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禺还记得,那是在林望签约DY后第二个月。想象中的‘百般刁难’并未如约而至,反倒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迎来了DY战队世界赛再次‘一轮游’的噩耗。
而这次进到世界赛的另外两支队伍,也都遗憾折戟,尤其是一直以来都被大家看好的DPL的‘一号种子’PNR战队,在决赛遗憾败在了‘天才上单’,誓要卫冕冠军的Dissembler手中。千般遗憾,万般无奈,最终都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再次在国内众多的黑白竞典玩家心中又添新殇。
待到这年的DPL的最后一项赛事,启明杯即将开始,队员们也不得不为此收假回基地时,已经是11月初了。
按道理来说,这种杯赛一向是由各大战队的二队来打,或者说很少会全派一队主力上场的。然而,这一年DY战队可以说是全年无冠,世界赛也还是老样子,粉丝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也还是架不住会失望,战队微博评论区仍是一片怨声载道。为此,战队教练这才决定让一队主力全部上场,一是为了磨合才转会来到战队的两个韩国选手,二来争取年末拿个冠军,也不至于让粉丝们太寒心。
开赛前一个月,11月7日,冬至时,荆禺陪着林望过了他人生中的第17个生日,也代表着林望可以依照规定,正式上场打职业了。
生日前一天傍晚,林望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
“老大,你明天来机场接我一下呗。”
“有事?”
“老大,你不会忘了吧!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已经定好机票了,准备明天飞过去陪你。”
“不用了。”
“这怎么行,往年的生日可都是我陪着老大你一起过的,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
“可是我记得明天是周三,按道理来说,你在学校应该没有假吧!”
“直接现编一个呗,就一天而已,不重要。”
“不行,你不用来了!”
“为什么?难道老大你生日有人陪着一起过了?”
“没错,是有人了,所以你不用过来了。”
“那好吧。是那个把你骗去打辅助的‘傻鱼’还是什么‘鲸鱼’的小学鸡?”
“人家其实真的叫荆禺。荆棘鸟的荆,封禺山的禺。不过,小学鸡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有些太单纯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这边还要去打rank,有事发消息吧。”
“那好吧。等我放假了,再抽空去找你。”
林望这边刚挂断来自好友的电话,想回训练室时,就在教练门口撞见了一脸开心的荆禺。
还不待林望开口,荆禺满怀欣喜的叫住了他:“哥,你先别走,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林望:“什么?”
荆禺高兴地说:“哥,我刚刚跟教练商量了一下,他同意让你这次跟一队上场一起去打启明杯了,哥你这次肯定会在启明杯拿下职业生涯的首冠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打启明杯了?”林望看向荆禺一脸兴奋的神情,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荆禺正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对方的不快,“我问过教练了,求了好久他才同意这次可以让你上场先练练手。”
见荆禺语气中透露着不言而喻的高兴,林望不由得生出些气恼,“我有说过我要上吗?你凭什么自作聪明?”
荆禺抬起头,对上林望指责的眼神,小心翼翼道,“可是,来打职业的应该都会想上场的吧。哥你这次春季赛难道不想上场比赛吗?”
“荆禺,你好像还是没有弄清楚我到底为什么会来DY。”,林望说。
荆禺奇怪道,“总不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和我的那个赌吧?打职业这种事情哥应该还是有好好考虑过的吧。”
林望闻言一愣,静静看着眼前的人,一字一句道,“是,就是因为一句‘愿赌服输’ 我本就是来履行承诺的。我只答应过做你的辅助,为什么要去辅助别人?”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认真,荆禺有些不能理解,毫不犹豫大声回击,“可是我现在根本上不了场!但是哥你可以啊!万一表现不错,说不定之后能首发呢!你不上场,难道想浪费短暂的职业生涯,做个替补等我一年吗?哥,真没必要。”
原本十分冷静的林望此刻也被激的有些失控,他深吸了一口气,凑到荆禺耳边,不容置喙的说:“有必要。因为我根本不需要,我更不是来做替补的。”
“我不上场只是想尊重我的赌约,因为我平生最讨厌不守承诺的人!”
“所以我等,我愿意等。无论多久,我都等你。”
“可是”,荆禺还想反驳。
“没有可是!”林望居高临下,直接打断了荆禺的劝说,低头沉默了片刻,给了他另一种选择,“或者你如果不想让我等,也可以选择让我走。”
“不行!”,荆禺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下意识直截了当的拒绝。
林望闻言,用手掰过荆禺的双肩,强迫荆禺望向自己的双眼,“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可是,明白了吗?”
“是,哥。”荆禺垂着眼,点了点头。
“哥,生日快乐!”,当晚,时针,分针和秒针同时指向十二点的那一刻,荆禺在漆黑的夜里,如是说。
“你怎么知道的?”林望好奇道。
荆禺说:“你签合同那天,我偷偷问了教练。我总要知道哥你究竟是不是比我大啊!”
“哥,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我可能有点事。”林望并不爱出门,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推拒。
“啊,这样啊。”
听出对方语气中透露出的失望,林望还是忍不住接了一句,“不过应该可以晚点做。要去哪?”
“秘密。”
第二天,林望还是跟着满脸写着高兴的荆禺出了门。
荆禺看着一身单薄衣衫出门的林望,没忍住,问了句:“哥,你冷吗?”
林望想了想,说:“有点。”
林望看着突然伸向自己手腕的手,吓了一跳,紧接着就听见荆禺惊呼:“哥,你有没有生活常识啊,现在可都是立冬了,你还穿这么少,不冷才怪。你上次的烧,可真一点都不冤。”
然后,林望只见荆禺忽然边说边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幸好我出门多穿了件衣服,来给你穿上。”
“我不要”,林望摇了摇头,还顺势往旁边走了几步,表明自己坚决拒绝。
“真不要?”荆禺有点怀疑,脱衣服的手一顿。
“哈糗”,这不合时宜的喷嚏一出 ,林望原本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也不得不咽了下去。
“还是穿上吧。” 荆禺说着就开始往林望身边走,不等林望开口,直接动手,最后还十分贴心地帮他把外套拉链拉上了。
林望低头看着荆禺认真为自己拉拉链的样子,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荆禺抬起头,一脸不解:“哥,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样好像我妈啊?”林望感慨道。
“我好心怕你感冒。哥你非但不领情,还你这样说我,我的心好痛啊。” 荆禺闻言撇撇嘴,边说边夸张的做了个西子捧心状。
林望没理会他的夸张表演:“拉倒吧,戏精在世都没你会演,收收你的演技,车来了。”
乘上公交,最后辗转到了长途汽车站后,林望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荆禺带上了一辆长途汽车。
要不是通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相处,知道荆禺是个“天真善良”的好孩子,林望差点以为这是要被贩卖到哪个深山老林。
两人选了个双人座坐下,鉴于荆禺说此次旅途行程较长,两人紧接着就双双开始闭眼补眠。
待到荆禺再度睁开眼睛,就看见身边的林望脸色十分不妙,荆禺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忙问:“哥,你不舒服吗?”
林望整个人头昏脑眩,拼命控制自己,缓缓开口:“没事,只是有点晕车。”
林望在此之前从未做过这么久的车,还以为自己并不晕车,没想到晕车会是这么难受的体验。
荆禺心觉是自己不够细心,没问好林望是否晕车,便草率定下行程,赶忙说:“对不起。哥,我不知道。”
“要不,要不我们还是现在下车,回去吧。”见林望脸上又显现出痛苦的表情个,荆禺十分后悔。
林望闻言,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劝他:“算了,来都来了。都已经这么难受了,总不能再白受了苦,还一无所获吧。”
生怕荆禺不相信,林望强打起精神补充道:“再说了,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荆禺闻言低声道:“好吧。哥你再忍忍。”
荆禺看着微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的身边人,打开了手机,摆弄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哥,你要是实在难受我把我的肩膀借你靠吧,应该会舒服一点。”
“不要,不用了。”林望一向不爱和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赶忙拒绝。
“试试看吧,说不定有用呢。”荆禺说着,往林望身边凑了凑,然后直接上手把他的头轻轻压到自己肩上。
林望刚要挣扎,但因为身体的不适,着实没什么力气,还是靠着了,因为感觉真的舒服了很多。
林望靠着自己的时候,他没敢乱动,忽然隐隐约约闻到了一阵好闻的香味,好似雨后的森林。
原来哥喜欢这个味道的香水啊,品味还是挺不错的,荆禺忍不住想。
林望跟着荆禺,一路历经“千难万险”,熬过“九九八十一难”,终于在日暮时分,在临省的一家海洋世界停下了脚步,让林望在内心感慨自己真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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