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冬雪消融,春意蔓延,自然在无声无息中完成了交替。

松柏迢递,苍叶衔露。

铮鸣声第三次响起,树上冰雪融化的露水扑簌簌落下,玄虚派的某个半山腰上响起不约而同的几道叹息。

“你到底知不知道师父的新禁制的答案啊?”黎渝婷坐在石头上,双手撑着头,眼神从一开始的信心百倍到现在的半信半疑。

叙白拿袖子擦了擦被打湿的头发,拿起朱砂笔准备画第四道符纸,闻言叹口气,“谁知道师父还会换禁制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知道他禁制的答案?”

话说的绕口,但在场几人都听懂了。

灵空子另一个徒弟黎渝婷摇摇头,“不清楚,他上次换完禁制阵法之后,我们还没来偷灵植呢。”

准确来说是还没来得及偷灵植,就进秘境了。

理论上来讲,家长在孩子“还没找到藏起来的东西”之前,应当是不会想起要将“东西”换个地方的。

林浔熠把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丢到地上,使劲踩了两脚,双手扯着头发,有点抓狂,“不会打不开了吧?他们可是快回来了。”

从四个老头离开到现在,快要过去一个时辰了,按照速度推算,的确快要回来了。

樊喃抱着胳膊,“要不我来?左右被发现都要挨训。”

灵空子设下的禁制很简单,之所以让叙白猜答案,怕事发之后,灵空子将樊喃和灵植联想到一起,顺藤摸瓜地猜出他们这次的目的。

也是因为樊喃没学过化解禁制的答案。

她是阵法师,阵法师对待阵法和禁制是一样的,都是简单粗暴地破解。

不像叙白,专门背过灵空子下禁制的标准答案。

灵空子会的禁制不多,每次换都是从他会的范围里随机挑一个换上,叙白挨个试肯定能试出来。

就怕等他试出来的时候,灵空子也回来了。

铮——嗡嗡嗡——

第五次答案失败,叙白摸了摸鼻尖,向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出来,“大师姐来吧,再试下去,师父真的要回来了。”

樊喃换个位置,接过叙白递来的朱砂笔和黄纸开始写反禁制。

“一会儿的分工是,我和叙白去找大师姐需要的灵植,小四和小五一个负责望风一个负责报信。”黎渝婷说得速度很快,任务交到樊喃手上,她怕一会儿樊喃解开禁制了,自己还没说完,“隽珩和梓潼别乱跑,跟着大师姐在外围多顺些草药。”

分工合理,连逃跑顺序都安排好了,一看就是熟能生巧。

樊喃手上的朱砂笔在黄纸上提钩收笔,阵法破解后,七人按照安排迅速赶往自己的岗位上。

叙白和黎渝婷摘完灵植头也不回地往外冲,飞到半路遇上容梓潼,小姑娘手里握着一朵九心牡丹,兴奋地招招手,“师兄师姐,你们摘完啦?”

黎渝婷哆哆嗦嗦问,“这是搁哪采的?”

容梓潼歪了歪头,指着黎渝婷站的地方,“就在这啊!师姐不是说让我别跑远,就在外面摘点。”

黎渝婷的视线挪到脚尖,惊恐地后退一步,诚惶诚恐地看着地上被自己踩了一脚的小孔。

黎渝婷的反应传到容梓潼眼睛里,转变成了另一种意思,小姑娘有些害怕,“难道这个是很名贵的草药?”

是啊,九阶草药,黎渝婷恍惚间听见了自己挨打的声音。

“这个牌子上不是写,这一片地都是上个月栽种的吗?”容梓潼指着插在土里的木匾,揣揣不安道,“难道灵植的阶品不是按年份看吗?”

上个月刚种?

黎渝婷眼神慢慢犀利起来,盯着那块木匾笑出声。

“哈哈哈。”

笑声如痴如狂。

吓得容梓潼更害怕了,手上的灵植瞬间烫手起来,急得她都快哭了。

灵植被她连根薅起来了,放回去是不是还能成活?

容梓潼思考着可能性,慢慢蹲下,想把九心牡丹栽回去。

“师妹,是又发现高阶灵植了吗?”

黎渝婷空灵的声音从容梓潼头顶响起,小姑娘正在掩土的手一顿,结结巴巴回答,“没……没吧?”

不敢了,她再也不敢随便薅草了。

尤其是第六感特别喜欢的那种。

容梓潼手上挖土的动作不停,用力按了按土地夯实,“三师姐,我给栽回去了,三师伯应该不会发现的。”

小姑娘仰头,看见自家三师姐越来越近的脸,脸上还挂着奇怪的笑容,不禁咽了口名为害怕的口水。

叙白飞身下来落在两人旁边,“怎么不走?是闯祸了吗?”

容梓潼默默后退,腹议:是啊,二师兄你猜得好准。

“不!”黎渝婷从癫狂状态行=醒过来,捡起被栽回去的九心牡丹,神秘莫测地一笑,“小师妹开盲盒开出了隐藏款!”

叙白看向容梓潼,后者摇摇头,他问,“什么是盲盒?”

容梓潼眼神里带着同样的问题看过来。

黎渝婷一滞,岔开话题,“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师妹在刚成活的药田里找到了九阶灵植!”

叙白虽然是器修,但入门这么多年,在灵空子和黎渝婷的耳熏目染下,也懂些药理知识。

刚成活的灵植都是一阶左右,甚至未成熟前连阶品都算不上,能在刚长出来就成为九阶灵植,天时地利人和,还有气运缺一不可。

容梓潼能随手拔出这样的灵植,说她锦鲤附身都谦虚了。

妥妥天道眷顾的气运之女啊!

然后在容梓潼惊恐的目光中可以看到,叙白平日面如冠玉的那张脸上,露出和黎渝婷同款笑容。

“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向师伯承认错误的。”容梓潼被逐渐围上来的两人逼得慢慢后退,“你们别生气啊……”

“小师妹,你真是师姐的贴心小棉袄。”黎渝婷一把抱住容梓潼,心花怒放道,“就这三片田里,你再感受一下,还有没有高阶的灵植?”

容梓潼探头,看见叙白也赞赏地看着自己,慢了半拍才道,“我不是闯祸了啊?”

“谁说你闯祸的?你就是咱们宗门天然的宝贝探测仪。”黎渝婷拉着小姑娘就走,头也不回安排叙白,“二师兄记得把现场痕迹清理好!”

黎渝婷跟在锦鲤身后一路捡漏,容梓潼停在哪,哪就有高阶灵植。

等她们搜罗完和其他人集合,樾川看着两大包灵植,瞪大了眼睛,“三师姐,你这样打劫,三师伯真的不会和你生气吗?”

黎渝婷横了他一眼,哼了声,“你懂什么?这可都是高品阶灵植。”

“不是说这次只偷低阶品的吗?”燕隽珩顺手把自己摘的几株灵植递给后回来的叙白。

好师弟,问到点上了。

给黎渝婷递了个完美的开口机会,黎渝婷揽着容梓潼的肩膀,得意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们的小师妹简直就是行走的宝贝探测仪,随随便便找到宝贝!”

气氛组林浔熠第一个欢呼,“太棒啦,下次随堂测验师妹能不能把答案传给我?”

樾川学着樊喃,不知从哪变出一把折扇,唰地抖开,乜他,“等你不旷课能赶上测验再说吧。”

林浔熠嚷嚷开来,“谁说我老旷课的,有了小师妹,我以后天天去上课。”

樾川根本不信,“期待明早看见你哦~”

林浔熠从简单的八个字、还有樾川灵魂的语调中读懂了,看不起和瞧不上的意思,对于他天天去上学的豪言壮志,他的好兄弟并不相信,还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

这林浔熠能忍吗?

肯定不能啊!

然后他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转到一旁和容梓潼商量,等她和燕隽珩来学堂的座位安排。

最好是和其他弟子商量商量,把两个人安排在他和樾川旁边。

尤其是容梓潼!

一定要坐在他旁边,实在不行就前桌,这样方便他抄答案。

樾川见他和小师妹聊的热火朝天,林浔熠的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樾川心底腾地升起一股危机感,据他观察,容梓潼这小丫头**不离十会答应林浔熠。

他天天约林浔熠出去玩,半夜偷摸读书内卷,才稳当当的名列前茅。

要是林浔熠靠着容梓潼提升成绩超过他,那玉真子做对比之后骂的人就变成他了。

不行,绝对不行!

如果聊的正忘我的林浔熠能回头看看他的好兄弟,就会发现樾川虎视眈眈的表情。

估摸着灵空子快回来了,林浔熠嚷嚷着要出去逛逛,这么多天在秘境里都快闷死了,再不出去透透气,他就要被闷死了。

燕隽珩和容梓潼经过两三天相处,融入得非常顺利,七个人呼啦啦下了山。

临走前樊喃看了眼被破坏还没修复的禁制,歪头想了片刻,听到林浔熠的喊声回过神,跟着几人一齐下了山。

灵空子平日最宝贝他的药田,每次偷完药,哪怕他们仔细打扫好现场,把破坏的痕迹一一恢复,连土壤的疏松程度都还原了,还是会被发现。

况且挨骂久了,也就习惯了。

他们做做样子把药田还原,被发现了就挨顿骂,没被发现就普天同庆。

这次他们偷的有点多,况且樊喃破除禁制时,灵空子就感知到了。

他们也就没必要再掩耳盗铃地把禁制重新布好,倒不如出去痛痛快快玩一天,等回来乖乖挨骂。

出了秘境就马不停蹄往回赶的灵空子还是没追上几人。

灵空子想到了这群熊孩子可能会趁着他不在去摘药材,但看到秘境中寸草不生的样子,他内心是有些许期待的。

七个人都把整个秘境薅秃了,上百株灵植足够黎渝婷挥霍一阵了,大约不需要再去他的药田薅了。

然而下一秒,他随身携带的通行密钥散发微微的灼烧感。

灵空子闭了闭眼,哀莫大于心死,他对那几个小兔崽子的品格想得太高了。

半山腰处,天烛薄西,葭月将至。寒露欲滴天渐冷,火云昭明照骨碎。

残破不全的禁制明晃晃挂在空中,地上留下一堆被人嗑完的瓜子皮,被小风一吹,七零八落地飘到灵空子鞋边。

小老头脸色铁青,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被冷风吹的。

灵空子握紧了拳头,大步走进药田。

那帮小兔崽子要是敢拿高阶灵植,他非要让他们知道知道长辈的威严!

七人毫不知情灵空子已经回来了。

正带着容梓潼挑发簪的黎渝婷打了个喷嚏,她吸了吸鼻子,“奇怪,谁在骂我?”

看着像文言文的纯粹作者瞎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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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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