿了大片布料。冰凉的酒液透过衣料渗进来,贴着皮肤滑落,带来一阵战栗。更让她羞耻的是,湿透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让她很难受。
周围的谈笑声瞬间停顿,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她的胸口,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努比亚使节们交换着戏谑的眼神,埃及贵族们则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袍,却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瞄。
“哎呀,真抱歉。” 卡摩斯的声音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浓浓的戏谑,他甚至伸出手,用拇指轻轻擦拭着她胸口的酒渍,“手滑了。”
他的指尖粗糙而滚烫,像烙铁一样烫在她的皮肤上。纳菲尔泰丽猛地向后缩,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没关系。” 她听到自己说,声音尖细得像蚊子叫,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卡摩斯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突然朗声笑了起来,声音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刺耳:“诸位看,纳菲尔泰丽是不是越来越像真正的女神了?”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纳菲尔泰丽湿透的胸口,眼神里的占有欲毫不掩饰,“连阿蒙神都要嫉妒她的丰腴了。”
“法老英明!”
“神使大人的确美艳无双!”
附和声像潮水般涌来,带着谄媚和讨好。纳菲尔泰丽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知道卡摩斯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女性特征,要彻底坐实她 “女神” 的身份 —— 一个供他把玩、供众人瞻仰的符号。
她想起刘安章的身份,想起那个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在图书馆里熬夜苦读的自己。那时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何曾被人当众品评身体的曲线?
可现在,她只能坐在原地,接受着这一切。反抗意味着死亡,甚至可能连累拉美西斯和雅赫摩斯。她深吸一口气,胸口的胀痛与掌心的刺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尖锐的清醒。
“陛下过奖了。” 她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是酒液太滑,不怪陛下。”
这个笑容显然取悦了卡摩斯。他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终于收回了那只让她浑身发毛的手:“快去换件衣服吧。”
纳菲尔泰丽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花园。玛莎拿着备用的长袍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担忧,却不敢说一句话。回到偏殿,她第一件事就是扯掉那件该死的紧身胸衣,扔在地上用脚狠狠踩着,仿佛那是卡摩斯的化身。
“大人……” 玛莎想上前劝阻,却被她眼中的戾气吓退了。
纳菲尔泰丽背对着她,胸口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酒液已经干涸,在皮肤上留下黏腻的印记,像一张丑陋的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压抑的愤怒和屈辱。
这是她第一次尝到隐忍的滋味。
刚入王宫时,她还会用石头砸乐师的房门。可现在,面对卡摩斯的羞辱,她只能选择承受,选择微笑着说 “没关系”。
因为她终于明白,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她的智慧、她的知识,甚至她的身体,都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想要活下去,想要保护那些她在乎的人,她必须学会忍耐,学会在屈辱中寻找生机。
“拿水来。”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玛莎连忙打来温水。纳菲尔泰丽接过布巾,一点点擦拭着胸口的酒渍,动作缓慢而用力,仿佛要把那层屈辱的印记也一并擦掉。
铜镜里的人影头发凌乱,眼眶泛红,胸口的隆起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突兀。可那双湛蓝的眼睛里,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惊恐和绝望,多了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玛莎,” 她突然开口,“明天把所有的紧身胸衣都烧了。”
玛莎愣住了:“可是大人,不穿的话……”
“不穿了。” 纳菲尔泰丽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就这样吧。”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终究躲不过。与其用胸衣自欺欺人,不如坦然接受这具身体的变化。她是纳菲尔泰丽,是尼罗河的恩赐,是卡摩斯的神使 —— 哪怕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她也要以这副模样,在这吃人的王宫里,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
夜色渐深,花园里的宴饮声还在继续,隐约传来卡摩斯爽朗的笑声。纳菲尔泰丽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胸口的胀痛似乎减轻了些,或者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不适感。
她想起卡摩斯的手指划过她胸口的触感,想起那些谄媚的附和声,想起自己紧握酒杯时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这些画面像烙铁一样刻在她的记忆里,提醒着她所承受的屈辱,也淬炼着她的意志。
隐忍不是屈服,是积蓄力量。
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人明白,“纳菲尔泰丽” 不仅仅是一个美丽的符号,不仅仅是可以随意羞辱的玩物。她会用自己的方式,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窗外的月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破碎的网。纳菲尔泰丽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的皮肤温热而柔软,却承载着一个坚韧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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