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月见眼尖,眼看男子快要冲到刘槿熙的棕马跟前,眼疾手快地擒住他。

小道被扩大,继而涌出数十个捕快,周回站在最前。

“这,公主……”

“这是何人?”刘槿熙指着月见押着走上前来的男子,探头去仔细端详,男子的身上是浓浓的柴火味。

周回执剑拱手道:“这就是媚香阁案的凶手,马耀祖。”

天助她也,就这样轻易地捉到了?她不免沾沾自喜,盘算着一会儿如何与沈淮之炫耀。

“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马耀祖挣脱着大喊,捕快们见状赶忙扑上来彻底将他制服,五花大绑地送往大理寺。

门前捕快聚集,沈淮之带着曾青急匆匆地赶出门。

“周回。”他嘴里念着周回的名字,眼睛却不自觉看向旁边的女子,女子身着正红色骑装,与早朝上那雷厉风行立下誓言的模样有些不同,多了些许英气,招呼的话还没出口,只见刘槿熙笑嘻嘻地凑上前来。

“沈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沈淮之侧过身子躲开,理智让他闭嘴敷衍,可心底的话还是自己吐了出来:“东郊的林里发现具男尸。”

雪地上围了圈捕快,各自举着铁铲在铲雪,杂乱无章的脚印深浅不一,最终都消失在男尸前面。

“死者名叫唐向明,是富商唐江海之子,死于刀伤,凶器是把一臂宽的利刃,由赶车的商贩发现报官,赶来时四周并无脚印,仵作判定死了有五日,四周的痕迹都被雪盖住了,寻找得需些时日。”

“唐向明?可是马耀祖的姊婿?”她想起文书上的阐述。

曾青下意识看向沈淮之的脸色,恭敬回答了刘槿熙的询问:“正是,死者手中还紧拽着支银簪,目前推测情杀。”

刘槿熙接过月见递来的手衣,跟曾青拿了那银簪瞧看,胭脂的味道,准确来说是两种胭脂的味道,她俯身蹲在男尸前面,融化的雪冲刷了大部分的痕迹,不过依旧能嗅出淡淡的胭脂味。

“他的身上有杨香舞的胭脂味,而这银簪之中却有两样胭脂味,一味是杨香舞,另一位……”她瞥了眼沈淮之,将银簪还给曾青。

曾青茫然地愣了两秒,不知所措地呆望向沈淮之,见他点头,曾青这才道:“属下这就去查。”

刘槿熙狐疑,觉察出其中微妙的气氛,两人怎多了这么些小动作,似是在有意避让她。

“沈大人。”

“公主请吩咐。”沈淮之微微低垂着目光,略有疏离之意。

“你怎么了?”她情不自禁地问出心中的疑惑。

沈淮之又呆愣,他摆手挤出几分凉薄的笑容:“没什么,多谢公主关心。”

两人距离不过一尺,她却觉得隔了十万八千里。

“我不信。”她倔强前迈一步,盯着他的眼睛道。

事已至此,也该把话说尽,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的嘴角明显抽动:“公主既然已有心仪之人,何必为难微臣,微臣出身寒门,实在配不得公主的厚爱。”

“淮之,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槿熙吃惊,皱眉伸出手抓住他拱手的手臂。

见他直呼自己名字,如此亲昵的举动依旧让他心中小鹿乱撞,他可能是疯了,怎么会有又喜又悲的感觉,他叹了口气,回想起那日皇后的劝阻:“强扭的瓜不甜。”

“我就爱吃酸的!”

冻白的脸顿时涨红,沈淮之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保持着拱手的姿势,低垂的脑袋藏得更深,生怕这样的窘迫会被她瞧见。

“你脸红了!”她欢欣雀跃地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另一条手臂,仰头追寻那双躲闪的眼睛。

“是太阳的缘故。”沈淮之狠下心来,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反方向走,与不远处的一个捕快在说着些什么。

“大人,大人?”

“嗯?”沈淮之抬眸盯着眼前的捕快。

“您找小的有何吩咐?”

“没什么,你忙吧。”眼角瞥见身后的身影不见,沈淮之松了口气,僵硬的步伐也顿时轻快。

远处的刘槿熙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公主有何吩咐?”

回过神来,才发觉月见已经寻了曾青过来。

“你家大人怎么了?”

曾青抿着嘴犹豫良久,心中本就憋不住事,一想到她如此直白询问,更是恨不得将沈淮之所受之痛都搬到她眼前。

“媚香阁案发那日母后找他了?”目光停驻不前,瞪大的眼眸中带着未曾料想过的惊愕,“具体是何时?”她心底凉了半分。

曾青回忆道:“大概是公主离开之后的一个时辰,当时下着大雨。”

“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纠结的目光时不时朝着远处蹲在尸体旁查看的男子沉思。

曾青叹息道:“不知道,抓捕马耀祖之事迫在眉睫,抽不出人手跟随,大人是孤身前往的,且那日见他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整日埋头在案子之中,问他也不说。”

曾青猜到其中缘由,可此话实在难出口,他突然跪下认真道:“公主若非认真,还请放过大人。”

“我当然是认真的,不过其中太多误会。”刘槿熙轻舔干涩的喉咙,掂量道,“曾青,你可否帮我个忙?”

风雪潇潇,刮得让人看不清眼前的路,好不容易翻开的土地再次被遮盖得严实。

“先把这男尸运回去,风雪渐大,还得多些人手找寻才好。”

“可是……”周康为难道,“这范围太广,雪又深,几乎能调来的捕快都在这了。”

“本宫这有一些人手,你们尽管拿去用罢。”

偏过头去,之间方才的那身正红色骑装身上多了件厚实的斗篷。

刘槿熙瞧见他嘴唇微张,知道他又是要说道谢的客气话,便不喜地打断道:“本宫可不是为了帮你,这是为了早日把案子解决。”

沈淮之的发愣的表情似是有些失落。

“这里便留着人找,沈大人可否能与本宫前去马家瞧瞧,毕竟这问话之事还是沈大人更为经验丰富。”怕他拒绝,她又赶忙补充道,“先前可是说好要劳烦你的,你也答应我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淮之闷声,“且是为了公事。”这话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来自己听。

两人翻身上马,曾青在前头领着。

原来这马耀祖的家在西郊。

是标准的四合院,屹立在周围的瓦房中显得格格不入。

大门敞开,前院的角落里堆放着茅草,门上的对联红亮,石墙严丝合缝,没有风吹雨打过的痕迹,看来是新房。

倒座房改成鸡窝,院里的鸡群见来人扑翅而飞,飞到矮墙之上。

“嘬嘬嘬——”声音响起,鸡群全都飞扑着冲去围着从屋里走出的女人,女人将大盆重重地放到地上,霎时间被鸡群围满。

她喘着粗气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瞧见站在门口的一行人,女人意外的愣了几秒,面色凝重地走上前问道:“各位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马耀祖可是这家的?”

“是。”女人局促不安地紧拽着围裙,反复擦拭掌心的木炭灰,本就沾染黑色污渍的围裙与炭黑的手掌摩擦在一起,反倒更加乌黑。

女人尴尬地拍打掌心,两只手别扭地相互握着,她从门边搬起一个断掉的栏栅,发出“哦”的声音将鸡群赶到倒座房的那一侧,而后将栏栅卡在侧边用茅草堆砌的矮墙之间,大门与前院、内院之间顿时畅通无阻。

“各位官爷里边请。”

内院拉了好几条麻绳,上边挂着腊肉。

“马耀祖是我郎君,他可是犯了什么事?”女人解开围裙随意搭在其中一条麻绳的空处。

“他杀了人。”沈淮之环顾四周,不见其他的人影。

“啊!”女人揉搓眉毛,惊愕的目光顺延至沈淮之身后的官兵,快速眨眼辩解道,“不可能!耀祖虽然平日好赌,可是他胆子小得很,绝不会干出这种事!”

屋内的人似乎听到外边的声音,扯着嗓子用力喊了一声:“春娘!可是耀祖回来了?”

春娘下意识扭头看向屋门,见门口没人又回过头来:“阿家阿翁在里边,见笑了。”

她话未说完,屋内传来的声音又响起:“春娘!炭盆没火了!”语气急促而不耐烦,似是因为自己受到冷待敷衍而生气。

“马耀祖几日未归家了?”

春娘掰着手指算了算:“大概有五六日。”

“他不回来你们怎么不去找?”

“耀祖好赌,经常好几日也没能回来,我,我已经习惯了。”春娘如释重负地叹气。

“你们没有劝他?”

“劝了,可是也无济于事。”

屋内的人见无人理会,变本加厉地扯开嗓子急促地叫喊道:“春娘!春娘!”

春娘低着头,眼角不安地朝向身后的房屋。

“你还是先去瞧瞧吧。”

春娘带你投,轻叹道:“见笑了。”说罢便转身小跑入屋。

屋内的老翁和老妪对坐在炕上对着一只关在笼里的蟋蟀说话,木炭就摆在炕前不远处的木桶里。

“春娘,你快去弄点茶水来,我渴了。”老妪抬头,这才发觉站在门口观望的官兵,她吓得打了个哆嗦,怀中的笼子差点倒下,老翁也惊得蹦起,不过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蟋蟀差点丧命。

“你这婆娘——”老翁开口就要骂人,眼角忽的瞥见门口的官兵,也吓得赶忙站起身。

老妪小心翼翼地将笼子往里推,站起身往前迈了两步,低头轻声问弓着腰挑取木炭的春娘道:“这些官爷怎么来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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