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引鹤，好名字。”睛凡瞥了眼证件。
似乎是这句话带了点尾音，秋警官的耳垂更红了，但脸上依旧维持着严肃。
“小秋，愣着干什么，抓他啊。”秋引鹤身后跟着的老警察将手铐丢到他手上，就开始对李兰进行盘问。
秋引鹤顶着一张扑克脸，毫不留情就将睛凡的左手扣下。
睛凡嗤笑，举起手，“你们就是这么请的？”
“睛先生，由于接到您报警电话的同时白素**士的父亲也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我们怀疑您与白素**士的杀害案有关，请您配合调查。”秋引鹤认真解释。
睛凡耸耸肩，同意陪眼前这个小警察玩个游戏。
“另一只手不用吗？”
秋引鹤镇定将另一边的手铐扣在自己的右手上，“不用，怕你跑了，这样以防万一。”
“你先带他到车上去，”老警察见秋引鹤将人领了出来，不由纠起眉毛，“说很多遍了，手铐都要拷在嫌疑人手上，不要只拷一只。”
“人手不够我怕他跑了，脚上又没有上锁。”
老警察叹了口气，挥挥手背过身去继续询问起李兰。
夏日燥热，街上空无一人，但警车的出现让附近阴影处热闹起来。
睛凡被压到后排座位，锁住左手的镣铐另一端还连着另一个人，这种滋味并不好受。
秋引鹤另一只手撑着下巴靠在车窗上，装作很忙的样子四处张望。
“喂，陪我说话。”
睛凡想到那老头交代的，遇事就播幺幺零，看着被锁住的左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秋引鹤身形一震，“安静一点。”
睛凡晃了晃手铐，“喂，你头发怎么是红色。”
“染的。”
“我听说警察都是凡，这里的领导层，你手下是不是有什么小弟使唤端茶倒水，我现在有点渴，我要喝水。”
“你安静一点，别逼我动手。”秋引鹤转过身，好看的眼睫耷下，表情有些不耐，语气里莫名有股混混威胁的味儿。
睛凡靠回座位上，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那我要睡觉了。”
秋引鹤以为对方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没想到几秒后竟然真听到了轻微的打鼾声。
也就在这时，老警察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小秋，犯人怎么样了。”
秋引鹤瞥了一眼，“睡着了。”
“哼，心倒是大。”老警察启动引擎，很快驶离这片小区。
……
“姓名。”
“睛凡。”
“八月二号晚上七点，你在哪？”
“不记得了。”睛凡打了个哈欠，明显刚睡醒。
秋引鹤的笔尖一顿，抬头看了眼身边坐着的老警察。
“这才过去三天，你怎么可能不记得。”老警察敲了敲桌面。
睛凡哪知道自己那天在哪里，突然，脑子里闪过信纸内容。
“那天我搬家，附近村民应该可以给我作证，然后我乘车又走了一段路，今天才到花川小区。”
“记录一下。”老警察点了点纸面，示意秋引鹤。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敲响，进来一个警员，“队长，这是资料。”
“你是孤儿？”老警察扫了一眼资料。
“嗯。”睛凡整个人蔫蔫的，他很不喜欢被固定在这个位置上。
他将档案翻来覆去查看，期间抬眸审视了睛凡几眼，“瞳色，天生的？”
“对，养父说可能是因为眼睛被父母抛弃的。”睛凡问答自如。
“你和白素素什么关系，你怎么会知道她死了。”
睛凡的双手此时拷上锁，金属碰撞的声音带着些诡异，“我们没关系，知道她死了，我敢说你们敢信？”
老警察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说。”
“我不认识白素素，但是直播的时候我看到白素素的魂魄出现在镜头对面，她胸口插着一把刀。”睛凡还做出用刀捅自己心脏的样子。
这话令秋引鹤压了压眉毛。
“简直胡扯！”老警察拍案而起，脸上带着被戏耍的愠色，“你要是能看到鬼，我这二十年的职业生涯都不用干了，咳咳咳……”
秋引鹤忙起身替老警察顺背，眉间的褶皱更深几分，“这里是警察局，请你配合调查，不要撒谎。”
睛凡撇撇嘴，也不受气，“切，说实话你又不爱听，还说我撒谎。”
“你！”老警察气的直接将手边的鼠标直接砸了出去，睛凡半点没伤到，反而鼠标砸出了巨大的动静。
睛凡被老警察的行为惹怒，暗暗施了点法术。
“我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审讯，小秋，你来。”老警察忽然感到一阵头疼，揉了揉眉心拍拍秋引鹤的肩膀，将位置让出来。
审讯室里只剩两个人。
秋引鹤沉默地拿起散落在桌上的档案，认真看了起来。
随着纸张翻动的声音结束，秋引鹤站起身，走到了睛凡面前，双手撑在睛凡两侧，居高临下看着他。
“睛先生，我有必要告诉你，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记录下来，事关两条人命，一条死者的，另一条是你的。”
鼻息交缠，黄色的瞳色像是要蛊惑人心一般。
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逃窜，睛凡只觉得有一股暖流流向自己的后腰。
睛凡眸色亮了几分，这个人身上，有龙骨的气息。
“秋警官，你这个人真有趣，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愿意配合你。”睛凡往后一仰扯开距离。
“你在弘村生活了二十年，为什么在养父死后突然搬到花川小区。”秋引鹤喉结上下滚动，定定看着睛凡。
“我没读过书，我养父死前说人要是一辈子都在农村落户，没出息，所以我来到大城市谋生，公寓还是他替我找的。”睛凡靠在椅背上，朝秋引鹤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你的养父认识白素素或者白素素的家人吗？”
“不认识。”
“二号晚上那天有没有人可以为你作证不在场证明。”
睛凡闭上眼睛，“村子里的村民。”
审讯室外的玻璃后。
“队长，睛凡二号那晚确实在距离被害者一千多公里的弘村，弘村的人也替他作证，他是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的，在此期间一直都待在他家里整理东西。被害者当晚的监控也调出来了，就是……”警员将还热乎着的资料交到老警察手上，手带着颤抖打开笔记本。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秋引鹤刚好听到了这段话。
老警察站在单侧可见玻璃面前吐出一口烟，“就是什么，别给老子磨磨唧唧的。”
警员看了眼秋引鹤，咽了口唾沫点开电脑上的监控画面，话说的声音都在抖，“我们发现她是，她是，走在路上被一个飞速物体包裹住，随后这个类似肉球的东西将她吐出，这时候受害者就已经身中一刀死亡了。”
现场的空气都安静了，看完视频后几位警察坐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周遭的嘈杂令秋引鹤隐隐不安，他偏头透过玻璃看向审讯室内正四处打量的人。
睛凡像是感应到视线，目光转了一圈后正巧落在了秋引鹤的眼里。
“小秋，把他放了。”老警察拉了几次进度条，都没有看到那个物体的样子。
得令，秋引鹤又进了审讯室。
“哟，这么快就回来了。”
睛凡眸中带笑，但眼底却含着捕猎者的兴奋。
“啪嗒”两声，手腕上的重量消失。
“你可以回家了。”秋引鹤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睛凡喊住。
鞋尖一顿，“你说什么？”
睛凡勾起嘴角，“我和你合作，把凶手抓住。”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为什么？你们刚刚不是还怀疑我杀了人吗？找到凶手我的嫌疑也能摆脱。”睛凡站起来走到秋引鹤面前，直视他的眼睛，二人之间的距离缩短，睛凡又感受到了龙骨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强烈，舒爽得仿若身处温泉。
“你洗脱了嫌疑，我们看了监控，杀了她的东西不是人。”
“是吗？谢谢你啊。”睛凡凑得更近，眼前这人身上的气息令他身心愉悦，若不是现在不允许，他真想将秋引鹤拆吃入腹满足他的**。
秋引鹤后退两步，耳根又爬上绯色，“别离我这么近。”
“噗，哈哈哈，秋警官，你还挺可爱的。”
睛凡笑着轻咳两声，凤眸危险眯起，“你想抓到凶手吗？”
“我……”秋引鹤要说的话被睛凡一根手指按了回去。
“嘘，秋警官，不用急着回答我，我知道你相信我，毕竟我能看到……”他的嘴唇靠近秋引鹤的耳畔，轻轻说出那一个字。
睛凡注意到秋引鹤微微颤动的睫毛。
“哎呀，”睛凡握住他的手，朝他眨了眨眼，“后会有期，秋警官。”
掌心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秋引鹤手中多出一张字条。
门又一次开合。
“哟，外面这么热闹，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你们继续。”睛凡朝众人打了声招呼。
老警察看不惯他这副模样，指了指旁边的小警员，“你领他出去。”
等到小警员将他送出门，睛凡才将脸上的笑容扯下。
天色完全暗下来，街边灯光昏暗，有飞蛾撞击灯罩发出的闷闷声响。
睛凡踩着皮鞋，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直至他与夜色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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