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山顶才看到村口立着的石碑,上面写着“新元村”三个字。
又跟着前车七拐八拐,才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来。蒋声言小心翼翼地将车子停好,生怕压到墙根种着的兰草。
再看前面的杨牧达早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子,向蒋声言和沈之忱挥手:“这就是我家。”
杨牧达边说着边推开大门,扬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小犊子你这时候回来干嘛?”
刘春红性格泼辣闯荡,嗓门又大,几个人在门外就听见了她的声音。蒋声言摇了摇头,看着还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李想,觉得这回有好戏看了。
“这不是回来帮你干活吗?”杨牧达笑嘻嘻地凑近母亲身边,肆无忌惮地撒着娇。
“你会干啥,用得着你?再说李想刚好,这山上风硬,再着了凉。”
“怕人家着凉,还不请人家进来。”
正当蒋声言和沈之忱欣赏着村落美景的时候,院子里的女人一边用腰间的围裙擦着手,一边走出院门,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杨牧达你可真是莽撞,都这么大了还把事情办成这样。”
李想见刘春红从院里出来,连忙唤了声:“阿姨。”可刘春红的目光却被蒋声言吸引,愣一下。
杨牧达见母亲没有反应,便推了推她的手肘,笑着说:“蒋律是好看,但您也不至于这么看吧,再说人家李想跟你打招呼呢!”
回过神来的刘春红上前抓住李想的手,仔细打量,语气里充满着关切:“我做了参鸡汤,你们几个小朋友一起尝尝。”
一行人走进院子,院子里有三间大瓦房,红砖铺的小路整整齐齐,小路两旁的小片菜地已经被打理的整整齐齐。院内被铁链拴着的大黄狗看见生人,称职地吠叫。直到杨牧达大喝一声:“大黄,别叫了。”大黄狗才停止了吠叫,重新趴在地上晒太阳。
“您咋没下地?”
“我和你爸今天三点半就起了,四点多到地,我8点多回来的,sha了鸡和鹅,中午给你们炖鹅吃。”
“那我一会儿去山上看看我爸。”
“不用,你在家陪你朋友,一会儿到饭点,你爸自己就回来了。”
“地种的咋样?”
“快好了快好了,不用你管。”
刘春红的每句话里都带着拒绝,杨牧达很明显不是她的对手。几个人进了屋,刘春红张罗着放上炕桌,端上来已经炖好了的参鸡汤放在桌上,还怕屋里不够暖,又在灶里放了几块柴。
几个人一边品尝着香喷喷的参鸡汤,杨牧达一边跟母亲介绍着几个人,刘春红仔细端详着蒋声言,不好意思地笑笑,问道:“我总觉的在哪见过你,你妈妈是警***察吗?”
蒋声言疑惑地摇了摇头,她再三确认自己没见过刘春红,甚至都没到过新园村。
“我家里是开蛋糕店的,就在北市场旁边,怕是阿姨去市场的时候,在蛋糕店见过我。”
“哦。”刘春红应了一声,又笑着看着李想,问道:“汤的味道还好吧,达达说你不愿意吃咸的,我都没多放盐。”
李想忙不迭地点头,“味道很好,可比市里那些店里做的好喝多了。对了,阿姨,我和小达带了些东西回来,都在车里,一会儿给您拿下来。”
“回来就回来,买东西做什么?”刘春红嗔怪道,又抬手揪了揪杨牧达的耳朵,“以后不许乱花钱了,知不知道。”
“现在知道,以后不一定。”
刘春红一巴掌拍在杨牧达的背上,嗔道:“我看你是皮痒了。”
杨牧达疼的龇牙咧嘴,夸张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脖子:“幸亏我皮糙肉厚,要不然您这一巴掌得把我拍吐血。”
刘春红没在理杨牧达,而是笑着问:“不是说李想家里还有弟弟妹妹,怎么没一块来玩?”
“他们去课后班了。”杨牧达仰头喝下碗中的汤,咂咂嘴:“就是您小时候送我去的那个,奥数班什么的。”
“知道知道,现在小孩真是比大人还忙。”
“中午几个菜啊,妈。”
工作的地方虽然离家不算远,但最近忙着照顾李想,杨牧达可是过了年之后就没回家,还真想家里的饭菜
“你想吃几个菜啊?”
杨牧达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一边点菜:“炖只鹅,豆角炖排骨,地三鲜,黄瓜拌猪头肉,再来壶新鲜的米酒,哎?少一个汤。来个清淡点的,西红柿鸡蛋汤。”
“行,你做吧,我给你打下手。”
杨牧达立即放下手中的勺子,抱住刘春红的胳膊摇啊摇撒娇说:“我哪会做这么硬的菜?还得您掌勺。”
“行了行了,你带着你的小朋友在村里转转?顺便去买米酒?”
“好嘞!”杨牧达一边应着一边下地穿鞋,招呼这几个人快走。
一行人走到门口,杨牧达又好像想起来什么,刚想往回走就被蒋声言拦下:“咋了?”
“忘了跟我妈要钱,那个阿迈只收现金。”
“我车里有,就别往回走了。”
“啊……”
蒋声言打开车门,找出现金放在口袋中,还真是很久没花现金了。
相比蒋声言的万事了了,沈之忱倒是十分兴奋。一边欣赏着风景,一边跟着杨牧达身边问这问那,不知不觉之中就走到了蒋声言和李想的前面。
看着沈之忱已经走远,蒋声言碰了碰李想,说:“哎?你觉得咋样?”
“小达的妈妈吗?”
“不然呢?”
“很爽朗朴实的一个人。”
“嗯,她是接受你俩了?”
“对啊。”
“她咋这么顺当的就接受同性恋了呢?”
“你自己去问呗。”
“我跟她又不熟,问来问去的也太冒犯了吧?”
“人家可说之前见过你。”
没想到李想的一个玩笑,换来了蒋声言的苦笑,她觉得一个又一个巧合,正在把她推向那个她不愿意去寻找的真相。
“想想,要是我妈不是我妈,该咋办啊?”
蒋声言心里知道,金馥雪不是警**察,但徐芮是。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又很小,都在一个城市生活,保不齐谁和谁认识。
李想好奇地看着蒋声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发烧,“还没喝酒呢,怎么就说糊涂话。”
“我认真的。”
李想看着蒋声言严肃又认真的表情,只觉得纳闷,但还是否认了蒋声言的想法:
“不可能。你别瞎想了,金阿姨对你多好啊,上大学都得去陪着,那不是亲生的是什么。”
是一种难以启齿又难以明说爱。
蒋声言压低声音,接着讲:“我其实不担心我自己,也不担心我妈,我担心的是小忱。”
话音刚落,蒋声言就看到沈之忱朝她走来:“说什么呢?”沈之忱打量着蒋声言的表情,笑容渐渐消失,“你不喜欢在这儿玩啊,声言。”
“没有。”蒋声言笑着讲,“和李想讲些案子的事儿,有点棘手。”
沈之忱虽然有些奇怪蒋声言什么时候对案子这么上心了,以至于放假了还在想,但还是抬手轻抚她的肩膀,安慰道:“出来玩就别想不开心的,好不好?”
蒋声言看着沈之忱真挚的目光,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几个人继续往前走,李想想转移蒋声言的思绪,便问:“哎?你上周那个案子怎么样啊?”
“调解了,男方支付16万补偿,抚养孩子,女方不支付抚养费。”
“你现在这可以啊。”
“还行吧,主要是这男的,陈世美,去年考上公务员了,看上了另一个高枝,女方也看透了,就是不想让他那么舒服。”
杨牧达接茬道:“现在考上公务员的男的,都觉得自己将来能当市长。天天听他们吹牛,都快烦死了。”
李想看着杨牧达的侧脸,拉过她的手,心里喜欢的紧,便逗她说:“杨牧达,谁给你起的名啊,也没见你家里养牛羊啊。”
“家里养了几头牛,已经上山了,不过你说起名字这事儿。”杨牧达神秘兮兮地讲:“听我妈说,她当时特意去市里找了她认识的最有文化的人起的。”
“那为啥叫这名啊?”
“因为我姓杨又属羊,所以就是希望牧业发达,让我有草吃。”
还可以这样起名字?李想笑笑:“你妈对有文化这件事情还真是有执念。”
“嗯!我小时候把柴火垛点着了都没揍我,但是我奥数考试不及格肯定挨揍。”
杨牧达小时候可没少因为学习的事情挨揍,虽然刘春红在学习方面没办法帮她太多,但也给她养成了学习的习惯。这让杨牧达获益匪浅。
“你没看见刚才她听说声言是J大博士的样子吗?这要是我小时候,她肯定让我跪下给声言磕一个,以表达内心的崇拜。”
“倒也不至于这么夸张。”
阿迈,朝语,奶奶的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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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去踏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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