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川琼没有按照龙辰冕的提议去找池豆蔻学习之间转球,反而提前来到体能训练馆,在静悄悄的场馆角落里找到了正在长椅上用书盖着脸呼呼大睡的体能小教练。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着他这憨厚的睡姿不由得笑出嘴角的弧度,他轻轻地抬手拿掉放在脸上的书本,合上放在一旁,紧接着又用修长的食指和拇指捏住小教练的鼻子,一口气儿给他憋醒,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孟川琼知道他的捉弄成功了。
小教练睡得正香时就被人从梦中拎出来,整个人都觉得起床气没地方撒,哼哼唧唧地坐起来发着牢骚:“哎呀,这是谁呀?这大中午的也不让人睡个好觉!有什么事情就不能下午再说呗?”
“胖兄!是我,你川琼哥。”
“哟,川琼哥,怎么是你啊?”小教练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了来人,刚才火爆的脾气收敛了很多。
孟川琼笑着坐在小教练的身边,赔着不是给他又捏肩头又捶背,弄得小教练一头雾水,他说:“胖兄,我就是有点事儿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小教练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他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给小教练听:“也没别的事情,我就是想学指尖转球儿,要不你给指点指点呗?”
小教练听到这里脑袋瞬间清醒了,他说:“川琼哥,你这是又要拿去哄你的糯米团子呗?”
“嗯。”
“我就说嘛,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跑来学这么个技术!”小教练慵懒地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眉眼一挑,说,“合着是为了哄你家的糯米团子,你这么说就合情合理了。”
“你就说你教不教吧?”孟川琼轻而易举地扼住小教练的脖颈,嬉皮笑脸地像个孩子似的缠着小教练不放,还摇晃着他的大脑袋说,“你要是答应教我之间转球,今天下午我加倍做体能训练!”
“哟,赌注这么大的哇?那好吧,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儿上,我就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教你。”小教练的肚子里已经憋了很久的想法,直到现在才敢说出口,他打了一个响指,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咱俩打一个赌,你要是够灵敏,我就教你!而且包教包会的那种。”
“哎,我们说好了,条件可以谈,但是赌我不跟你打。”
“为什么?!”
“是赌我都不碰!什么大赌小赌的,都不好!”
“不涉及金钱。”小教练瞪大了眼睛,孟川琼依旧摇摇头拒绝:“是赌就不行!讲条件吧。”孟川琼不喜欢听到“赌”这个字,小教练只好从器械箱子里取出一个弹力灵敏拍,是蓝色的,打在手上噼里啪啦作响,还在孟川琼面前晃了晃,说:“难度也不大,就平常你和小秋石经常玩儿的那个。30秒内我只要打不着你,就算你赢,我就教你!怎么样?”
“行!”
“一共三组,每组30秒!”
“没问题,来吧!”孟川琼找了一处比较空点的场地,大方地摆好姿势,说,“就这儿吧,我准备好了!”说着冲着小教练眨眨眼睛,小教练见他蓄势待发,一声口号发出去,弹力敏捷拍开始发力,孟川琼踏着小碎步进行躲避。
小教练盘着腿儿很板正地坐在地上发起攻击,孟川琼为了不让他打到,聚精会神地看着出其不意的敏捷拍。
可他们玩儿着玩儿着就发现小教练费劲地探着半个身子出去,手臂努力地往前伸,他的眼镜儿甚至都滑落到鼻尖儿上,他说:“你往前点儿,都够不着你了。”
孟川琼一刻也不敢放松,边躲避边反驳:“还往前?!再往前我亲你一口得了呗!”
“你快点儿!这最后一组!”小教练手上没停下,孟川琼也努力完成了3组的敏捷游戏,头上的汗珠滴落下来,他扯起领口的衣服擦了擦汗,说:“我完成了,你没有打到我哦,所以……”
“所以什么?”小教练累得气喘吁吁,他收起手里的敏捷拍,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揉着坐麻的腿。
孟川琼一看他要反悔,赶紧说:“所以你能不能教我指尖转球?”
“行,我说话算话,我教你。”
就这样孟川琼和小教练趁着休息的时间练习指尖转球,其余的时间都在认真完成今天的体能训练计划。
这练了一下午,孟川琼终于能让球在指尖上多停留一会儿,虽然成功率不高,但是比起他之前接不到球已经好很多了。
孟川琼在下训的时候对小教练表示感谢:“谢谢胖兄!”
“别客气,晚上比赛加油啊!”
“嗯。”孟川琼心里有了底气,用力地点头回应,那美滋滋的笑容挂在脸上,手上擦着球拍,脑袋里回忆着训练的要点。
突然,一只小手扯住了他的衣角,他能感觉到这轻轻柔柔的动作是来自池豆蔻,他乐呵呵地转过身握住她的小手,说:“宝宝,你又调皮了。”
池豆蔻笑得甜蜜,她手里拿了一只白色的小包包,像一只小蝴蝶在他身边飞来飞去:“哪有嘛,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今天下午没有训练,就拿着球拍自己去训练馆练会儿球。这不练完了就过来找你了。”
“宝宝,我给你看个我刚学的新技能。”孟川琼拉着池豆蔻到一边,拿着自己的球拍和球表演指尖转球给她看,可是不知道是紧张的缘故还是见到她就心乱的缘故,他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撇了撇嘴巴有些不开心,“欸,怎么转不起来了呢?刚才明明可以的呀。”
池豆蔻笑着安慰道:“哎呀,咱不着急,大不了我教你嘛。”
“比完赛呗。”
“好,晚上我们比赛都要加油啊!”
“嗯,我希望我们顶峰相见。”
晚上的半决赛打得十分激烈,申郑大学俱乐部成功进入决赛,而鲁青俱乐部却止步半决赛。
孟川琼在场下看着自己队友眼中的失落,心里万分不好受,他看了一眼龙辰冕没再说话,他不停地攥着自己手中的毛巾搓得都掉了毛,他想把一切的不甘愿都搓掉,他再次与她的顶峰相见擦肩而过,这心里多少会有点失落,眼里多少会有些暗淡。
孟川琼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就去参加了采访,在采访里面他很少说话,匆匆讲了几句就心不在焉地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看到小花园里的花儿在迎着寒风摇曳,他忍不住停下脚步欣赏。
场馆里的池豆蔻忙完俱乐部的事情就拿起小包在人群中寻找孟川琼的身影,可是找了一大圈儿都没有找到他,她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阵莫名的担心油然而生:他去哪儿了?不是说好了一起走的吗?是不是……
刚想到这里,池豆蔻就被苏白芷打断了思维,她整个人都处在懵懵的里面,反应慢了半拍:“白芷姐……你……你……”
苏白芷看着池豆蔻红得发烫的小脸儿觉得奇怪,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汗珠,顺便试了一下她的体温,说:“豆蔻,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叫队医啊?可是我摸着你不发烧啊。”
“啊……白芷姐……我没有……没有不舒服……”池豆蔻一心惦念着孟川琼的去向,嘴上在这里答应,她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眼神里的凌乱万全把她的小心思暴露了。
苏白芷没在意,以为是她想起孟川琼害羞了,就没有再多问,于是拉着她的胳膊兴奋地说:“豆蔻啊,刚才我们的小凯教练说了,为了庆祝我们申郑大学俱乐部成功进入半决赛,今晚上要请我们吃饭呢,所有人都要去。”
“啊?!是吗?”池豆蔻还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她根本不知道苏白芷在具体说些什么。
“对啊,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走吧,我们坐小凯教练的车去。”苏白芷拉着池豆蔻就要往门外面走,池豆蔻却挣脱她的手,坚定地说:“白芷姐,我就不去了,你跟教练说一声吧。”
“为什么不去啊?咱们都说好了。”苏白芷还是想劝解她一起去,池豆蔻铁了心不肯移动脚步,说:“白芷姐,川琼他们今晚输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又很有责任心,每次都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担心他又在纠结,我想去找他,我想去陪他。”
“唉,说到底还是因为川琼啊。那好吧,我去跟教练说,你赶紧去吧。”
“那我先走了,白芷姐。”池豆蔻心急如焚地转头就跑得没影儿了,她一路上给孟川琼打电话、发信息都得不到他的回应,急得她冷汗直冒,加快了脚步,边走边祈祷:宝儿,你在哪里啊?给我一个信息让我安心好不好?
她不知不觉地来到宿舍楼下的小花园,或许是两人的心有灵犀把她引领到这里来的,她在花园的长椅上看到独自发呆、独自放空的孟川琼,那孤单冷清的背影被月光照着显得更加清苦。
她赶紧走过去,悄悄地坐在他身边,伸开小手就抱住他宽大的身体,用她暖暖的体温去温暖他的心,小脑袋贴在他的肩头,娇滴滴地哄着:“猪头,我的宝儿,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你很久了,还以为你出事了,可把我担心坏了,你还好吗?”
孟川琼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再也忍不住了,紧紧把她拥进怀里,颗颗泪珠滚落在她颈窝的衣服上,是热泪、是滚烫、是不甘,他慢慢地向她诉说着自己的不足,不停地向她道歉:“宝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能和你顶峰相见,对不起……”
池豆蔻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心疼,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道:“宝儿,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啊,你已经很棒了,你已经尽力了,你又不是没努力,你又不是不努力。你不是说过吗?我自己努力成什么样只有我知道。你放心,我会陪着你一起走,我们会顶峰相见的。再说了,现在发现不足,那总比到了巴黎奥运会上发现好吧?”
“嗯。”孟川琼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闻着丝绒花瓣的香味,他的情绪逐渐平稳了很多。
池豆蔻抚平孟川琼头上的呆毛,说:“宝儿,外面天冷了,要不我们回宿舍聊聊?”
“不,我想在这儿待一会儿,想让头脑清醒清醒,我觉得自己不够清醒。”孟川琼暂时还不愿意回到那个四面都是墙的房间,“宝宝,我想在这附近走一走。”
“好 ,我陪你。”池豆蔻灵机一动,拿出自己的球拍和球在他面前晃了晃,笑着说,“宝儿,你是不是想学指尖转球来着?正好我这里什么都有,我教你吧?”
“你还想着呢?”
“那必须的。本来我是想着比赛之后就找你,咱俩一起玩儿的,可是你就这样一句话没有就走了,把我吓个半死。”
“对不起宝宝,我就想着让自己待一会儿,没想到吓着你俩。”孟川琼捏捏她肉肉的小脸儿,说,“宝宝,以后不会这样让你担心了。”
“没事,我教你指尖转球吧?等学会了,你也去他们面前炫一把!”池豆蔻说干就干,手把手地教孟川琼指尖转球,两个人的浪漫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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