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夏梨茉跟沈湛的微信联系突然多了起来。
她跟个小鹦鹉似的，每天都有很多话想要跟他说，一放学就捧着手机跟宝贝似的“叭叭叭”的编辑消息。
苍穹涂满饱满艳丽的夕阳，夏梨茉坐在裴叔的车里，拍了张窗外的景色，一脸兴奋昂然，顺手就发给了沈湛。
【夏梨茉：好漂亮，好像咸蛋黄。】
没隔多久，沈湛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沈湛：就知道吃？】
夏梨茉：……
她把脸埋在围巾里，鼻尖蹭着，唇有些不开心地噘上去，露出些不满的小情绪。
真是会破坏气氛。
【沈湛：今天这么晚？】
还是很关心她的嘛。
双腿腿在车座下愉快地晃了晃，夏梨茉变哼歌变输入道——
【夏梨茉：学校大扫除了，我留下来检查，耽误了一点时间。】
等了片刻，沈湛突然发了张天气温度的截图过来，还刻意把凌晨位置的温度圈了下。
【夏梨茉：？】
【沈湛：降温，别踢被子。】
夏梨茉窝在绵软的后座，车内有充盈的热气轻拂在她瓷白的脸颊上，微微熨烫。
她轻努了下嘴角，将脖颈靠的更向后一些，慢条斯理地打字——
【夏梨茉：踢不踢被子也不是我能决定的事呀。】
她哪有总是踢被子，她睡相应该不错的吧。
吧……
夏梨茉忽然想到之前雷雨夜同床的那个清晨，沈湛放大的脸和温热的鼻息全都在瞬间汇入脑海之中，触手可及的距离令她的脸更情不自禁地泛起烫来。
她揪着围巾的角，将自己的脸又埋深了些，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屏幕。
【沈湛：你不是挺有能耐的？】
【夏梨茉：嗯？】
【沈湛：不光是踢被子，还擅长踢人。】
夏梨茉：……
【夏梨茉：猫猫生气.jpg】
有时遇到不会解的题目，她也会拍下来发过去。
沈湛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给她写下解题思路。
他的字好看，解题步骤也清晰易懂，还能举一反三地给她出题。
有时候夏梨茉会故意装不懂，连问三个连她都觉得幼稚过分的问题后，他就会打电话过来——
“故意气我？”
听筒里传来男人低沉慵懒的音色，懒洋洋的，他夹着烟站在宿舍阳台上，还能依稀听到深夜里呼啸的风声。
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夏梨茉感觉自己一颗心像是被扔进了可乐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在瓶口摇摇欲坠，蔓延，最终沸腾出无数的欢喜。
她将自己砸到床上，额头抵着枕头，软糯的嗓音像是撒娇一样：“没有骗你，我真的不会。”
撒了软糖似的声音软绵绵的，听上去天真又无辜，极其具有说服力。
沈湛眼睫垂下。
他又换了个思路，将那道题重新讲了一遍。
“哇。”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仔细辨别他在讲什么内容，早就沉醉在他好听的低音炮里。
“哇什么？”
“‘哇’你很棒呀。”
沈湛：“……”
用那么软又乖的嗓音夸男人好棒，莫名有种致命的蛊惑。
沈湛夹在指尖的烟蒂烧了下手，他微眯起烟，将剩余的部分掐灭，被咽呛过的嗓子有些含糊：“还不睡？”
她揪着被角漫不经心地回复说：“还有几道物理题。”
“嗯？不会？”
原本夏梨茉并没有打算让他帮忙讲剩余的题目，但既然电话都打通了，她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挂断。
好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她唇角有些按捺不下，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湛淡道：“你把我当题库了？”
题库？
她连忙反驳说：“没有！”
男人轻轻地笑了下，尾音勾长：“那你把我当什么？嗯？”
把他当什么？
夏梨茉躺在床上紧盯着天花板，脑海在那刻有一瞬间的怔然。
不等她仔细想这个问题，男人又打断她的思路：“把题目发过来。”
似是刚才的问题只是为了逗她玩。
“噢。”她懵懵地从床上坐起来，拍了几张照片发过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最终也没有答案。
就连食堂色相太难看的菜，她都一如既往地拍下来扔进跟沈湛的对话框里。
【夏梨茉：怎么看都没有食欲。】
【夏梨茉：猫猫叹气.jpg】
【沈湛：中午几点下课？】
【夏梨茉：十一点五十，怎么了？】
发完之后，她抿了一口碗里的紫菜蛋花汤，再垂眸的时候，看到沈湛发来的消息，猝不及防地呛了一下。
【沈湛：我接你出去吃？】
也不知道是咳的还是怎样，她秀眉微微蹙起，白玉般的脸颊红的像是碗里煮熟的虾仁。
黎姝奇怪地看她：“怎么了梨茉。”
夏梨茉一慌，连忙摇摇头，甩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李彤咬着筷子问道：“你跟谁发消息呢？”
夏梨茉一怔，有些心虚地把手机往她的方向偏了下。
黎姝很快捕捉到她的小动作，凑过去有些贼兮兮地问道：“吃午饭还要抱着手机，该不是有什么情况吧？”
“没有。”她干脆连忙把手机屏幕摁灭，埋头扒拉了几口饭喂进肚子里。
黎姝：“哼，夏梨茉你现在跟我有小秘密了是吧。”
她卷翘的睫抖颤了几下，默默的又把头低了一寸，小声悄咪咪地说：“我没有。”
不过是跟沈湛发消息而已，可是在面对朋友质疑的时候，她心里也会涌现出无数难以言说的思绪出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京北的冬天格外的冷，夏梨茉作为一个南方人，哪怕来京北多年，也有些受不了霰雪漫天的寒冷。
十二月底的气候像是置身与冰窖之中，夜幕早就拉了下来，夏梨茉穿着厚厚的棉服，将围巾盖过嘴巴和鼻尖，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外面，在漆黑的夜色里像是一点繁星。
做完值日之后，教学楼里早已变得静悄悄一片，她一个人拖着有些厚重地脚步走在雪地里，有寒风从面上拂过，冷的有些刺骨。
苍茫的白雪将学校里的建筑物和街道尽数掩盖，把她衬的如此的渺小，脚印一寸寸地在雪地里划过，留下绵延的水坑。
夏梨茉把手套摘下来，费劲巴拉地从棉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来，拍了一张雪景发给沈湛。
【夏梨茉：雪下的好大啊】
【夏梨茉：刚做完值日】
【夏梨茉：没想到这么快就把学校淹了。】
鹅毛大雪是从下午就开始的，这会儿已经停了，有昏黄的路灯在地面上拉出疲倦的影。
夏梨茉看了看中午沈湛发给她的那条消息，思忖了片刻，想要再回一条过去，没想到不小心点了个表情包。
她人已经走到门口，刚想撤回，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叮咚的微信声响。
像是忽有所感似的，她凝神抬头看去，果不其然在校门口看到了沈湛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棉服，眉峰微敛，身影在路灯下格外修长。
“沈湛！”
夏梨茉惊喜地弯起眉眼，抓住书包带快速跑了过去。
沈湛的眉皱得更深了，他长腿信步向前迈了几步。
地面有些滑，即便是雪地，夏梨茉在即将抓住他的手臂之前，脚底还是打了个踉跄。
男人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臂。
“你跑什么？”低沉的嗓音里听上去有些不悦，“滑倒怎么办？”
她哈出几口气，翘起嘴角，有梨涡微陷下去：“我看见你高兴啊。”
沈湛薄唇微抿成一条线，动作自然的把她身上的书包拎过来，问道：“中午给你发的消息怎么没回？”
“哦，”她垂下眸，将滑落的围巾又向上拎了拎，“可是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吗？”
虽然说华清离他们学校不远，可是这么冷的天，她不想让沈湛来回跑。
“不是说不好吃？”
“校门外的饭菜也不怎么好吃哎。”她故意这么说。
沈湛看着她，垂着眼睫，没说话。
“而且我也没那么娇贵。”
沈湛：“那不行。”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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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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