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同学收起手机揣兜里，她看见秦绍弋和栗知韫离开操场了，才跟着走了。
秦绍弋口渴，打开保温杯灌了两口枸杞茶，他喝完把杯子放在栗知韫嘴边：“栗子，喝吗。”
栗知韫张嘴，秦绍弋把保温杯往上抬了30度，喂他喝。
“吃到枸杞了。”栗知韫说话含糊，嘴里含了两粒枸杞，问：“吐哪？”
秦绍弋又把保温杯放他嘴边：“这里。”
栗知韫：……
“你不要喝了啊”
“这有什么关系，一样喝啊。”
“你不介意？”
“都是男的，而且咱俩谁跟谁，我怎么可能介意。”
既然他不介意，栗知韫就心安理得地吐了回去。
栗知韫每日一怀疑，这真的是直男吗？吃别人吃过的东西。如果他不是直男，就是喜欢我。可是他不表白，也没有任何别的表现。
高中的时候，他和秦绍弋都没有想过要早恋，可是现在呢，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可以大大方方地谈恋爱的时候，两人的关系都没有再进一步。
他没有喜欢别人。
那秦绍弋呢，既没有表现出喜欢他，也没有看见他喜欢其他的女生。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直男？
栗知韫不敢去赌，赌秦绍弋是不是直男，秦绍弋于他而言太重要了。不然高二的时候也不会骗他给自己带两年的早饭。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朋友都说秦绍弋一看就是直男，所以他对秦绍弋望而却步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栗知韫想不明白。
他只能等，等等或许就有答案了。
—
他们各自回了宿舍洗澡。
秦绍弋在宿舍楼道里被人拦住。
是隔壁艺术院校的任俞，一看就是溜进来专门蹲秦绍弋的。
任俞长得很漂亮，在这附近的gay十分受欢迎，以前谈过的男朋友个个也是顶尖的好，所以心气儿也高，普通的人他根本看不上，任俞第一次见到秦绍弋就对他一见钟情。
晚间，楼道昏暗没有什么人，任俞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十分好听：“弋哥，跨年晚上有空吗？”
秦绍弋眉头皱得很深，脸色表情比平时更凶更不耐烦。
“没有空，请你以后不要随意进出我宿舍楼。”
任俞不死心，他实在是太喜欢秦绍弋了，他也知道自己是对秦绍弋见色起意，秦绍弋的脸和身材都勾得他走不道。
是他见过最A的1。
任俞仿佛一个卑微的暗恋者，很可怜地说：“弋哥，我知道你没有对象，所以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秦绍弋看见他这个样子，越来越不耐烦，丝毫不留情面地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请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任俞也不恼，毕竟他已经没脸没皮追了秦绍弋两个月，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gay吗，你跟栗知韫是什么关系？你喜欢他？”
任俞喜欢秦绍弋，当然会去打听他的事情，栗知韫是秦绍弋身边最亲近的人，他一开始也以为这两人在一起了，可是后面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在一起，所以他才敢去追秦绍弋。
听到栗知韫的名字，秦绍弋眼神警惕起来，冷声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不要出现在栗子面前。”
秦绍弋不想理眼前这个相当于陌生人的任俞，直接越过他离开。
任俞没有拦他，就看着他健壮挺括的背影。
一个背影都让他心动，任俞咽了咽口水，秦绍弋这种男人太有魅力了，一看肾就很好，在那方面肯定强得可怕。
所以他才锲而不舍地去追，想跟他睡一次。
秦绍弋刚回到宿舍坐下，手机又收到陌生号码的短信。
尾号7058
【7058】：弋哥，不处对象当p友也可以，跨年约一次可以吗？保证你会很爽的。
【7058】：弋哥，约一次吗？
秦绍弋被他的话恶心到想吐，他知道这个发短信的人是谁，太特么烦人了，他受不了了。
【秦绍弋】：滚，约个屁。
【秦绍弋】：直的，别追。
【7058】：？？？？？
【7058】：你竟然是直的？
【秦绍弋】：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不要怪我找人收拾你。
【7058】：抱歉，打扰了。
任俞自闭了，他不敢相信秦绍弋是直的，可是他也疑惑，如果秦绍弋是gay，他为什么没有跟栗知韫在一起。
以两人那亲密劲儿，竟然不是情侣。
所以任俞相信秦绍弋是直的了，gay爱上直男简直天打雷劈。
任俞转头就去他们群里散播了这个消息。
【安城零群】：
【鱼鱼】：〔图片〕
任俞把他跟秦绍弋的部分聊天截图发在了群里。
【鱼鱼】：重大消息，秦绍弋是直的，千万别爱上他，会死的。
【啥也不是】：？？？？你说谁是直的？秦绍弋？woc，他怎么能是直的，本来1就不多，爱上直男是我的宿命吗……
【上上签是1】：天崩地裂了，就秦绍弋这大总攻的气质，竟然是直的。
【哈哈哈哈哈】：我不相信，他怎么能是直的。
【鱼鱼】：我追了他两个月，他无动于衷，截图为证。
【哈哈哈哈哈】：……简直难以置信，他要是直男这世界上还有gay吗？
【吃鸡蛋只吃蛋白】：他跟生物院那个栗知韫不是一对吗？
【鱼鱼】：找人确认过，不是，他俩高中就是同学，关系比较好，没谈没在一起。不然我也不会去追秦绍弋。
【吃鸡蛋只吃蛋白】：不是吧，我还以为他俩谈了，太神奇了，怎么办，他俩要是没有在一起，我就有点相信秦绍弋是直的了。
【鱼鱼】：我也是。放弃了，爱上直男，下场会很惨。而且秦绍弋有点可怕，太凶了。听说他背景挺深的，他都放话了，我惹不起。
……
而秦绍弋立马把任俞拉黑了，删掉了聊天消息，他吐出一口闷气，烦躁地拿衣服去洗澡。
找他约p的人不止任俞一个人，秦绍弋厌恶这种混乱不堪的关系，每次看到有人给他发这种消息就吃不下饭。
难受的时候就去找他家栗子抱抱，还是他家栗子单纯。
秦绍弋不会把这些事跟栗知韫说，怎么能让这种事情污染了他家栗子的眼睛。
洗完澡出来，秦绍弋心里那股烦闷的情绪还堵在胸口没有散去。
他决定打视频给栗子。
视频铃声响了几秒，接通。
手机里弹出栗知韫湿润微红的脸颊，一看就知道刚洗完澡。
栗知韫脖子上挂着毛巾，正在用吹风机吹头发：“怎么了？”
秦绍弋忽然有点委屈：“不知道，好烦。”
他不开心了要找栗知韫，开心了也要找栗知韫。
栗知韫把吹风机关小了一档问：“烦什么？”
难得他们秦大少爷还有烦恼。
秦绍弋当然不会讲真正的原因，而是另转话题试探地问：“见不到你啊，栗子，你想不想出去住学校外面？”
嗡嗡嗡运转的吹风机差点淹没了秦绍弋的声音。
栗知韫头发柔软蓬松，差不多吹干了，他关了吹风机，不解地问：“住宿舍也挺方便的啊，怎么突然这么问，你想出去住吗？”
秦绍弋头发只是用毛巾随意擦了两下，还在滴水。
“也不是，就是问问你。”
秦绍弋叹气想，不是想出去住，是想跟你一起出去住。
他连房子都已经看好了，打算下个学期就搬出去住。
秦绍弋又说：“你不想跟高中的时候一样，我们住一个宿舍吗？出去住我们就能住一起了。”
而且没有外人。
栗知韫被说心动了，跟高中一样，住一起。
但他跟舍友相处的也挺好，而且他一个gay跟喜欢的直男住一起，多少会有点把持不住。
所以，栗知韫暂时拒绝了：“再看吧，现在这样也挺好。如果想在外面住，还能去姑姑家。”
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一样，现在这样也挺好。
秦绍弋撇嘴，难受，老婆拒绝了跟他同居。好难啊，这就是爱上直男的悲哀。
秦绍弋不说话，就一直盯着他家栗子看，洗完澡的栗子水灵灵的，好看好想亲。
谁都没有他老婆好看。
他只喜欢吃糖炒板栗。
秦绍弋心情不好，受了委屈似的，声音很低沉：“栗子，我想见你。”
此时的秦绍弋像只委屈巴巴没人要的小狗，栗知韫心软了，他永远也逃不过这样的秦绍弋。
栗知韫找了一件羽绒服套上：“那我去找你。”
秦绍弋立马来了精神，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今天晚上我们去栗姑姑那里睡一个晚上吧，反正明天早上我们都没有课。”
栗知韫答应：“好。”
南方的冬天，很少下雪，但多风多雨。
快到九点，夜色很浓。
树影摇晃，泛黄的路灯下，两道急切的影子撞到了一起。
栗知韫被秦绍弋单手揽着肩，走出学校。
“你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
秦绍弋老实回答：“嗯，有点。”
他愿意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在栗知韫面前剥开。
这样老婆就会心疼他。
“谁惹你了？”
“一个十分讨厌的人。”
既然秦绍弋没有具体说名字，栗知韫没有追问是谁。
栗知韫：“那就不要理他，或者你揍他一顿出气。”
秦绍弋被哄开心了，嘴角扬着笑：“栗子，你学坏了，教唆我去打人。”
“跟你学的。”
“我很和平的。”
“不太相信，你看着很凶。”
“我什么时候凶过你。”
……
到他姑姑家。
栗云正在客厅写剧本，她除了开了家书店，还是个编剧。
栗知韫来之前跟她打过招呼了。
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栗知韫：“小姑姑。”
秦绍弋：“栗姑姑。”
栗云又调侃秦绍弋：“小弋，你还真是离不开我们家小韫。”
就跟是他对象一样。
秦绍弋半开玩笑说：“栗姑姑，不瞒你说，我确实离不开。”
栗云：“你这样耽误小韫找对象。”
秦绍弋拍了拍栗知韫的肩膀说：“耽误就耽误呗，是好兄弟就一起单着。”
栗云：……
这小孩太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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