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见白秋放下画笔后,发现手上蹭了些颜料。
他起身,离开了画室,去了盥洗室清洗。
盥洗室在走廊的中间段,靠近楼梯的地方,斜对面依次是书房和卧室。
鹫见白秋低头整理好袖口,刚出房门,便听到传来了侧方传来了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听方位是在卧室。
半透明的光屏骤然弹出,弹幕十分热闹,好奇房间里的小黑是谁,催着他前去破案。
如果是寻常的侦探,或者还是前面周目需要警察身份的他,倒是不介意过去看看,但现在……
鹫见白秋脚步微顿,就像没听到一样,打算离开。
然而卧室的门伴随剧烈的响声,“砰”的一声从里面撞开了。
穿着那件老旧棉质衬衫的男人,慌不择路地从屋里冲出来,他前襟上全是血迹,脸色灰白,抖如筛糠。
男人看见熟人后,眼睛一亮,跑过来就要抓住鹫见白秋的手臂。
鹫见白秋蹙了蹙眉,丝毫没有掩饰地侧身避让:“离我远点。”
他可不想把衣服弄脏了。
男人一愣,后知后觉地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激动地大呼小叫:“不是我干的!”
对方的声音很快引来了别墅里的其他人。
“天野,你怎么回事,受伤了吗?”最先赶到的是千代七惠,她急吼吼地冲过来,拿起天野敬二的手检查,发现男人的身上并无伤口,千代七惠愣住了,她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你什么意思?真不是我!”天野敬二面红耳赤地抓住女人的肩膀。
“我知道了,你先松开我。”千代七惠面对男人充血的双眼,吓得快哭了。
鹫见白秋倚着墙壁,全程旁观,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过了几分钟才到的管家,鞋子上还有泥土,他扫了一脸事不关己的白发青年一眼,快步走了过来,制止了天野敬二。
“请先松开千代小姐,对女士动粗,不是绅士的行为。我在花园听到了天野先生的叫声,发生什么事了?”管家询问。
天野敬二抱着自己的脑袋,颤抖地说:“安居院老师死了,我在床上躺着,我以为是睡着了,摸了下手上湿漉漉的,闻到了血的味道……”
“安居院先生出事了?!”管家惊愕地松开了天野敬二,立即前往了卧室查看,过了几分钟,他回到了走廊,“我已经报了警,警察半小时后到,在此期间,请诸位在固定的房间稍作休息,以免四处走动破坏证据,这是警方的要求。”
“那我们先去客厅吧。”千代七惠可不想待在有死人的二楼,提出了去一楼的客厅。
天野敬二还在失魂落魄中,没有反驳。
“走吧。”鹫见白秋率先转身走向楼梯,他视线漫不经心地落在了管家的身上,微笑着问,“管家应该也会去吧。”
“当然。”管家低眉顺眼,且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一楼的客厅,二十多分钟后,响起了门铃,从沙发侧对着的落地窗,能一眼望见花园外面停着的警车。
管家前去开门,来人除了搜查一课的目暮十三及其余警员,鹫见白秋的“老熟人”工藤新一也在。
“鹫见先生,”黑发蓝眼的男孩儿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比起他,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能跟着警察来案发现场,才叫奇怪吧。
“死者安居院真章,是我的油画老师。”鹫见白秋单手合上用来打发时间的《安居院真章的画作合集》,没什么表情地回答。
“你们认识?”由于这里不是他家,又是作为最大的嫌疑人被留下来,没能更换衣服的天野敬二,还穿着那件一身血的皱巴巴的衬衫,他的目光狐疑地从鹫见白秋和警察身上来回扫过,欲言又止,没说完的那句话显然是“不会包庇吧”。
“新一是我的熟人,那位大作家工藤优作的儿子,我接到出警通知时,在外面吃饭,和新一偶然遇见,就带过来了,这孩子十分聪明,能帮上忙。”目暮警官揉了揉工藤新一的脑袋,笑呵呵地解释。
工藤新一不满地撇了撇嘴:“和我的老爸有什么关系。”
他的目标是被称为“福尔摩斯一样厉害的侦探”,而不是“工藤优作的儿子”。
工藤优作,世界级的推理小说家,小说以精彩的剧情和精妙硬核的推理著称。就算是对小说不感兴趣的人,也基本听过他的名字。在场的人也一样,天野敬二和千代七惠都知道那个小说家,没再质疑。天野敬二虽然从心底认为写小说和现实不是一回事,在其他人都没提出反对意见时,也也不会自己冒头。
“先去看案发现场吧。”目暮警官催流程了。
目暮十三带了几个人,和工藤新一一起去了二楼勘查现场。剩下两人留在一楼的客厅,负责对嫌疑人的询问和做笔录。
千代七惠冷静地回答:“我在一楼欣赏墙上油画的时候,听到了天野的喊声,上楼的时候,天野和鹫见先生已经在了,然后管家也来了,后面管家报了警,我们就下来了。对了,管家的鞋子上,有很多泥土,有点可疑。”
“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回答。”做完笔录的警员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管家,“下一个,就管家安保先生吧。”
千代七惠起身离开,管家坐在了警察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我当时在花园种花,就是那个位置。”管家率先解释了鞋子泥土的由来,他指向玻璃窗外的花园,那里有明显的泥土翻动的痕迹。
警员跟着管家的示意望了过去,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在警员迟疑,准备做完所有笔录再说的时候,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欣赏油画的鹫见白秋,头也不回地提醒:“一楼挂了油画的地方,只有四处,画的主题,是花园的四季,所以挂画的地方,都能看到花园。”
另一个警员明白了:“千代小姐和管家安保先生的证词矛盾了。千代小姐正在看画的话,一定能看见花园里的安保先生,反过来也一样!”
千代七惠蹙了蹙秀眉:“《秋叶》和《冬景》的位置很偏,能看到花园,又不是正对着,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有、有什么奇怪的!”
管家沉思了片刻也说:“我忙着种花,也没注意屋里。”
天野敬二怀疑的眼神从两人中扫过,之后在警员的询问下,说了自己有事找老师,敲门没人应就进去了,却发现安居院真章已经死亡的事。
鹫见白秋也简单说了自己的行动路线,过了会儿,目暮警官等人从二楼下来了,目暮警官和工藤新一找到做笔录的两个警员,了解证词。
工藤新一站在一旁,托着下颌,陷入沉思。
正当鹫见白秋以为案件很快就能解决,他马上就能回去休息,顺便告诉BOSS一声,为美术界着想,还是不要再为他找油画老师为好的时候。目暮十三走向了一身是血的天野敬二的面前,神情严肃:“你把凶器丢在哪里了?”
“我不知道,不是我!”天野敬二瞳孔紧缩,大声地说。
“死者身上有四处被刀捅的伤口,一床的血,但没有找到凶器,”工藤新一走了过来,在鹫见白秋的身侧站定,见白发蓝眸的青年望着天野敬二那边,主动解释,“从出血量来看,凶手身上也会沾满血,嫌疑人中,只有天野先生符合案发现场的状况。”
“从你的语气来看,你不觉得凶手是他。”鹫见白秋垂下眸子,淡淡地看了男孩一眼,了然地道。
“那样就太简单了,而且,天野先生都满身是血了,有什么隐藏凶器的必要?”工藤新一嘟囔,“不过,我也的确想不明白,我一进房间,就看见了床上的尸体。天野先生不是凶手,为什么会弄得一身血。他一定是接触了死者,才会搞成这样。”
鹫见白秋等腻了,想回去了,他想了想问:“你看了安居院真章的那些画吗?”
“我进门时,你在看的那个?”工藤新一的观察力很强,即使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他也下意识记住了。
鹫见白秋应了一声:“那本书被随意地扔在客厅的角落,而不是妥帖地放在书房,证明安居院先生对这本书,并不满意。算了,我还是说得直接一点吧,上面的部分作品,并不是他的。”
“这就是杀人动机?”工藤新一恍然大悟。嫌疑人除管家,都是安居院真章的学生,老师剽窃学生的成果,并不是很难想到的一种推测。
“两码事,”鹫见白秋否定,“我的意思是,天野先生,是红绿色盲,所以进房间时,没看见床上的血很合理。”
“啊?但他是画家。”工藤新一一脸诧异,这不就相当于他是个音痴,却能当音乐家一样吗?!
“所以他的作品,基本是黄蓝色调。”鹫见白秋单刀直入地道,“说说尸体的状况吧,对凶手的身份,我有个猜测,但缺证据。”
“你没进案发现场吗?”工藤新一语气因为不可思议,而略微抬高。
鹫见白秋反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是警察。你一个小孩儿,打着侦探的旗号,就能让警方放你进去,且被警官寄予厚望,才让我发自肺腑地感到,日本的警察界已经完了。”
作为前警视厅管理官,他这番话说得真情实感。
“……”
工藤新一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他竟无法反驳。
我,没有坑。
只是有点,鸽(小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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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摆烂生活的第二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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