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我好手好脚的爸还比不上她的瘫痪爸?同样的大学同样的专业,我哪里输给她了,是我的赌鬼爸,他把家里输光了,最后把我也抵给了债主,要不是我跑得快,我现在在哪里被人糟蹋你知道吗?!”
林母张着嘴,脑子跟不上节奏。
“樾樾,别说了……是妈没用,是妈对不起你,可……可这就是命啊,我们得认命,那孩子不能留啊,程家我们惹不起。”
“你听妈的,拿了钱,赶紧去……去处理掉。别声张,以后……以后找个老实人……”
“老实人?老实人挖我们家祖坟了吗,要接盘我这个烂货?”林樾满脸讥诮,“别跟我说认命。”
“认命?那你今晚来这里干什么?认命就乖乖留在家里,等着那个输光了家底、喝醉了的赌鬼丈夫回来,让他用皮带、用拳头继续教你认命啊!你来我这里哭什么?”
林母浑身一抖,看着女儿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恶,捂着脸逃也似的冲出了公寓。
林樾慢慢地蜷缩起身体,将脸埋进膝盖里。
认命,呵,她可以认命,但是把她拉下深渊的程前也绝不能全身而退。
酒店里,看着时序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残局,宋知禾调侃道:“这也是拍戏学的?”
记得某个知名制片人在访谈中夸过他,基本是每拍一部戏就学一个技能,连骑马射箭、持械格斗那些高难度动作全部亲自完成。
“嗯。”时序将打包好的垃圾袋系紧,顺手又抽了张湿巾擦手,“演一个夜市摊主,跟老师傅学了一段时间。”
坐回沙发,看着对面的宋知禾,他虽不忍,还是回归正题。
“上个循环,11月29日那天你看到程启了吗?”
宋知禾有些错愕,很快又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以前的循环她都在的,上次确实没在。”
得到这个答案,他心里有数了,开始给她分析。
类似的操作,他在别的循环中试过,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用了程启拍的照片。
所以后巷枪击这个变量也出现了。
也就是说,程家极有可能从未央酒店监控查到了是程启拍的照,通过控制她或者查她的手机,所以布防了。
“但是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宋知禾实在很难接受因为这个事要人命的设定。
“不是杀‘我们’,是杀我。”时序更正道,如果小禾不挡,她是不会死在枪下的。
“那只能说明,程家的保护伞太大了?”
他点了点头:“程家树大根深,程振山的反扑手段过于狠辣,我们行事的度,就是不能让他出手。”
上一次,时序把程前学生时期霸凌同学的事也翻出来了,牵扯到了保护伞,如果只是程前的桃色新闻呢?
毕竟,他们的目标就是让这个婚礼取消而已。
“记得你说过,程前的前女友还在精神病院里,她能不能是一个突破口?”
时序往后一倒,靠在沙发上,欣赏地看着宋知禾。
她本就是聪明人,只是这些年在她母亲的阴影下习惯了唯唯诺诺,一旦挣脱束缚,她也可以是个闪闪发光的个体。
“我正有这个打算,以往的循环里我试过,但没办法取信于她,你的身份也许可以。”
11月29日上午,宋知禾逃婚并且人间蒸发的事,在程前和宋母的认知里,已经铁板钉钉。
程前的单身公寓里,一夜未眠和焦躁让他失去了平日维持的谦和。
“一群废物!”他暴起,一秒化身桌面清理大师,茶几上的物件哗啦啦扫了一地。
“监控呢?派出去的人呢?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助理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汇报。
“少爷,宋小姐最后出现在商场附近,她的手机信号最后消失在通往琛州的高速路上,但我们在高速出口和琛州都没找到人……”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回来!”程前额角青筋暴跳。
他不能接受这种失控,尤其是即将得手的猎物。
而宋家亲戚下榻的未央酒店里,宋母正经历着人生中最难堪的时刻。
那些平日里就嫉妒她攀上程家的亲戚们,此刻正激情表现着自己的“关心”。
“哎哟,大姐,小禾这是闹哪出啊?程家那样的门第,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她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一个涂着大红唇的妇人嗑着瓜子,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就是就是,这下好了,煮熟的鸭子飞了,我看程家这回是彻底恼了,你们以后的日子……”
另一个亲戚假惺惺地叹气。
宋母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她引以为傲的“翻身仗”,成了最大的耻辱。
那些艳羡、巴结的目光,此刻都变成了**裸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苦心经营“荣光”,顷刻间灰飞烟灭。
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怒涌上心头,她撇下众人,打车冲向了宋父所在的疗养院。
扔掉了旧手机的宋知禾,对这些风暴一无所知。
她此刻正和时序驱车前往南州郊区的精神病院。
他们的目标,是程前那位“精神失常”被关在这里的前女友,季青青。
“她真是在装疯?”
宋知禾实在不知道,这半年来自己身边的温柔体贴的未婚夫还能坏到什么程度。
这信息是时序在循环中无数次试错换来的。
“我查过她入院前后的资料,漏洞很多。她的发病时间点太巧,而且,她入院后,她家人的账户就多了一笔来自程家关联公司的巨额慰问金。”
“如果不装疯,她恐怕活不到现在。”
宋知禾握紧了拳头,程家,果然是个深不见底的火坑。
南州西郊的爱慧院,围墙高耸,铁门森严。
宋知禾跟在时序身后,跟着一位打点过的护工来到一处相对开阔的小花园。
她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一个比她想象中更悲惨的受害者?
花园里,几处长椅零星散布,只有三两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在远处缓慢踱步。
护工指了指一张背靠常青树、远离其他人的长椅:“季青青在那儿。二十分钟。”
长椅上,一个穿着宽大病号服的女子蜷缩着。
她背对着入口方向,瘦削的肩膀微微耸动,正低头专注地用鞋尖在泥土上划拉着什么。
长长的头发凌乱地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时序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极低:“季青青,程前已经放弃你了,从转入爱慧院开始。我们能来看你,就是证明。”
长椅上的身影猛地一僵,但她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仿佛刚才的僵硬只是错觉。
时序继续,语速平稳:“装疯很辛苦吧?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把自己关在这个地方。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季青青依旧沉默,像一尊泥塑。
“季小姐。”宋知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向前挪了挪,试图捕捉对方哪怕一丝目光。
“我叫宋知禾。我……我是程前现在的未婚妻。”
她拿出自己的新手机,调出了在云盘存的能证明自己的物料——婚纱照和请柬。
“你看,婚礼就在今晚七点,圣心大教堂。我是来求你救我的,也救你自己。”
这一次,季青青有了更明显的反应。她缓缓地地抬起了头。
凌乱发丝下露出的那张脸,是长久少见阳光的苍白,眼窝深陷,但那双眼睛在看清宋知禾的瞬间,无比清明。
“呵……宋知禾?你就是那个宋知禾?”
“你知道我?”宋知禾震惊,她扭头看了看旁边同样困惑的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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