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好奇心(上)
沈之忱睁开眼,眼前的天花板充满着陌生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几个人把酒言欢,不知不觉就多喝了几杯,晚上金馥雪又组了个麻将局,蒋声言和沈之忱没赢没输,倒是路星辞输的很惨。打完麻将已经凌晨两点,沈之忱干脆留在了蒋声言家。
不得不说,这床确实是舒服的。
但是宿醉着实是令人头疼。
沈之忱起身,换了衣服,整理了一下房间,才下楼。
“醒了?”蒋声言正拿着手机打游戏,百忙之中抬眼看了看沈之忱,“你再不醒,我就要告诉花花今天的课取消了。”
“啊!”还在宿醉之中的沈之忱抬手拍了拍脑门,“你不说我都忘了。”
“看来喝酒确实伤脑子。”
沈之忱有些无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我先回去了。”
“等会儿!”手机里发出的声响,显示着战斗的激烈,“餐厅给你留了早餐,吃了再走。”
“时间来不及。”
“反正我今天没事儿,开车送你,直接去蛋糕店看看。”
“啊……不好吧?”
蒋声言抬头看了眼沈之忱,这个人怎么呆头呆脑的?
“你再犹豫,就真的来不及了。”
“哦……好吧。”
沈之忱刚在餐厅坐下,就听见客厅里的蒋声言在喃喃自语,“玩不过就玩不过,老举报我是啥意思?!”
沈之忱回头看,蒋声言已经放下手机,起身向自己走来。
“怎么?不合口味吗?”
“没有,很丰盛。”沈之忱喝了口小米粥,温热的味道安抚着被酒精折磨的胃,还不忘问一句:“你吃了吗?”
“已经吃过了。”
蒋声言打开冰箱的门,从里面拿出两罐酸奶,递给沈之忱一罐,“下课喝。”
沈之忱愣了愣,蒋声言怎么这么像是在哄孩子,按这样看,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姐姐啊?
蒋声言饶有兴致地看着沈之忱,这家伙怎么这么爱愣神啊?
“不喜欢吗?”
“没有,没有,喜欢。”
蒋声言当然没有忽视沈之忱的变化,歪了歪头,说:“吃吧,吃完我们出发。”
蒋声言歪头好像小狗狗啊!
察觉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沈之忱,不自觉地红了脸,只声应下“嗯!”
沈之忱这回没有再客气,风卷残云般吃光了蒋声言给她准备的食物,然后跟着蒋声言上了车,手里还不忘拿着刚刚的那罐酸奶。
“你今天没有事情?”
沈之忱话说出口,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一个愚蠢的问题,真是没话找话。
蒋声言气定神闲地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确实是有些事情,但是不想做,权当是没有事情。”
“原来声言也有偷懒的时候。”
“嗯?”蒋声言疑惑地看看沈之忱,反问道:“难道把工作推到周一,不是对周末的最好尊重吗?”
沈之忱皱了皱眉,疑惑道:“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蒋声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嘴角带着笑意:“当然,沈老师和我不太一样,我是上五休二,你是上二休五。”
“倒不如说我上七休零。”
沈之忱揉了揉太阳穴,做她们这行的,哪有个休息的时间啊!
“不要这么沮丧嘛!起码你是自由的,不像我,周二又得出差。”蒋声言轻笑着安慰着。
“去哪?”
“J城。有个案子,周三开庭。”
“那你这两天还如此逍遥?”
在沈之忱看来,开庭就像考试,临时抱佛脚还是有必要的。
“又能怎么办呢?”蒋声言看着沈之忱,神情中透着些许的无辜:“我又不能让我妈改个生日。”
沈之忱被逗笑,“声言,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还挺贫的?”
“是吗?”蒋声言皱了皱眉,转头看了眼沈之忱,“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我。”
蒋声言的话勾起了沈之忱的好奇心,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的关系,亲近中带着些疏离,疏离中又带这些亲近,在她看来,蒋声言家教良好,头脑灵活,人长得也漂亮,除了没什么事业心之外,也没什么缺点。
“那他们一般都说你什么?”
“狡猾。”
“噗……”沈之忱憋住笑,“怎么会有人这样讲?”
蒋声言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知道,我可没有那么强的好奇心。”
“做律师不需要好奇心吗?”
“原则上来讲,是需要的。”
“非原则呢?”来了兴致的沈之忱,不停地追问。
蒋声言勾起嘴角,转头看了看沈之忱:“做律师来讲,没有非原则的事情。”
“那你觉得作为律师来讲,最重要的是什么?”
不知为什么,沈之忱突然想起来,祉宥也是个律师,这个问题也可以问问她。
“最重要的就是好奇心和敏感性,再加上那么一点天真。”
“天真?为什么?”
一个关于好奇心的讨论,又勾起了沈之忱的好奇心。
“做这一行,不天真的人,很难相信法律和正义。”
“不然呢?要相信什么?”
“钱?”蒋声言耐心解释着,“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总有舆论说律师只是看钱而已吧!”
“你呢?”
“我吗?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过于别扭,沈之忱虽然愚笨,但不至于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便转移话题问道:“你是理想主义者吗?”
“你呢?”
谁知蒋声言根本就不落入圈套,倒是反问起沈之忱来。
“明明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不是理想主义者,也很难问出这样的问题。”蒋声言长叹一口气:“我是一个向现实妥协的理想主义者。”
沈之忱在脑中拐了几个弯,也没弄明白,她这样还能算作理想主义者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理想主义者?”
“对啊?你觉得你是吗?”
“我的确比较天真。”
“之忱你答非所问哦!”
沈之忱挠了挠头,“也许吧!”
车子稳稳地停在蛋糕店的门口,沈之忱看了眼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上课呢!刚想说些感谢或者告别的话,就听见蒋声言讲:“你还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呢!”
“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五吧,要是你下周末没什么事儿,我们可以去公园逛逛。”
其实,蒋声言知道公园里无外乎花花草草,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新奇的感受,但是又不能总邀请沈之忱回家坐坐,那也太刻意了。
“你忘了我是上二休五。”
“你又没有那么多学生。”
沈之忱抬手捂住自己的心脏,“扎心了啊,蒋律师。”
“谁让你婉言拒绝我?”
沈之忱在脑中回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她好像没有拒绝蒋声言的意思吧?
“我怎么可能拒绝蒋律师的邀请呢?”
“不拒绝,那就是答应喽?”
“等你回来,请你喝酒。”
“你的酒量,还是算了,再说也伤脑子啊!”
“嘿!”
“我就不跟你上去了,好好上课啊,沈老师。”
“好。”
“别忘了喝酸奶!”
“啊!”
这怎么越来越像妈妈送孩子上学了呢?
沈之忱跟蒋声言说了再见,便快着步子上楼,她得在孩子们到来之前,换身衣服,要不然又是烧烤味又是酒味的,实在是不体面。
刚刚收拾好自己,几个孩子便来了。沈之忱跟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开始上课。
课程结束之后,几个孩子被家长接走,沈之忱也得到了片刻的空闲,她刚站起身想活动一下已经僵直了的背,就又听见了敲门声。
还以为是哪个粗心的孩子忘记了拿东西,没想到是金馥雪。
“金阿姨,快请进。”
“蒋声言带你回来的?”
“是,又麻烦声言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反正她也顺路。”
沈之忱打量着金馥雪,摸不透对方的来意,脑中盘算着关于租房子的各种事情之后,终于问出口:“您有事儿吩咐?”
“哎?喝酒喝糊涂了?你忘了我昨天问你可不可以收我做学生了吗?”
“哎呀~您客气,您要是想来,我随时恭候,”
“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您还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咱们进去详细聊聊?”
“好。”
沈之忱带着金馥雪进了她平时作画的那间屋子,为她倒了杯水。
“这是你画的?”
“嗯,前些天画的。”
金馥雪皱了眉:“其实,我看不太懂中国画。”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沈之忱笑着讲:“您是对素描更感兴趣,还是对刀画更感兴趣?”
“素描吧!”
金馥雪的答案倒是让沈之忱出乎意料,她以为金馥雪会喜欢刀画的。不过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金馥雪不想和那些小朋友做同学,也说不定。
“您之前画过吗?”
“没有。”金馥雪爽快地回答。
“啊,那我们从基础开始,可以吗?”
“你是老师,听你的。我需要准备些什么?”
“不用,我这儿都有,您用我的就行了。”
“一码归一码,你给我列个单子,我去买就好了。”
“好吧,我给您写一下。”
沈之忱随手拿了纸笔,坐在桌边开始给金馥雪列画画需要的画具。
“你写字的姿势真端正,不像蒋声言,是个左撇子。”
沈之忱尴尬地笑笑,这怎么突然吐槽起自己的女儿来了?
“左撇子也没什么不好。”
“你跟她说一样的话。”
声言:你竟然说我像小狗?
之忱:就……感觉有点像
明天又是周一啦,北方的同学注意保暖,南方的同学……呃……我也不知道南方的同学应该注意什么。
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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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好奇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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