垌井体育馆距离奥运村不是很远,国乒队乘坐包车返回,在回去的路上,池豆蔻靠着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她静静地握着手机在脑海里复盘着本次奥运会经历的所有比赛。就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那急促的震动把她的手心都震痛了,她低头一看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满心欢喜地接起电话想要给妈妈保平安,可等来的却是妈妈深沉悲痛的声音。
池豆蔻听着妈妈一字一句的言语,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儿,得到的消息就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浑身瘫软,让她耳不能闻,让她颤抖不止,她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她宁愿这只是一个玩笑。
她的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让在她不远处的孟川琼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此时的他心也随着隐隐作痛起来:“糯米团子怎么了?她怎么接了个电话就变成这样了?不行,我一会儿得去问问她。”
众人下了车,池豆蔻没有把事情表露出来,只是嘻哈了几句就放慢脚步落在了后面,她满脑袋就在回忆过去的美好,怎么也忘不掉,耳边总是在回响着刚才妈妈的声音。
孟川琼看准时机也悄悄地隐匿在队伍后面,和她走在一起,两人并肩同行,仰望着头上的月。
池豆蔻抿着小嘴儿,憋着眼泪,她真的想大哭一场,于是便抬起手来扯扯孟川琼的衣袖,声音委屈巴巴的,小奶音也是呜呜咽咽:“哥哥……我……我想家了……”
孟川琼心头一惊,他觉得池豆蔻终于跟他说话了,只是情绪不太对,便拉着她来到一个人群比较少的地方,小心试探地回答:“没事的糯米团子,等明天我们采访完了就可以包机回国了。我听庞导说,我们坐后天8月8号的飞机回去。”
“嗯。”池豆蔻懂事地点点头,她的鼻尖儿再也忍不住地发酸,颗颗泪珠掉落下来,小嘴儿咬出痕迹,扯着孟川琼衣袖的小手在不停地发抖,小奶声里带着啜泣。
孟川琼看着她如此地伤心,他更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不免觉得自己的心都在如刀割:“糯米团子,你怎么了?刚才在车上我就看到你情绪不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哥哥……”池豆蔻再也忍不住了,就在此刻彻底释放出自己的情绪,哭得像个泪人儿,抓着他衣袖的小手也攥得越发的紧。
他想抬手去安抚她,却又顾虑被旁的人看见,试探几次便放弃了,他柔声地哄道:“糯米团子,到底出什么事了,可以跟哥哥说说吗?”
“哥哥……”池豆蔻只是一声就能让孟川琼心融化掉,池豆蔻自然而然地靠近属于她的安全感,她牢牢地环抱着这份温暖的安全感不想放手,靠着他结实的胸口,听着最踏实的心跳,泪沾湿了他的衣裳,这是暖的伤,他都能感觉得到。
池豆蔻哭得伤心,她抽动着肩膀,说:“哥哥……刚才,我妈妈给我打电话……说……我奶奶……在我们比赛之前就去世了……为了不影响备战……他们都没有跟我说……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哥哥,我错过了……”
孟川琼就这么听着她诉说,自己的眼泪也湿润了眼眶,他就这么任凭她这么地发泄情绪,手就僵持在两边,他着实没想过池豆蔻会这么直接大方地抱着他诉伤,这是她最柔弱的地方啊:
“糯米团子,你想哭就哭吧,哥哥在这儿呢,哥哥陪着你,会一直地陪着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哥哥都会一直在。”
“哥哥,我想要抱抱,我冷,我好害怕。”池豆蔻把头深埋在孟川琼的胸口,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找到避风港。
孟川琼第一次被这么要求有点不知所措,他似喜似忧,想要去拥抱却又不敢贸然行动,抬起又放下,寥寥几遍终究还是把她揽在怀中安抚,说:“不怕糯米团子,哥哥在呢。”
“哥哥你真好……”池豆蔻吸吸小鼻子,满脸的泪花和小鼻涕挂在脸上,可可爱爱萌萌哒哒的漂亮眼睛望着孟川琼,下巴正好抵在他的胸口。
“还冷吗?糯米团子?!”孟川琼揉揉池豆蔻的头发,又给她抹去脸上的泪,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等待着她的回答:“不冷了,哥哥……”
“糯米团子,你看见了吗?天上有一颗最亮的星星,那就是你奶奶化成的,她在天上看着你,祝福你,保佑你,希望你会越来越好,你的心意她会收到的,不会怪你的。”孟川琼拍拍她的后背,指着天上的星星和她说话,她也是慢慢地平稳了她的情绪,哭得累了一些,倚在他的肩头,用暗淡的眼神看着那颗星星,懂事地点点头:“嗯。”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孟川琼为她擦干眼泪,又捏捏她的小脸儿,丝毫没有责怪她把眼泪和鼻涕都擦在他的衣服上,而是心疼地给她一个温暖的依靠。
“谢谢哥哥。”池豆蔻还想再说什么,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豆蔻,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你很长时间了!看到你和川琼在一起我就放心了,你说你这个小迷糊,这要是在垌井走丢了,我可是会急死的!”
这原来是出来寻找池豆蔻的苏白芷说的,她距离远没看清他俩在干什么,等走近了才发现,连忙背过身去找补着:“不……不好意思……啊……二位……那个……打扰了……”
池豆蔻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全身的细胞都僵持在原地,抖了一个激灵赶紧和孟川琼分开,慌里慌张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说话磕磕巴巴:“呃……那个……白芷姐……你怎么来了?”
苏白芷也从不遮遮掩掩,直接转过身来和他俩对线,用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俩这绯红中的浪漫,说:“豆蔻,你们俩……我可是找你很长时间的了。”
“白芷姐,我就是不想那么早回去……就让川琼哥陪我一会儿……”池豆蔻红着脸极力掩饰,仍然掩饰不了的是她刚刚哭过的鼻音。
苏白芷拉过池豆蔻问:“豆蔻,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我……奶奶去世了……我很伤心,很内疚……所以……”池豆蔻才刚好的情绪被苏白芷这么一带又要哭起来,这微妙的变化全都被孟川琼看在眼里,孟川琼连忙上前阻止,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她的情绪,悄声地说:“糯米团子,没事的,哥哥在呢。”
池豆蔻深呼吸一口气,点点头,苏白芷看到孟川琼又保护又宠溺的表情便心知肚明,没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抱抱她以示安慰:“豆蔻,没事的,你哥在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反而找你哥哥呢?啊?!”
“我……我……”池豆蔻言语不清,只好打岔转移话题,“哎呀,白芷姐,我累了,咱们回去吧。”说完就跑开了。
“哎,豆蔻,你跑什么啊?我们再聊会儿啊?”苏白芷想追上池豆蔻,但转念一想,反过身来对孟川琼质问,“豆蔻跑得真快。川琼,我问你,刚才你俩干嘛呢?不许隐瞒!”
孟川琼被问了一个措手不及,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又摸鼻尖儿,说:“白芷姐,没……没干嘛,就是她心情不好,我……我顺道安慰一下……就没别的了。”
“真的?”苏白芷半信半疑,抱着胳膊在那儿盯着孟川琼,脸上带着八卦的笑意,“我可不相信,你刚才都捏她的脸了,你俩刚才都……”她刚要说下去,孟川琼赶紧打住苏白芷的话儿,他好怕惹得众人围观,他的小心思就昭告天下了:“白芷姐,我求你了,你行行好,别声张行吗?豆蔻还不知道呢,传出去我怕影响她。”
苏白芷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走开了:“这还差不多。行了川琼,我先走了,我得去陪着她了。”
孟川琼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自言自语道:“哎呀,这怎么能让白芷姐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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