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情爱，他从未想过萧君湘的性别该如何。
亦或者说，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爱面前。
都说到这事了，江落也没忍住问，“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喜欢我，是因为我是同性恋？”
第一次，江落因为自己的性取向感到自卑。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如现在这般恨自己是个同性恋。
可是他无法骗萧君湘，他被她板直了。
“不是。”
“那是因为……”江落咬了咬唇，泪在眼眶里打转，“因为我和秦扬谈过？我和他……上过床？”
最后三个字江落说的宛若泣血，那是他藏在心底最深处，在发现喜欢萧君湘后恨不得抹去的过往。
是他最不愿意碰的地方。
只要想，他觉得想到萧君湘那移开的唇，想到她的叹息声。
然后觉得自己全身都脏。
“没有！”萧君湘连忙伸手将江落的唇解救出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她若介意，当初第一次见面就不会千方百计想引他出声了。
“可你不愿意吻我！”江落终于憋不住，他将心底的话说出，“那天在地下车库，你明明，你明明要偷偷亲我的，可你，可你……”
见江落撇开头，萧君湘的记忆也被拉回，她解释道：“我以为是你不愿意被我亲。”
“怎么可能！我等了半天，你都不吻我！”江落对那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你说我这么好看的人也不知道秦扬怎么会不喜欢？你分明就是嫌弃我和秦扬谈过，嫌弃被别的男人吻过，所以你才不愿意亲我！”
江落太高了，萧君湘只能将他按在回廊的栏杆上坐下，然后双手捧着他脸，“我不嫌弃，但是你若再说什么别的男人亲你的话，我会吃醋的。”
拇指轻轻摩挲着江落花瓣般红艳的嘴唇，萧君湘的眼里闪过锐利，“你只能我亲。”
随着萧君湘的话，她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萧君湘第一次主动吻江落，还是在这种时候，江落顺从的仰头启唇，方便萧君湘的举动。
不过之前都是江落主动，这一次是萧君湘自己来，多少有点不熟练，但好在江落实在太配合了。
仰着头，江落不受力的垂手按在身侧，被迫承受。
他听出她的话里是浓郁的占有欲和清晰可闻的妒忌，但他没有半分不适，甚至心头涌上的是狂喜。
良久萧君湘才停下。
她知道自己太冲动了。
她或许不该吻他。
可她没控制住。
抬手轻轻抚过江落红润的唇，她看着他泛红的眼尾，看着他被泪水清润后的眼眸，没忍住又低头亲吻他的眼角。
她想，怪他太勾人了。
也怪她自制力太差。
手再次搭在萧君湘的腰上，江落就这么仰着头，任由她一遍遍舔舐他的眼，他的唇，甚至弯腰亲了下他滚动的喉结。
他的手不自觉的用了点力。
“只给你亲。”
这是回应萧君湘之前的话。
感受到萧君湘顿住的动作，江落将她按坐在自己的腿上，身体靠向她，趁热打铁，“湘湘，你喜欢我的身体吗？”
眼前的江落像是朵绽放艳丽的荼靡带着致命的诱惑，他清冷的嗓音刻意压低，黏稠的腻人。
唇贴着萧君湘的耳朵，江落像是深海勾引人的海妖塞壬，“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只要你每天都多喜欢我一点，一点就好，湘湘。”
他没有再说爱。
聪明的商人是会温水煮青蛙的。
他知道他卑鄙，他要一点点拉扯她的下限。
直到将她密不透风的网在他的身边。
可他没办法。
他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她带着他的心离开。
坐在江落的腿上，萧君湘的理智近乎摇摇欲坠，哪有人能拒绝海妖的诱惑，她也不行。
可这是不对的。
她掐了掐手，疼痛让她冷静了下来，“你那天不是排斥我？”
话题突然的跳转江落愣了一秒，然后有些不太开心道：“我怎么会排斥你？湘湘我们不要谈那天了好吗？”
他对那天的印象实在不好，想一下就难受。
没有人能接受被深爱的人嫌弃，若不是刚实在没忍住，他都不愿意回忆。
“我没有排斥你，也没有嫌弃你，”萧君湘却忽然觉得问题的偏差似乎就出现在了那天，
“哦，”不过显然江落并不想提，态度都有些冷淡。
“江落，你那天是期待我吻下去？你……”
虽然烦躁萧君湘非要揪着那天，但是江落还是捏了捏指间的戒指轻点头。
点完头又觉得自己有些不要脸。
期待吻什么的。
可他本来就想和萧君湘亲近。
他恨不得天天都黏在她身上。
是她每次都若即若离的。
开心的时候会哄着他说好话，不高兴了又把他丢在一边。
可怎么办呢？
他已经成瘾太深，根本就戒断不了。
他自暴自弃的抬头看向萧君湘，“我爱你，湘湘，我从那天起，或许是还要更早的时候就无可自拔的爱上你了。”
他伸手环住萧君湘的腰将头靠向她，＂你想吻我随时可以，我还可以给你跳舞，我还有致江，还有光翼也是我的，湘湘，你还想要什么？还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去努力，去学。所以你要不要试着ai……喜欢我一点呢？＂
手攀上萧君湘的手，见她没有拒绝，江落将手指插入她的指间，＂湘湘，你还给我送了戒指……你对我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对吗？＂
看着眼眸含着期待的江落，萧君湘那原本缠在心上的锁链轰然断裂，她侧头吻了下他的唇角，然后辗转来到他的唇上。
她感受到他没有任何犹豫的启唇任由她索吻，如他所言，她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第一次，她觉得这个词带着点美妙，也带上了丝**。
贴着江落的唇，萧君湘轻声道：“我没有不喜欢你。”
她用力回握江落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因为有些事也是我刚刚想通的。”
看着江落，萧君湘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他的眉眼，“我向你道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江落总觉得她说对不起后面好像就要做些他不能接受的事。
＂别急，＂萧君湘动了下，在江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双手握着江落那握着她的手，＂我从头慢慢和你捋一下。＂
＂好，＂靠着萧君湘，江落不知道萧君湘要和他说什么，但是她心平气和、有商有量的同他说，他自没有什么不可。
捏了一下江落的手，给他力量，萧君湘提问他不喜欢的那个话题：＂所以你是那天在地下车库的时候你并非因为性取向的问题所以排斥我吻你？那你当时眼睫颤的那么厉害是紧张？＂
原本江落很不喜欢萧君湘非要问这个，不过听到后面他顿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那天你发现我装睡了？”
这……多尴尬啊？
“一开始是没发现，可我要吻到你的时候，你睫毛动的太厉害了，我又不是眼瞎，”萧君湘语气低落，“我以为你是因为性取向的原因所以排斥我，但是……”
握着江落的手微微用力，萧君湘抬眼看向他继续道：“但是因为你怕我不高兴所以强迫自己接受。”
“怎么可能！”江落不由道，“就算你再不开心，我也不会……”
后面江落要说的话对上萧君湘的眼神越来越低，直到没声。
“你会的江落，”萧君湘话语笃定，“刚我不过是想着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打算过两天大家都平复好了，再谈这事，可你呢？”
她一个平A，他技能就全交了，所以还有什么不可能？
“我……”江落犹豫，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证明不了，最后只能道：“反正肯定不一样的。”
“嗯，”这种事萧君湘不会和他争辩，她略过这个话题，“这件事上我有问题，我总是没有询问你，总是自作主张。我以为你总是一个人，所以好不容易有人陪着所以舍不得。以为你错把这种依恋当成爱恋，甚至或许你明知这不是爱恋，但为了留下我，愿意将错就错。我以为我在这事上看的比你透彻，所以我不该因着一己之私误导你。”
是她太自以为是了，也是她太想当然了。
与江落十指相扣，萧君湘反省道：“所以我想和你拉开距离，想你明白这种依恋与情感是不一样的，想你会有一个真正喜欢的人，有一个健全的爱情。”
这一刻，萧君湘忽然觉得这样的自己和她父母又有什么区别？
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最后伤他最深的还是自己。
“所以？”江落看着低着头的萧君湘，他能感觉到她话里的后悔，所以呢？
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她打算怎么做？
他的心不由提起来，静静等待她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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