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忱看着蒋声言的侧脸,觉得她的话有些可笑,便笑着问道:“还有不是纯种的吗?”
“有啊,就像嫂子家的两个小鬼就不是纯种的。”
蒋声言所谓的“纯种”其实是一种自嘲。朝鲜族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是否和汉族或者其他民族通婚便成了个人选择。不过相对于金这种朝鲜族中的大姓,姓蒋确实很容易被当成汉族。
“你还真是有理有据。”
“那是……不过他们都说两个民族混血的小孩比较聪明。”
“你也不笨啊,而且还是个社牛。”
“啊?”
蒋声言想了想,沈之忱说的是她刚刚和陌生人搭话的事情,于是摆了摆手,说道:“这还算社牛?这不是东北小孩的基本技能么?”
沈之忱耸了耸肩,表情中透着些无辜,瓮声瓮气地讲:“那我也是东北小孩啊,我就不会这样。”
蒋声言被逗笑,调侃道:“那只能说明你是个假东北小孩,有问题就去问,这有啥。”
车子渐渐驶出市区,原本的高楼大厦被连绵不绝的青山所替代,蓝天与白云交相辉映,沉睡的土地孕育着新的生机,只有松柏依旧挺拔。
沈之忱一刻不停地望着窗外,心情也不由得兴奋起来:“我记得我小时候这里的山就是这个样子,没想到植被保存的这样好。”
蒋声言看了看沈之忱,早知道她这么开心,就早点带她回H城了,“为了保护植被,很多木制品厂都关停了,现在林场的功能更多是保护作用,这也是为什么林业局会裁并,像H市这种小城会萧条。”
蒋声言的话令沈之忱有些惊讶,附和道:“原来是这样。”
蒋声言有些恼,她不会又当了扫兴的那个人吧?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沈之忱,但在对方脸上却看不到什么情绪,于是便转换了话题:“不过,景色还是不错的,相比Y城的喧嚣嘈杂,H城宁静又祥和。”
沈之忱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收回了目光,自嘲道:“我都已经二十年没回来过了,不知道小时候住的地方还在不在。”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住在哪?”蒋声言好奇地问。
“就在入了城,在转盘道那里,往电视台的方向走,然后一直走到一个朝族中学右转,有一个上坡,我们家当时就住在坡上。”
“记得好清楚啊。”
“我记得我当时离开H城的时候,好伤心,可能出于小孩子的某种执念,想拼命记住家的样子和回家的路。”
小孩子好像总有某些执念,会想要抓住一切。
“小忱,你家应该很温暖吧?”
“嗯,我爸妈都很好,很有耐心。”沈之忱有些害羞,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的滤镜啦,毕竟他们对我也很严格,我小时候没少挨打。”
“嗐,谁不是呢!”
沈之忱难以置信地看着蒋声言,金馥雪那样温柔的一个人,不像是会打小孩的妈妈啊?
“你小时候也挨打啊?”
“那倒没有,我妈一要打我,我就说我耳朵疼。”
“哈哈哈哈哈。”沈之忱看着蒋声言颇为骄傲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你这么聪明啊?!“
“那是,可不得找点挡箭牌么!”
两个人在路上有说有笑,漫长的路程便也没那么枯燥。
太阳慢慢落下,夕阳的余晖染红了天边的云。车子驶入H城,蒋声言按下车窗,体验了一下窗外的温度。
“饿不饿啊,小忱。”
“还好,你饿了吗?”
“没有,我是想说,要是不饿的话,我们可以先开车去高处看看,说不定还能赶上落日。”
“好啊。”沈之忱欣然同意。
蒋声言看了看导航,便开着车子穿越城市,路过稻田,在城市与村庄的交界处停了下来。
两个人并肩站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藏在了高山的后面,被夕阳染红的云彩也消失不见,直到山坡上晚风呼啸,蒋声言才裹紧身上的风衣,贴近沈之忱的耳边,轻声说:“走吧!”顺便还偷了一个吻。
沈之忱在心中偷笑,她喜欢这样的蒋声言。
兴之所至,情之所起,最为难得。
蒋声言坐回驾驶室,“哎?我手机呢?”
“刚才不是被你扔到了后座?”
沈之忱边说着边帮蒋声言拿到手机,递给她。
“哦,我都忘了。”
蒋声言报涩,将手机重新开机,看了看,幸好没有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便给金馥雪打了个电话报平安。
蒋声言和沈之忱在H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上找了家看起来古朴纯正的烧烤店,幸而味道不错,肉质细腻,新鲜的生肉在炭火上炙熟,再加上调配正好的调料,肥而不腻,香醇可口。
饭后蒋声言又开着车子在H城里转了一圈,才和沈之忱一起回到宾馆。
“我之前跟同事打听了,这好像是H城最好的宾馆了。”
“还挺不错的啊。”
沈之忱反锁房门,将行李箱放在一边,抱住蒋声言。
“累了吧?”
蒋声言在沈之忱的颈窝蹭了蹭,“还好啦,哪那么容易累啊?”
“明天我开车吧。”
“不用,人生路不熟的,有些地方还是山路,还是我来吧。”
“我也是有驾照的。”
“我知道,但是就想让你好好看看风景嘛!”
蒋声言离开沈之忱的怀抱,躺在床上,沈之忱跟着趴在她身边。
“谢谢你陪我回来。”
蒋声言承认自己没有做好表情管理,她翻了个白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沈之忱说这种傻话?蒋声言不想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问: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想着回H城啊?”
“说不好。”沈之忱翻了个身,躺在蒋声言的身边,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说道:“可能是下意识的逃避吧。”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也不知道会不会触景生情,而且我害怕那种熟悉变得陌生的感觉。”
蒋声言翻身搂住沈之忱的腰,喃喃地讲:“即使是陌生,也会觉得亲切吧?”
“但愿吧。”沈之忱笑了笑,“连记忆都会变,何况是现实呢?”
“哎呦,我之前看你微博的时候,就觉得你有时候好像是个哲学家。”
“拜托,不要提了好不好。”
“为啥?”蒋声言笑着看着羞红了脸的沈之忱,“那时候的你,还挺可爱的。”
“我现在不可爱吗?”
“没有说你现在不可爱啊!”
听到蒋声言的夸奖,沈之忱心满意足地笑了。有时候真的觉得缘分妙不可言,谁也想不到蒋声言会以这种方式陪伴沈之忱的二十几岁。
“那你当时为什么要关注我啊?”沈之忱好奇地问。
“因为我当时看画展,觉得你画的还不错啊。”
拥有正当理由的蒋律师。
“谁能想到后面还有这样的缘分呢?”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沈之忱犹豫半天,再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那我来Y城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我。”
“对啊。”
这件事情沈之忱已经确认很多遍了。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网友见面,多尴尬啊!”
沈之忱撇了撇嘴,换做是她,她也不会跟蒋声言相认的。
“你就没见过别的网友吗?”
“见过啊。”
“那你们见面的时候你不觉得尴尬?”
“哎呀……你总不会是想让我承认我暗恋你很久了吧?”
这回轮到蒋声言红了脸,沈之忱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翻身压到蒋声言的身上,还不忘得寸进尺地确认:“那你究竟是不是嘛?”
那啥
不是所有东北人都是社牛
比如说
者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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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出去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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