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啪!”
孟善神色阴郁的捂着右脸颊,心中有百般委屈也不及靖王爷给的他这一巴掌。
“成日里在京城不是欺负这个就是欺负那个的!你就不会学学你长姐?”靖王爷用手指着他,尤其是看到他依旧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的眼神后,简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都是长姐长姐,你干脆只要他一个女儿算了,还要什么儿子!”孟善红着眼眶看他。
“你……你这个逆子!”靖王爷重重的甩了一下袖子。
书房内又是一片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听的房外守着的侍卫都不禁抖了抖身子。
看来这次王爷是真的想好好教训一下小王爷了。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影子在纸窗上一闪而过。
靖王爷松了口气,卸了力气坐到了太师椅上。
按了好一会儿的眉心方才把孟善招到眼前来。
孟善垂着眸子顺从的走到靖王爷跟前蹲下。
靖王爷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善儿,委屈你了。你也要知道陛下最近看王府看的紧,为父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孟善的眼角还带着泪痕,垂下的眼帘掩盖住了眸中的真实情绪,“善儿知晓。”
靖王爷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背,叹出一口气,“你能明白固然是最好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
孟善沉默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是讥讽一笑,他能明白那固然是最好,那他要是不能明白呢?
那不照样还是得“无私的”为他做出牺牲?
简直可笑!
转身出了书房,孟善满脸麻木的绕过走廊,转角就遇到了自己最不想遇到的人。
清雅如兰的女子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孟昭为他理了理鬓发,“小弟就这么不想看到姐姐?”
孟善避开她的手,扯了扯嘴角,“弟弟哪里敢啊。”
孟昭的手顿了一瞬,随即温柔一笑,“我就知道小弟与我最是亲厚了。”
孟善不耐烦的皱了皱眉,“长姐还有事吗?”
孟昭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父亲最是宠爱小弟了,怎么今日发这么大的火?”
孟善冷淡的“哦”了一声,“我当街打死了一个乞丐,明日里大概会有御史参他一本吧,他提前发火你也要管?”
孟昭眸子闪了闪,“小弟这话说的怪伤姐姐的心哩。”
一番废话说下来,终于将孟善原本就不多的耐心消耗完了,“你有完没完?自己到底有心那种东西你自己没点数吗?”
说完就撞了一下孟昭的肩膀走开了。
演戏的对象都走了,孟昭自然是再没有演下去的兴致了,面上的表情也淡了下来,“去查查,今日里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
耳边一阵空气波动,只听到一声回应便再没有其他动静了。
孟昭一双秀眉深深蹙起,复又舒展开来。她这几日都在忙其他的事情,倒也没过多关注自己这个废物弟弟,虽然不知道他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来,但总归不会只是简简单单的打死了一个乞丐。
还有方才那个探子,看来最近秦风月要回来,京城里知道的人都忍不住开始露头了。
……
池塘里的水波又动了动,几只胖头锦鲤围在一起争抢着鱼食。
谭芸一脸幽怨的盯着秦三诗看,“你昨天是不是跟你爹说你是来找我了?”
秦三诗挑了挑眉,“我昨天回去的挺早的,他差人来郡王府找我了?”
但昨晚上用膳的时候也没见洛成安跟她说啊?
“哪儿能啊!”谭芸把眼向上翻了翻,“昨天你不是把那谁给那啥了吗?今儿一早上朝就把我家那老头儿吓的不轻,生怕我跟你一起把那谁那啥了,他估计是问了你爹,回来问都不问我一句,劈头盖脸一顿好骂。”
她好好的在家喂个鱼,她招谁惹谁了啊?
秦三诗被她的话逗乐了,“什么那谁那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呢。”
谭芸轻轻的“嘁”了一声,小声的嘀嘀咕咕,“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秦三诗弯下腰想逗逗这池中的胖头锦鲤,“都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说不得这辈子就转运了呢。”
谭芸拦住她啥都想碰两下的手,“我可真是信了你的邪。”
“还有,别乱碰我的宝贝。”
“不过是几条胖鱼,让你宝贝的。”秦三诗翘了翘唇角。
“什么胖鱼,你会不会说话?”谭芸对自己养的鱼那是越看越喜欢,“这叫锦鲤,锦鲤你懂不懂?”
秦三诗慢吞吞的“哦”了一声,显而易见就是不懂的意思。
谭芸轻哼了一声,“我的宝贝鱼当然只有我才懂了。”
秦三诗赞同的点了点头,京城里的纨绔不少,谭芸也算是里面的清流了。除了招猫逗狗看鱼之外也没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也可能怂是占了一.大部分?
撇开这些不谈,谭芸绝对是她在京城里唯二好的人了。
至于另一个……秦三诗估摸着现在的钟离谨可能还挺烦自己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儿来找我又是干什么来了?”谭芸看够了才把目光从池塘里的那几条鱼身上移开。
秦三诗把一早就准备好的那几枚飞刀拿了出来。
谭芸条件反射的一跳,然后张开手臂拦在秦三面前,一脸的警惕,“你不会是想杀我的鱼吧?”
“我杀什么鱼啊?它又不好吃。”秦三诗喉中一梗。
“你怎么知道它不好吃?!”谭芸瞪大了眼睛,连忙转过身去把自己养的鱼查了又查,见一条鱼都没少,她心里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秦三诗没有三更半夜来偷过她的鱼。
秦三诗嘴角抽了抽,“我难道在你心中就是那种随随便便半夜翻到你院子专门偷你鱼吃的人吗?”
“你又不是没前科?”谭芸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忘了我之前养的那几条水电公?”
“……那明明就是几条鳗鱼。”秦三诗忍不住反驳了她一句。
谁家好人鱼池里养鳗鱼啊?
要说这话,那谭芸可就不同意了,“那可是人家千里迢迢送过来的贡品,我也是千求百求才从灵妃娘娘那里求来的。”
“是是是。”秦三诗无奈,“你从人家膳房里求来的,也算是救了几条鱼命了。”
“然后呢?你不还是给我吃了?”说到这谭芸就来气。
秦三诗摸了摸鼻子,“相信我,那是个意外。”
谭芸:“……”呵呵,你猜我信不信?
“好了好了,不说废话了。”秦三诗向她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以后有机会我定然赔你几条比那还稀罕的鱼,好姐姐,先帮我看看我的事儿吧。”
谭芸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很明显是被那句“好姐姐”给取悦到了,她抬了抬下巴轻哼一声,“给你好姐姐呈上来吧。”
“好嘞!”秦三诗笑了一声把飞刀递到了她手上,“好姐姐看看这到底是哪家的兵器。”
这便也是秦三诗来这儿的目的了,别看安郡王府挂着个“郡王府”的名头,但安郡王府其实并不是什么皇室宗亲,但他们既然能有这么个名头那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一国征战有一个好的将领固然重要,但同样重要的还要有不输于敌人的神兵利器,而安郡王府就是靠这个发家的。
安郡王手下管控的是整个大楚的兵器制造,也就是——
神机营。
谭芸把飞刀来回翻看了几遍,自然也注意到了尾端刻着的那个小字,心下顿时了然,她抬眼瞧向秦三诗,“我就说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秦三诗眨了眨歪头一笑,看起来乖顺极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谭芸用指腹摩挲着那个小字。
秦三诗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将军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别人的眼线了,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是母亲快回来了,他们倒是……躁动了不少。”
谭芸皱了皱眉,“有人已经对你出手了?”
她的脑中飞快略过几个人选,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先向秦三诗下手。
“啊,那倒没有。”秦三诗缓了缓说道,“这是我从一个黑衣人身上摸回来的。”
“对了。”
说到这,秦三诗忽然想起来那晚上的事儿说不定可以问问谭芸,“休沐前的那天晚上,京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谭芸四下瞅了一眼,“你明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还大喇喇的问出来,真当郡王府就不是马蜂窝了?”
当今圣上是个好疑神疑鬼的主儿,哪家安插的没有他的探子啊?纵使是知道也不好把人给驱逐绞杀了。
杀了一个,皇帝就会派来另一个,还不如就把这探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也省的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又被安插.进来什么别的探子。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也是为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我知道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秦三诗做足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是前两天逮住了个小毛贼,京中又没放出什么风声,这不才猜了一猜吗?”
“真的?”谭芸似信非信。
秦三诗从她手中的飞刀中抽出一把拿在手里把玩,“我还能骗你不成?”
谭芸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拿这飞刀来就是知道一些的。”
看来还真和那个黑衣人有关系啊?
秦三诗脑中飞快闪过那道黑色的身影,“仔细说说。”
“陛下藏消息藏的严,没想到连你也不知道。”她顿了顿,“不过想想也是。”
那毕竟是坑杀了大楚五万将士的南燕皇子,但皇帝再英明也有拎不清的时候,他只觉得那五万将士是秦大将军手底下的兵,却忘了那五万将士更是大楚的儿女。
谭芸深吸了一口气,“是西山苑那里,休沐前的那一日正好是南燕质子到京城的日子。但陛下却没有宣诏那南燕质子,只是将人关到了西山苑里。说不得那日就是有人走了极端,想要去刺杀南燕质子。”
听了她的话,秦三诗一怔,随即皱了皱眉,“樊崇?”
谭芸也愣了一下,“你知道他是谁?”
樊崇之名说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南燕质子的名字。
秦三诗移开了视线,“我平日里虽然混账了些,但边疆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自然也是听过一耳朵的。”
她真是想要不知道樊崇这个人都难,分明是同样的年龄,樊崇却是南燕有名的少年天骄。他本身为皇子却愿意身赴沙场,就是手段过于阴毒狠辣为南燕皇帝所不耻。
但这些都不是秦三诗知道樊崇这个人的缘由,她真正认识樊崇还是在三年之后,那时候她才刚刚成长起来,而樊崇却是早就在南燕皇室的皇位之争中被踢出了局,理所当然的被送到了大楚。
也正是因为如此,秦三诗有了一个亦敌亦友的对手,但再多的东西在国仇家恨面前都算不得什么。
秦三诗晃了晃脑袋,企图将里边儿冒出来的杂乱念头都晃出去。
上一世的事儿就放在上一世吧,这一世她不会再给樊崇成长起来的机会了。
宝宝们晚上好呀o(≧v≦)o
路过看文文的宝宝们记得早点休息_(:D」∠)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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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玉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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